第2章 白雾
天阳小区，一台老式电视机正在播放着电视节目，一个年轻人一边看着电视节目一边整理回家的行李，
“近日，桑海中心医院从汽修店收入一名浑身烧伤的患者，在齐主任带领的医学团队的救治下，该患者已脱离生命危险。”电视中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女记者站在一间病房前说道，
“经院方同意，我们现在来采访一下齐倍林齐主任。”
“听说齐主任是自费为该患者治疗的？”记者将话筒对准一个浑身包裹地严严实实，头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问道，
“怎么能这么说呢？是全院尽了一份绵薄之力。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另外，本院新推出的强身丸现已上市……”
“有够假的，现在医院都开始打电视广告了嘛？”唐镛将手中的火车票塞到钱包里说道，
这张火车票是桑海城通往金陵的，5年前唐镛因不想继承家中的烟杂店出门闯荡。“爸，妈，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可郁郁久居人下。我要出门闯荡一番。”留下一句这样的话后就拿着家里的500块钱，离开金陵前往桑海城闯荡。混了5年，最后在郊区买了套房子，弄个仓库做起了家电维修马路游击队，今年他打算回家过年。
“主任！患者好像苏醒了！”一名护士急急忙忙地跑到齐主任面前喊到，
镜头一路跟随白大褂的背影来到了一个浑身烧伤的光头男面前，只见这个男人脸上除了烧伤的黑皮以外还有着一道横贯整张脸大疤，看起来恐怖无比。
躺在床上男人一见到齐倍林背后的摄像师一跃而起，全然不像一个重症患者。
他一把抢过记者的话筒：“唐镛！不要吸入雾！不要吸入雾！不要吸入雾！”
“快按住他！”齐倍林一声令下打断男人说话，众人齐齐上前按住男人，
直播中断，电视很快就切换成了酸奶广告，
看着中断的电视节目，唐镛陷入了愣神。让他在意的不是后面那句话，毕竟桑海城叫唐镛的人很多。而是前面的不要吸入雾是什么意思，他明明看过天气预报最近几天都是晴空万里风和日丽。
入夜，为了赶明天的火车，唐镛整理好行李后就上了床。
“滴滴”不知是不是受了白天电视直播的影响，唐镛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新风机后，才勉强进入梦乡。
午夜，唐镛所在的天阳小区，楼道内的声控灯扑闪扑闪，辛勤地工作着。
“呲呲呲……”
“呲呲呲……”
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不停地在唐镛门外来回走动，嘴里还不时的发出呲呲声。
“谁啊！大晚上不睡觉！滚！”唐镛将枕头扔到门上骂道，
“……”门外的人似乎听见了唐镛的骂声，脚步渐行渐远……
忽然，唐镛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
“嘟嘟噜！”
“嘟嘟噜！”
“喂？”睡眼惺忪的唐镛不耐烦地接起电话，
“唐镛，我是轲龙。明天将会有一场大雾！快到医院来接我，在见到我之前千万不能吸入白雾！”
“什么？谁？大雾？”
“快按住他！他那里偷的手机？嘟嘟嘟……”电话挂断陷入了忙音，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唐镛多次拨打回去都无果后，没有多想便蒙头睡去。
第二日，老式的电视机播报着早间新闻：
“我是天威联邦气象台气象播报员方天，现在是2019年12月12日8:00，现在插播条紧急通知。现发布大雾红色预警。现本市的飞机、火车、地铁等公共交通运输紧急停止运营。滞留在交通枢纽的旅客，请跟随现场的工作人员有序撤离。”
“真的大雾了！被他说中了！”看着电视中的新闻，唐镛响起昨晚那通电话，
“嘟嘟嘟……”他又拨打了几次电话，但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放下手机，从看着钱包里变成废纸的火车票，生气地将它揉成团扔到了垃圾桶里。
他打开手机点开群聊“超勇的呢”。这群是唐镛加入的一个本市维修技术交流群。不过平时大家忙，所以这个群平时都是静默的，而今天却意外的是99+的未读。
“诶，你们说这大雾到底为什么这么大啊？什么时候消散啊？”
“不知道，据专家说受什么亚热带气压影响，温室效应巴拉巴拉讲一堆。反正就是要说到碳排放上面。”
“别，别说了别说了，这些专业名词听的我脑壳疼。”
“我打算去隔壁江海市旅游，这大雾居家除了干啥也不能干，太无聊了。”
“什么叫除了干啥也不能干？”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
唐镛关闭群聊打开短视频，想要搜寻一切与雾相关的讯息。然而网上到处充斥着大雾与各种末日，阴谋，迷信有关的说法，但就是没有和毒扯上关系。全是说一些此次的白雾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惩罚，甚至有人说是某国的生物武器，等等恐慌言论。
忽然，一个热度极高的直播间被推送到他面前，在线人数足足有30w人，屏幕中一个戴着防毒面具全副武装的白大褂在镜头前说到：
“我是桑海中心医院的主任医生齐倍林。堵上我的职业生涯，现在我要揭露联邦掩盖的秘密！”说着他将摄像头转向一个病人，
只见那人的脸上的一部分皮肤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像石灰一样的钙化外壳，随着一阵风吹过就会稀稀落落飘起一阵白灰，脸上的风洞在阴影下犹如一个个升不见底的黑洞，只能隐隐约约在日光灯下看到一点肌肉组织。
“这种情况在太平间还有很多，他们都是呼吸了室外的毒雾才变成这样的！”
评论区闪现着大量弹幕，
“大哥，去太平间看一眼呀，听你说的我也想看看，满足一下我猎奇的心。”
“啊啊啊啊，宝宝害怕，听着就恐怖。”
“别别，我饭都快吃不下了。”
“大哥快去看，我立马刷跑车。”
终于，在成吨的礼物攻势下，齐倍林答应了下来，“好，大家既然这么有诚意，我也豁出去了，我们一起去揭露联邦的秘密！”
说着他将镜头变换了角度，他将手机插入胸口的口袋，摄像头的一半被口袋挡住，另一半镜头裸露在外。随着第一人称的角度，蓝色橡胶手套推开了一扇扇的门，最终在一个白色的双开门前停下，“家人们，再刷一波666，点点赞，飞机跑车刷起来！”
随着在线人数与礼物的飙升，齐倍林把手按在门上“好，家人们准备好了嘛？冲！”
“吱呀-----”随着门被推开的声音，扑面而来的是大量的白灰，如同面粉厂一般，铺天盖地的白灰在空中弥漫，在地上堆积，更为恐怖的是那一具一具宛如石膏雕像一样的尸体，躺在太平间的床上。
随着镜头的深入这样的尸体竟然有百余之多，唐镛紧紧地盯着屏幕里的尸体，他感觉这些像雕像的尸体不是死的，而是活的有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