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经济危机

    林岚鼻青脸肿地回到了宿舍，舍友们看见后都十分惊讶，忙问发生了什么事。这些涉及修行者和自己的秘密的事，林岚怎么会说实话。于是托词在校外见义勇为受伤， 在舍友们将信将疑的目光下把这件事堪堪糊弄了过去。

    秋天的江北大学自有一番风景，在教学楼通往图书馆的一条长路上，路的两边载满了高大整齐的梧桐树，午后的阳光透过金黄色的梧桐叶，在干净的地面上撒满了斑驳的秋语。校园里的小情侣们最喜欢在这条路上踱步，或在课间，或在去图书馆的路上，两人并肩一路说说笑笑，最清澈的眼神中倒映着最美好的年华。桐叶万里路，连朝语不息，只需一缕秋风，一抹阳光，就定格了最美的画面。

    大学里的生活逐渐地归于平淡，林岚平时除了学习外，还会隔一段时间给父母写信，那个时代手机还没有流行起来，通讯主要靠的书信。林岚和张承泽在操场第二次交手以后，都很默契地没有声张也没有后续纠缠。

    大学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林岚发现自己突破筑基中期以后，记忆力和理解能力有着跨越性的提高。以前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记下和理解的知识，现在几乎看两遍就能完全吸收掉，专业课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完全没有压力。于是林岚和少部分同学一样修了第二学位，正式开启了学霸模式。

    大学里的消费并不高，林岚知道自己的学费生活费是父母辛辛苦苦在田间地头刨来的血汗钱，所以平时生活过得很是节俭，主要的开支还是资料费和一些考试报名费用。但就是这样，林岚还是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生活费不够这一学期的开支了。

    既然上了大学就要学会自己独立，不能再完全依靠父母，不能一直当一个寄生虫。生活费不够了就自己挣，自己有手有脚也有一定的空闲时间，完全可行，而且自己马上就是成年人了。该干什么来挣生活费呢？勤工俭学？---人太多了。进一点东西来卖？---自己没有本钱。林岚琢磨了一整天，还是没有想到一个挣钱的头绪。林岚挠了挠后脑勺，既然没有好的头绪，就出校园到校外去走走看吧，说不定能碰到适合自己的兼职工作呢。

    刚好是周六，林岚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好让自己看着更精神一些。完了之后就步行走出校园，准备在学校附近的繁华街区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份距离学校近，又适合自己的兼职工作。

    江北大学周边是几个村子，大学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带动了学校周边村子经济的增长。周六学校不上课，很多学生都出学校了，离学校不远的一个街道上人来人往，各种店铺一应俱全。林岚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逛着，问了几家饭店和零售店都不招学生兼职，就这样一路走一路问，从街头都快走到街尾了，都没有结果。

    就在林岚打算去市区撞撞运气时，突然看到了街道边电线杆上贴的一张招工广告。广告上赫然写着子午镇殡仪馆招聘工人，可长期也可兼职，待遇丰厚，广告下边还写上了子午镇殡仪馆地址和联系人。林岚看了一下地址，正好离学校不算远，顿时眼前一亮。

    对于别人来说，殡仪馆的工作多少会觉得害怕或者是膈应，但是对于林岚来说，这些都是不存在的。因为林岚是有着正统传承的修行者，师门驱邪降妖祈福避祸的手段，那可是一样都不少。想当初师父通过类似醍醐灌顶的方式传授蜀山三十六种法门给林岚，其中就有这些手段，林岚是深深的印在脑海中，一点都没有忘记。所以殡仪馆这份工作对于林岚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说干就干，林岚也没有怎么犹豫，从电线杆上撕下这张广告，就照着广告上的地址寻了过去。期间林岚也考虑过中间会不会有什么骗局，毕竟出门在外多留一个心眼是对的，毕竟电线杆子上的招聘广告怎么看都感觉不靠谱。可转念一想，自己连穷都不怕还怕被骗吗？自己捂紧兜里的一块几毛钱不往出去掏就是了，再者，就算他们用强，以自己的身手，逃跑还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林岚在去殡仪馆的路上，脑海中不断模拟几种可能发生的场景和应对之法。在坐了七八站公交车，再一路向东一路打听，林岚终于找到了这家殡仪馆--子午镇殡仪馆。

    子午镇殡仪馆位置很偏，周边是一片废弃的荒地，荒地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灌木杂草丛生，看着就有一种破败感。殡仪馆里面是几座红砖混凝土的平房，仿前苏联建筑，看着也很有年代感。其中一个较大的平房上边立了一个黑漆漆的大烟囱，至于是干什么用的，林岚用鼻子也能猜到。

    殡仪馆四周是用院墙围起来的，不高不低的院墙上还有镶嵌的有碎玻璃，林岚看着这院墙就在想，难道这是为了防止尸体半夜偷偷从院墙爬出去吗？殡仪馆的大门是两扇铁门，锈迹斑斑，铁门边上的一块牌子上正写着子午镇殡仪馆，字迹经过风雨的侵蚀已经非常模糊，勉强可认。整个殡仪馆被一股灰蒙蒙的气息笼罩着，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林岚自我宽心，殡仪馆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铁门是关闭着的，也没有门扣，林岚只能走上前去用手拍了拍铁门，铁门发出哐哐的声音，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开门回应。正待林岚准备再次用力拍门时，铁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干瘦的男子，这位男子留着两撇八字胡，配上那一双轱辘乱转的大眼睛，活生生地像一只直立行走的大老鼠。

    干瘦男子用眼睛打量了林岚几圈后，才用公鸭一样的嗓音问道：“小哥你是找人还是应聘？”

    林岚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那张广告双手递给干瘦男子，说道：“你好，我是来应聘的。”

    干瘦男子接过那张广告后又打量了林岚一眼，发出了一阵奇怪的笑声，接着说：“好，跟我进来吧。”

    说完这句话，干瘦男就转身在前边带路。一进殡仪馆的大门，一种诡异的炁场压制感立马传了过来，让林岚心里莫名的感觉沉重，林岚微微皱了皱眉，留了个心眼，继续跟着干瘦男往院子里走去。

    院子不是很大，径直走了不久一会儿，林岚就和干瘦男子来到了主屋前，说是主屋，其实就是一个大厅。这时干瘦男子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老大，又有人来应聘。”林岚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又”字，十分耐人寻味。

    少许过后，一个年龄约莫五十左右的儒雅男子从大厅走了出来，这位儒雅男子梳着整齐的偏分头，只是脸色过于苍白，此时正值秋季气温不冷不热，但这位男子却穿着厚实的黑色长袍，十分奇怪。他笑吟吟地看着林岚，温和地说道：“小兄弟你当真想要来这里工作？”林岚点头称是。儒雅男子接着说：“我看你最多也就十八九岁，应该还是一个学生吧。”

    林岚回答道：“是的，我今年。。。十八岁，是江北大学大一的学生，来自农村，想到贵单位找一份兼职工作挣点生活费。”儒雅男子听了之后爽朗地笑了笑，然后说挺好，我们这里现在就很缺人手，主要工作内容就是值班，搬运尸体，还有为已故者整理仪容入殓。白班和夜班都会被排到，所以需要人胆大，心细，能吃苦，你觉得你可以吗？

    殡仪馆是干什么的林岚当然知道，而且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略微思忖后说：“这个没问题，农村的孩子胆子都大，都能吃苦。”林岚这句话说完，儒雅男子和干瘦男子都笑了起来，林岚没有看出他们笑是什么意思，不过不是嘲笑。

    这时儒雅男子才解释起来，原来在林岚来之前已经有六个人来应聘了，都说自己胆子大能吃苦，可是工作了没几天都吓得不敢来了。说完这些，儒雅男子接着说道：“既然你在上学，那就兼职每周二周四晚上夜班，周天看情况排白班，工作期间管吃，工资是每月5000，试用期三天，从明天周天开始上班，你看可以的话我们就签一个合同。”

    一周工作三天，一个月工资5000，这在90年代末已经算挺不错的收入了。面对这笔“巨额”收入的诱惑，林岚也没有多想，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接着林岚被叫到了大厅里，儒雅男子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两张白纸和一只钢笔，在两张白纸中间夹着一份复印纸，哗哗几下，合同就写好了。

    确认合同没问题后，经过林岚签字按手印，然后儒雅男子盖完章，一式两份合同正式生效。这时候林岚从印章上才知道儒雅男子的名字，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叫吴无明，无明一词出自佛家《心经》--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看到这个名字，林岚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吴无明这个名字倒是和这份儒雅的形象非常搭配。

    签署完合同后，吴无明又说了一些平时工作中的注意事项，并叮嘱林岚明天早上8点半过来上班，具体上班事宜由这位干瘦男子“老张”指导。林岚喜滋滋地答应了下来，他人生中第一份很有挑战性的工作也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