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阴冥地下斗法场
石疆与韩辰两人并肩站立于街头。
按照石疆的安排，韩辰仅仅是个掩护身份，并不会真正卷入其中。
然而……
韩辰要照料病榻上的妹妹，绝对不能涉足如此凶险之事。
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妹妹该如何是好？
“石兄，你……与飞龙真人有过节？”他忍不住发问。
他在军中曾精研武技，亲眼目睹石疆出手之后，深知对方的实力远胜于他。
然而……
双拳毕竟难以对抗群敌！
哪怕石疆再怎么身手不凡，最多也就应付三五个普通武者而已。
而作为一方势力庞大的邪派巨头，飞龙真人麾下的弟子门徒可是论百计数的。
韩辰不愿石疆涉险。
“可以这么说。”石疆轻轻点头。
“还是别去了吧？”
韩辰低垂眼帘，低声说道：“有些事情，光靠拳头是解决不了的，更何况……飞龙真人在西区这一带，其势力之强大简直无法撼动。”
“放心，不会牵扯到你。”石疆笑了笑。
“我不是那个意思……”
“来了。”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缓缓驶近……
宝哥，身为飞龙尊者的麾下确凿无疑。然而，飞龙尊者所掌管的并非寻常之事，其中包含了诸多修炼资源交易与灵石借贷、追讨之责。引荐韩辰涉足丹元决斗场，一方面乃是想从中抽取一份修炼资源作为中介费，另一方面也是希望韩辰能迅速赚取灵石偿还债务——毕竟那些借出的灵石倘若无法收回，在面对上层修士之时，宝哥亦难以交待。
于是接送韩辰之人，并非出自宝哥麾下，而是由隐秘的丹元决斗场特意派遣的石疆，并不用担心会被识破身份。
“哪位是韩辰？”驾车弟子眉头紧锁。
原本宝哥只安排了一人，可此刻现场却出现两人。
“我！”石疆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洪亮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我是韩辰！”
“上车。”车门悄然开启。
按照事先约定，韩辰只需负责与宝哥取得联系，并将石疆送至接送车辆之上，之后的事情便与此无关——石疆将以韩辰的身份混入丹元决斗场。
“回去照料星月吧。”石疆钻进车内，轻拉上车门。
“等等！”
陡然间！
韩辰一把抓住车门，对驾车弟子说道：“我是他的修为代理人，需同他一道前往。”
“什么狗屁修为代理人？”弟子满脸轻蔑，嘲讽道：“你以为你是哪位炼体大能吗？这里是丹元决斗场，可不是你们嬉闹的地方！”
石疆瞬间愣住。
他知道韩辰与飞龙尊者之间存在恩怨纠葛，也知道他今夜闯入丹元决斗场，极有可能遭遇激烈冲突，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韩辰竟然愿意陪自己一同前往，甘愿置身于危险之中？
“你明白的。”石疆意味深长地回应。
“为人处世，恩怨须分明。”韩辰语气坚定地道。
石疆曾助他度过难关，不论最初的动机如何，助人为乐的事实不容否认，他又怎能坐视不理？
道义，这就是他的行为准则！
“好吧。”石疆微微一笑，点头同意道：“一起上去吧。”
即便真的有危机，带上韩辰或许只是徒增拖累，但石疆坚信，这次出行不会有丝毫的风险。既然如此……想去那就去吧。
“我只接你一人！”驾车弟子怒斥。
“你只管开车便是。”石疆淡漠以对。
“你聋了吗……”
突然，坐在后排的石疆出手如电，一拳轰向副驾驶座位靠背。
一声巨响震撼全场。
令人惊奇的是，那采用铝合金骨架，内含聚氨酯发泡塑料填充，外表覆盖人造皮革的座椅，竟被他一拳硬生生地轰出了一个洞！
韩辰瞠目结舌，震惊不已。
这般力道，绝非寻常人类能够企及！
也就是说，石疆在面馆出手之际，其实并未倾尽全力。
驾车弟子吓得脸色苍白，哪里还敢再多言半句？
桑塔纳轿车疾驰而去……
丹元决斗场。
这座看似生意清淡的酒馆实则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其下方十米深处，藏着一处隐秘的决斗场。警方早已得知此地存在一座地下拳场，但却始终未能找到确切位置。
沿着蜿蜒的通道一路下行，直至抵达一扇厚重的铁门前。
“吱呀……”
随着铁门缓缓开启，阴暗寒冷的通道与眼前灯火辉煌的场景形成了鲜明对比。
人声鼎沸，欢腾鼓舞！
足有数百名宾客聚集在巨大的八角形擂台外围，他们手中握着入场凭证，扯开嗓门尽情呐喊。
八角擂台之内，两位武者正激战得难解难分……
很快，一名修为较低的弟子引领着石疆与韩辰穿越了一座充满灵力的大厅，进入了由两名修为不凡的护法弟子镇守之地，这里寻常修士莫入。
此地的空间广阔无比，甫一踏入便可见一群形态各异的修炼者，他们的身高胖瘦各不相同，然而共同之处却在于周身弥漫的凶煞之气。二人甫一露面，这些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厉，仿佛欲将他们二人吞噬一般。
继续深入其中，最终踏入一间隐秘的静室。室内，一位约莫三旬左右、身形消瘦的男子斜倚在一张镶满阵纹的兽皮椅上，正悠悠地品吸着一支灵烟。
&34;尊兄，人已带到。&34;那弟子恭敬地禀告。
那位被称为&34;狼叔&34;的男子拧起了眉头，疑问道：&34;只有两人？&34;
&34;这位是我的挚友韩辰，他有意见识一下这里的试炼，或许还会参与几场对决。&34;石疆指向身边的韩辰解释道。
&34;好吧。&34;狼叔拉开阵法封闭的暗格，取出一叠灵晶以及一份契约：&34;规矩简单明了。新人挑战之战五万灵石起，胜率越高，挑战的对手阶级也将随之调整；若有伤亡，依照契约赔偿——你可愿意签订？&34;
石疆毫不犹豫地拿起契约，在其上以韩辰之名签署。
&34;狼叔，我们何时可以开始比试？&34;签完契约后，石疆微笑着询问。
&34;如此急切？&34;狼叔回望他一眼。
&34;家妹病重，急需救治灵石。&34;石疆如实相告。
&34;罢了，那就安排在今夜。&34;狼叔应允。
&34;那个……&34;
石疆继续堆砌笑容，又问：&34;狼叔，一晚上能否安排多场较量？&34;
听闻此言，狼叔尚未答话，一旁的弟子便不由得嗤笑出声：&34;你这家伙简直是被灵石冲昏头脑了吧！此处可是地下试炼场，受点伤都是小事，还想一晚连战数场？告诉你，第一场结束之后，能站立行走再谈下一场的事吧！&34;
&34;但如果我第一场结束后依然能够站立呢？&34;石疆淡笑反问。
&34;好啊！&34;狼叔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挥挥手道：&34;只要你有足够的修为与毅力，想战几场我便为你安排几场，直到你无法再站立为止，如何？&34;
这无疑是一种嘲讽的口吻。在这般强者如云、竞争激烈的地下试炼场，一旦第一场轻易获胜，接下来的对手实力必将相应提升。这里聚集了数十位擅长战斗的修炼高手，想要一一击败，无论是在实力还是体能上都是一项严峻的考验。
&34;感谢狼叔成全！&34;石疆面上依旧挂着憨厚的笑容。
&34;下去准备吧。&34;狼叔示意弟子，命令道：&34;给他安排一场试炼，先试探一下他的斤两。&34;
离开房间之际，石疆摸出一枚储物戒指，递给韩辰：&34;一会儿请一直押注我胜出。这里有十万枚灵石，每场比赛过后立即支付赌注。&34;
韩辰不禁愣住，此刻他才彻底明白石疆的真实意图。
石疆是否与飞龙前辈有过恩怨，韩辰不得而知，但他清楚一点——石疆打算借此机会大捞一笔灵石！
休息室内，十几位等候试炼的修士静静地坐着。实际上，这个庞大的地下试炼场内，真正的参战拳手数目远远不止眼前这十几人。大多数拳手无法连续参加比试，一次比试之后至少需要休整几天，一旦受伤较重，则可能需休养半月乃至更久，甚至有的从此退出擂台，再也无法踏上修行之路。
故而，同一天来此试炼的人数往往仅有一二十人左右。石疆找到一把椅子坐下，此时，突然间……
他刚刚稳坐席上，便有一位满脸虬髯的大汉，邪魅地朝他挥舞拳头示意力量。
在修炼界欺凌新手并非罕见之事，众人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石疆并未言语回应。
此时，传音法宝响起：“十息之后，吾辈熟知的强者雄霸，将与新晋修士沙狐展开对决——赌盘开出雄霸三赔一之比率。诸位道友速速下注，比赛开启前的最后一息将不再接受投注！”
“这个沙狐究竟是何许人也？”
向石疆展示威势的虬髯大汉不由得脱口而出。
显而易见，此人正是那个名叫雄霸的外号持有者。
石疆不经意间环顾四周。
“原来你是沙狐。”韩辰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我？”石疆一时愣住。
“你自己瞧。”
韩辰将一份契约递至眼前。
赫然可见，在契约一角的别称栏中，赫然写着“沙狐”两字。
在这竞技场地，每一参赛修士都会被赋予一个主办方认为悦耳的称号，当时石疆并未仔细查看这细节——他对这些称呼并不在意。
“嘿！”
虬髯大汉听见他们的交谈，立刻朝着石疆露出诡异的笑容：“小子，这么说你就是我的对手了？”
“快去押注。”石疆瞥了一眼韩辰。
韩辰立刻疾步冲向大厅内侧。
虬髯大汉缓步走近，立于石疆身前：“可知晓此处的规矩否？”
“什么规矩？”石疆淡然一笑。
“岂有此理！他竟连规矩都不知道？”
“难道不怕触发生死之战么？”
“这般修为的新手也敢参与挑战？”
几位擂台选手满脸不屑地讥讽。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愿意随意欺辱新人。一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修士低声对石疆说道：“这里是隐秘的试炼之地，切磋之中生死自负，不过……发生生死战的情形极少，为何如此呢？”
原因何在？
无人敢保证稳操胜券。
同时，没有人愿意承受生死未知的风险，不是吗？
能够在此处立足已久的修士，皆对自己以及同道的实力心知肚明，因而大致能够估算彼此的胜负概率。
因此，胜算较低的一方往往会在赛前主动将自己所得的部分出场费赠予实力更强的对手。
当然，也有不明事理之人，不愿遵循这一规则交付费用，结果无非是自食其果，非死即残！
擂台背后的这些潜规则，管理者们真的不知情吗？
其实不然，但他们却选择了默认。
若每场比赛都有修士陨命，这个地方必将引发动乱，招致外界的关注。再者，若是均以生死定胜负，那么短时间内拳手们很快便会伤亡殆尽，这地下试炼之地又怎能维持运营？
“听清楚了吗？”
壮年修士讲解完毕，虬髯大汉怒视石疆：“在这修炼试炼之地混迹，就得懂得规矩！乖乖拿出一半出场费作为敬意，那你顶多也就受点皮肉之苦罢了。否则……那可是要闹出人命的！”
“也就是说……假如我不付这笔钱，你就准备对我痛下杀手？”石疆看似忧虑地道。
“这点你倒是明白了！”虬髯大汉洋洋得意地笑了起来。
“求你杀我。”
“嗯？！”
虬髯大汉闻听此言，顿时惊愕不已，目瞪口呆地看着石疆：“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都被你看穿了。我来这里，就是要寻找一场生死较量。”石疆轻轻一笑。
“哼！”
醒来时，络腮胡子勃然大怒：“好个大胆之徒，待会让你知晓后悔之意，今日之事，休想有恳求恕罪之机！”
十息时间转瞬即逝。
祭坛之下，众多修士人潮汹涌，喧闹之声震天。
每当有新的修炼者步入视线，总会引来阵阵瞩目与热议。
八方禁制之内，石疆与络腮胡子相对而立。
“唉……”石疆颇为无奈。
他深知，若欲获取更多的灵石报酬，便需展现超凡的实力表演。
而络腮胡子这类修为低下之人，在他眼中犹如蝼蚁，只需弹指之间即可抹除。然而一旦他轻易取胜，那么紧接着的下一场比试，开盘赔率定会被大幅调低，他人又怎会下注于他而获利？
故此，他必须借助精湛的演戏技巧，让观战的所有修士认为，他只是艰难战胜了络腮胡子。
如此一来，后果显而易见：
即便险胜，他也可能会身负微伤，修为之力大幅削弱。
依照比斗场地的规矩，纵使他选择连续应战，可鉴于络腮胡子败于他手，接下来的对手必将更为强大。
对手愈加强横，
而他却在首场较量中损耗惨重。
届时无人会对他寄予厚望，
此时此刻，他的赔率依然高昂，甚至较首场有过之无不及！
“小子，回头是岸尚不晚！”络腮胡子阴恻恻地低语威胁。
“呵……”石疆的笑容深不可测。
“混账！”络腮胡子暴喝一声。
铛铛……
铃音悠扬。
络腮胡子挥舞拳头冲向石疆，后者则是佯装惊惶躲避，二人一追一逃，仿佛猫鼠游戏一般。
片刻已过……
两刻钟……
三刻钟……
此刻的石疆心中无比苦涩。
这般程度的交锋，对他而言实属小菜一碟，无须耗费丝毫修为。然而为掩人耳目，他不得不逼迫自身释放元气催生汗水，同时引导气血涌至脸颊，极力模拟出精疲力竭的模样，急促喘息。
汗如雨下。
面色涨红。
直至第四刻的对决，石疆才“勉强占据上风”，捕捉到了络腮胡子的破绽。
喀嚓！
眨眼间，他掌化为剑，剑光嗤嗤刺入络腮胡子喉头要害。
嘎……
络腮胡子捂住喉咙，满脸痉挛痛苦，身形颓然跪倒，片刻之间便无法呼吸。
“其实……”
石疆旋即欺身到络腮胡子身后，压低嗓音森然一笑：“取你性命，不过须臾之间。”
言罢，他抓住络腮胡子的头颅，看似使出了全身修为猛地一扭。
喀嚓！
随着一声骨骼碎裂的清响。
络腮胡子松开喉咙的手垂落下去。
全场顷刻间陷入了寂静。
一具毫无生机的躯体静静地躺在八方禁制之中，纹丝不动。
哗……
下一刹那，整个斗法场为之沸腾！
残酷的一幕正是观众最为期待的场景！
络腮胡子的陨落，彻底点燃了所有人的激情。
石疆则似乎耗尽了修为，扑通一声瘫坐在地，喘息不止。
地下斗法场的深处，狼哥透过秘境监控，目睹了全过程，不由得紧锁双眉。
这小子……
真是心狠手辣至极！
甫一登台便痛下杀手。
然而瞬息间，狼哥的眉头舒展开来。
望着台下观众们的狂热欢呼，他对身旁的手下邪魅一笑：“那小子先前不是声称想在今晚多比几场吗？去问问他还是否能继续比试，只要他愿意接下后续挑战……出场费立刻翻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