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厄浩前夕
十几天前……
晚上白王姬喝了点小酒,和白寻说他们一家原本是一个国家的皇室,但是因为一场命轮事件导致国家灭亡逃到这里的。
听到这话白寻眼珠子都瞪圆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白寻内心激动表面却不动声色,趁着母亲酒后吐真言她问了些问题,但是白王姬说话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根本说不清楚。
当时正好白昭青出差,白寻决定等明天白王姬清醒后好好和她掰扯一下。
第二天白王姬听见白寻手机里的录音眼神逐渐变得清澈。
“我觉得这不是我的声音。”
“不是你的难道是我的吗?”
“应该是吧。”
白寻愤愤的直视装疯卖傻的白王姬差点咆哮,见她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的发誓说
“这要是我说的,我把这手机吃了”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白寻气笑了。
从那以后的十几天白寻开始不断缠着恶心白王姬,一向活泼开朗的老阿姨感觉自己老了20岁。
有一次她眼睁睁的看着白寻偷走自己的癞疙宝与池塘里的野蛤蟆进行……
这件事让白王姬很生气,前天她偷走白寻买来的夜宵,爬到小区路边的树上大口大口的吃,因为没有注意,爬树的梯子让白寻搬走了。
白王姬崩溃,躲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居然让她找到了。
白寻开始逼问关于自己的事情,但是白王姬气的嘴巴不停叭叭叭,扬言要她回家好看。
见树上的人叫嚣,少女一脚又一脚的踹击树干。
摇晃的树枝唤醒了白王姬的理智,她害怕不已抱住树干开始求饶,手里的炸鸡和可乐都掉了下去。
白寻再次逼问,可白王姬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见她眼泪汪汪的可怜模样少女失去耐心。
白寻搬来梯子爬树。
这一下子白王姬慌了,她急的哇哇大叫脱掉鞋子进行远程攻击,但是毫无用处。
就这样白寻得到母亲藏在床底的日记了解了一切的原因。
………………
白王姬日记:轮始纪 十五万七千八百二十四年四月三日 星期三 天气晴
今天昭青在城堡举办一场宴会,来了好多大人物,那个从耶北国来的教母也来了,她给我带来许多关于命轮师的书,好开心。
可是我不能离开城堡,不然我一定要去看看书中神奇的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哎……我们的国家真的是一个偏僻小国啊,一个命轮师都没有全部都是凡人。
哈哈那个教母还担心如果发生迷界降临和玄兽入侵让我去找她,这些东西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应该不会出现吧。
轮始纪 十五万七千八百二十四年四月四日 星期四 天气晴
宴会举行第二天城外不知何时升起了浓浊的红雾,有住在森林附近的猎人说那是某种生物的血,因为有极其刺鼻的血腥味,昭青担心不已派人调查……
昨天晚上本该离开的教母又折返回来了,她说我们国家被未知迷界笼罩无法出去。
迷界……该怎么办……
轮始纪 十五万七千八百二十四年四月五日 星期五 天气晴
宴会举行第三天,经过一天的调查发现红雾并没有什么危险存在。
下午我正在为小寻和小欣挑选晚宴要穿的礼服,我让小欣转个圈看看礼服合不合适,突然小欣摔倒在地尖叫出声,她指着我的背后手指发抖。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见一个只剩半颗头颅的女人站在身后,她的脑袋只有下部分,鼻子以上凹进下部分脑袋里,身体给人一种感轻飘飘的空荡之感。
那怪物朝我凄惨一笑,随后猛的膨胀,她的身体好似气球一般,膨大的肉体薄膜不一会便将整个城堡内部挤满,皮膜不断从窗户大门挤出。
奇怪的是宫殿内的人和物只是陷入皮中进入了她的身体内部。
我抬头恐惧的看向女人头,她的头部下方挂着没有膨大的骨骼和器官好像一窜大葡萄。
强烈的视觉冲击刺激我的大脑,让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房间内充斥着浓稠的血雾和众横交错的血管让我忍不住眯起眼睛。
片刻后血雾化开扩散到整个宫殿,一时间惨叫声四起。
我害怕极了,呆呆的跪倒在地上发抖,白寻和白程欣已经昏迷。
那个怪物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哭泣,她的头被胀的几乎透明的皮肤按在天花板,表情十分扭曲。
‘你要好好活着’这是这个怪物第一次说话,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那时我的内心只有恐惧,脑海里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她的头颅内陷拖着器官穿过一条条血管向我缓缓飞来,血肉连接的皮肤此时被拉扯的像一个漏斗。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不伤害我,我甚至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又开始哭泣,掉落的眼泪竟使我感到心疼,她的上半部分头颅鼓起消失变成一个光球,她的下半部分头颅嘴中吐出一个黑色六边体晶石,一白一黑两个东西融入白寻体内让她不停抽搐。
‘再见,还有……对不起……’怪物化作点点光芒消散,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没来由的难受。
宫殿内的打杀声由远到近。
‘嘭’的一声巨响,房门被踹开,昭青浑身浴血的提着一把腥剑闯了进来。
当时我已经被怪物吓得六神无主坐在地上起不来,我听到昭青大喊‘小米小心’,然后向我身后拔剑冲去。
我回过头看见白寻双眼泛白、皮肤赤红的站起来,她的模样让我一瞬间恍惚,来不及思考我慌忙抱住昭青的腰想要阻止他攻击白寻。
昭青的剑斩偏,白寻的左脸毁容、左眼失明。
………………
“后来王国大半大臣变成怪物被斩杀,不久王国灭亡,父母带着我和你跟随阿尔利亚教母来到耶北国青提市定居,我陷入昏迷,你智商停留在十岁。”
白寻一脸坏笑的在白程欣耳边告诉她后续。
白程欣早就因为害怕把日记丢到一边不再看。
“你知道吗,后来阿尔利亚教母说那个怪物是迷界界灵,叫‘抽泣的魔’”
白寻挠着姐姐的胳肢窝呜呜怪叫,惹的白程欣眼角泛红。
“小欣该走了。”
不知何时白昭青站在两人旁边。
白程欣拉住父亲的衣袖,而父亲则是眼含歉意的看着白寻。
“小寻,我们走了,你自己一个人记得吃早饭啊。”
两人朝着站在玄关的白王姬走去,一家三口对白寻告别形成温馨的一幕,如果忽视白王姬幽怨的眼神就更好了。
白寻目送他们离开,突然她心头颤痛,眼前一黑昏死过去,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许多未曾见过的画面。
她看到一个跪倒在神像前忏悔的教徒、一个对坟墓哭泣的女孩、一个在大雨中背着行李流浪的孩子。
那是谁?这些是什么……
当白寻醒来她感到自己的头昏昏沉沉非常胀痛,环视空荡的客厅,内心没来由的升起浓烈悲伤。
………………
耶北国是命轮世界现存八大陆中碧源大陆的一方偏僻大国,这个国家人口有上百亿,土地面积达两亿平方千米。
耶北国由命轮师统治,全国各个城市每年会输送大量“新生”命轮师运往首都丰都,而想成为命轮师则必须拥有命轮师所需要的命格。
命格分为一到九等,每等九品,九等之上是神话体质。
白寻所在的青提市是一座小城市,城市内只有一所预报命轮师学院:漠北学院
漠北学院招生标准是要有二等及以上命格天赋,学院每届大概有三千学生。
丰都每年只发放五枚觉醒石给漠北,所以竞争十分激烈,不过如果是八等以上的天赋则会特别申请一枚觉醒石供其觉醒,相当于保送。
白寻的天赋是四等七品,这个天赋在全国范围内并不是很高,不过白寻的成绩很好常年保持在年级前三。
现在白寻已经十七岁临近毕业,下学期就是院考,前五名将得到觉醒石觉醒成为命轮师,其余人根据成绩进入各个大学院校。
………………
白寻口中吐出白烟,她弹了弹烟灰带上兜帽漫步在学校周边的大街上。
白寻身高185,她喜欢留刘海遮住左眼,其实毁容曾经让她非常自卑,但是当她把嘲笑她的人全部打一遍后就变的开朗了,留刘海只是因为习惯了。
学校周边的这条街是个老街,街道两旁开着许多店铺,大多都是老店,有些店的大字招牌缺少一两块,有些餐馆墙上粘着油渍,白寻觉得这环境很亲切。
“该吃点什么好呢?”
白寻心里正嘀咕着,眼角一撇发现前方不远处出现一个熟人。
少女小跑到那人想要打招呼,靠近时好像听到他在说些什么。
“嘿,谢飞云早上好啊。”
谢飞天身体微微一颤,有些不自然的转过头,他的嘴角乌青、眼眶发紫。
“早上好啊,白老大。”
白寻眉头一皱,她指着少年的伤问
“你的脸怎么回事,谁干的告诉我,我给你撑腰。”
谢飞云眼神躲闪,说话磕磕巴巴
“我没事,不要紧的……”
他嘴巴微张好像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是没有说出来。
“谢谢,你帮不了我……”
谢飞云转身离开
“白老大我先走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钻进一个巷口消失不见。
白寻目送谢飞云离开,他今天很奇怪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白寻点起一支香烟继续朝着学校赶去。
没过多久巷口走出一人,他看向白寻离开的方向目光悠悠,眼神闪烁。
“你刚才说她的体内有一枚命能?”
谢飞云身边的空气变得模糊闪烁,一阵扭曲之后现出一个人形。
那人长白发、绿瞳、肤白俊美,眉眼之中泛滥魅惑,额间印有五个水滴状美轮美奂的印记,他的身上有一种清新脱俗之感。
“小谢,你这个朋友真有意思,还未开启灵窍身体就能承载命能,她的体质恐怕远超一般人吧。”
谢飞云回忆,自己和白寻从小到大一直是同学,曾经有人嘲笑她是刀疤女,后来她把他狠狠揍了一顿,从那以后每一个嘲笑她的人都被她打了个遍,甚至还有不少学校外的成年男性。
白寻的成绩非常好,成为命轮师几乎是十拿九稳,加上打架厉害所以班里没有人敢惹她,还给她取外号叫“白老大”。
不过现在看来这位老朋友身上有不少秘密啊。
“吴幽,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吴幽思考片刻回答道
“应该是有大能将这枚命能植入她的体内,以便日后夺舍。”
谢飞云心头一惊,急忙开口问
“什么意思,那她……”
“没救了。”
吴幽打断谢飞云的话直截了当的回答,他的眼睛升起一点淡蓝色,那目光仿佛无视距离和障碍窥探白寻的身体内部状况。
“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谢飞云盯着吴幽那张祸国殃民的美人脸询问道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夺舍,但是她的身体状况有些不同,并非单方面的吞噬而是双方融合。”
“融合……”
谢飞云喃喃,他只是一个凡人并不是命轮师,他不清楚这是不是他所理解的意思。
“那以后……白寻还是她自己吗?”
吴幽嘴角微翘,笑道
“是也不是,以后她大概会性情大变,变成一个你不熟悉的人,但是她还是她,这一点不会改变。”
“你说的啥意思……”
谢飞云没有明白吴幽说的话,他感到有些伤心,并不是他喜欢白寻,而是因为他没有几个朋友,现在一想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友遭遇不测难免会难过。
“没有办法帮帮她吗?”
“有”
“什么办法。”
“只要你向我许愿,我可以帮她。”
谢飞云不说话了,他看向吴幽内心不舍。
吴幽似乎猜到男孩的心思,他伸出手,指尖点亮一抹星光,他轻轻抚摸谢飞云受伤的脸,伤痕随着手指滑动而消失。
“我昨天出去了,你回家后为什么要和你父亲打架。”
吴幽的话勾回谢飞云飞走的思绪,他心中不免涌出哀伤,拨开吴幽的手回答道
“我也不想和他打架,但是……我不能看着他打我妈。”
吴幽沉默,他揉了揉谢飞云的卷毛脑袋把他的圆眶眼镜都揉歪了。
“如果你向我许愿,我可以赐予你一个完美的家。”
谢飞云双颊贴上一对红晕,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暂时没有想许的愿望,等我想清楚再说。”
说完逃跑似的走开,不给吴幽开口的机会。
吴幽目送他离开脸上的平静转变为挥之不去的忧愁
“我快没时间了,谢飞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