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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难以启齿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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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总,谢谢你。”苏遇眼含泪光,“可以不告诉他吗。”

    景风右手扶在方向盘上,左手搭着窗沿,目视前方,“当然可以。不过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喊我景总或是景先生了,很生分。”景风在红灯前停下,转头看向苏遇说,“我不是说了,我们是朋友吗。”

    苏遇也真诚的露出一个微笑:“好。”

    “我可以帮你。”临下车前,景风留下这样一句话,苏遇跟他道了别,望着景风真诚的脸庞,苏遇心里暖洋洋的。

    苏遇赶在寝室关门之前回去了,刘萌问她去哪了,苏遇避开吃饭的事没说,只说自己去参加了开机仪式,顺便加了会班。

    刘萌对姜时宜表现得很有兴趣:“哇!那可是国外的大明星啊,不过她怎么会突然回国呢。”

    苏遇想到姜时宜,瞬间觉得尴尬,敷衍道:“我也不知道。”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苏遇把今天的内容整理成稿件,准备明天拿到公司审核发布,然后又点开浏览器搜索“姜时宜”。

    童星出道,十来岁就演电影女主了,不仅在影视圈大有名气,也唱过一些主题曲,出过专辑,名下的代言全是国际品牌和一线奢侈品。

    可能明天就会有姜时宜和律煊城这样的关键词出现在热搜榜了,苏遇有些小私心的没把他们两个一起写在稿件里。

    第二天蔡主编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为什么不把姜时宜和律煊城作为噱头写进去?这是多好的热点啊。”

    苏遇没法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改了稿件。

    不紧不慢的一周过去了,最近没什么大事儿,苏遇每天外出也基本都是跑空,她时不时地会想到律煊城,他在干什么呢,工作一定很忙吧,也许还要陪姜时宜约会,说不定根本就不会记起自己。

    在熙尔顿的那个晚上好像只是一场梦,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过。

    该去看爸爸了,苏遇想。

    苏遇她爸苏大任,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一辈子没离开过龙南村,除了服刑的时候。苏遇其实不会每个月都来,父女俩感情也没那么好,不过他们都是彼此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这是她今年第二次来。

    苏遇很快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从14岁以来,她刚开始是在福利院院长的带领下到这里,成年了之后自己坐车就能到,她对这地方的路线已经烂熟于心。

    苏遇每每站在门口看着石碑上的大字:龙市北部监狱,无数的回忆涌上心头。

    在龙市的版图上,一条蜿蜒曲折的大河——龙江,静静地流淌着。这条大河,宛如一把无形的巨刃,将龙市一分为二,划出了南北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北边,是繁华富有的城市景象。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玻璃幕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灯火辉煌,恍若白昼。这里是龙市的“心脏”,是经济繁荣的象征,是无数人向往的繁华之地。

    然而,龙江的另一边,却是另一番景象。龙市南部,贫困与落寞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苍凉的画卷。低矮的房屋稀疏地散布在河岸两侧,少有人烟,仿佛被世界遗忘的角落。这里的居民们,为了生计而苦苦挣扎,他们渴望改变命运,却似乎总是被现实所束缚。

    苏遇就出生在龙南村,最穷的地方,苏遇的妈妈夏菲菲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被拐卖到这个穷乡僻壤,被迫嫁给了苏大任,生下了苏遇。有了孩子以后,夏菲菲才算是有了点“自由”,刚出月子就跑了,至今下落未知,生死未卜。

    后来苏遇长大些了,苏大任又在村里给苏遇找了个后妈,后妈不待见苏遇,还给苏遇生了个弟弟,苏大任重男轻女,两个人对苏遇很少关心,她很小就学会了自力更生。

    苏大任是个爱喝酒的,家里的钱一多半都被他拿去买酒喝,后妈对她这个毛病实在看不惯,每次发现家里的钱少了,都免不了一通鸡飞狗跳。但苏大任不家暴,也不打人,虽然更喜欢弟弟,但对苏遇并不苛刻,不管后妈怎么反对,苏大任也要坚持供她读书。

    后妈在离家挺远的一个小厂子当工人,那个时候这工作还算体面,比起苏大任这样只能种地的,显然是好过了不少。他们俩收入不多,平时吃食就靠苏大任种的菜自给自足,苏大任去市场卖菜,也能赚一些钱。

    苏遇以为日子就会一直这样过,但从14岁开始,什么都变了,后来的苏遇就连回忆起以前家里的争吵也是一种幸福。

    苏遇还记得那一天放学回家,就看见一堆人和警察站满了院子,警察拦着她不让她进屋,苏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苏大任双手带着手铐,趴在地上,身上衣衫不整,满身的酒气。然后弟弟的尸体被抬出来,上面还盖了一层白布。

    后妈从厂子赶来的时候,还穿着厂服,带着厂帽,苏遇看着她趴在弟弟的尸体上痛哭,自己也是满脸泪水。

    很快后妈就疯了,一瞬间没了儿子和老公,任谁精神都会垮掉的吧。

    弟弟是被杀的,才七八岁的一个小人,血浸润了大半块白布。警察把苏大任带走调查,就再没带回来过。警方调查后公布,现场证据全部表明是苏大任醉酒后和儿子发生了口角,捅死了自己的儿子。

    苏遇知道这不可能。

    苏大任喝酒但不耍酒疯,喝多了就睡觉,他也并不暴躁易怒,怎么可能对亲儿子下手。

    但是苏遇改变不了任何。

    苏大任因为杀人入狱,判的是无期。他不懂法,没读过书,但还是上诉了几次,全部无果。后妈被送进精神病院治疗,几乎是一夜之间,苏遇的家就散了。

    快十年了,她还是无法忘记,苏大任被带走的那一天,被几个人按在地上,脸死死的贴住地面,张不开嘴说话,但苏遇还是能看到他的口型,一直在重复几个字:冤枉……冤枉。

    在那个喧闹的人群中,她孤立无援,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她竭尽全力大喊,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悲愤,仿佛要将内心的冤屈全部倾泻出来。

    周围的记者和人群或是忙于对父亲指指点点,或是冷漠地旁观,没有人愿意停下来倾听她的呼喊。她听到围住人群疯狂的按着快门的声音:

    “就应该将这样的人渣公诸于众!”

    “明天一定是头版头条。”

    ……

    她站在龙北监狱门口,想到这一切,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快了,她想,她已经当上了实习记者,要不了多久,就有能力重新找到当年的线索。

    调整了一下心情,苏遇才走进去。

    苏大任比上次见面又沧桑了几分,岁月的痕迹在他脸上格外明显,苏遇用力地攥着衣角。

    苏遇拿起电话:“爸……”眼泪落在冰凉的大理石桌面上。

    “小遇,别哭,爸在这里都挺好。”苏大任咧着嘴笑了,对他来说,女儿可能是唯一的慰藉了。

    苏遇抹了抹眼泪,说:“爸,我现在是实习记者了,相信我一定会尽快带你出去的……”苏遇越说声音越小,10多年前的案子,想要翻案谈何容易。

    苏大任摆了摆手:“小遇,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放弃了,算了吧,你何必搭上自己的人生。爸只希望你好好的。”

    “不!我一定会想办法,你一定要出来跟我团聚。”

    眼见着苏大任花白的头发,和凌乱的胡茬,脸上的皱纹已成沟壑,苏遇知道他老了,她只怕他等不了那么久。

    苏大任点点头。他也想出狱,坐了十多年牢,外面的光景恐怕早就和从前大相径庭,他想趁死前再好好看看,他想和女儿重新生活,他想看苏遇成家,有自己的孩子。

    父女俩泪眼婆娑的互相宽慰着,很快就到时间了,苏大任让她少跑来,不要总惦记着他,苏遇哭着点头。

    看着苏大任回去时那佝偻的背影,苏遇不可自抑的啜泣着。尽管和苏大任相处时间那么少,但面对苏大任的时候,她心里深深地知道,这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她还很想告诉苏大任自己有喜欢的人了,但如果要是苏大任知道了律煊城的身份,恐怕只会更担心她,苏遇很清楚,律煊城的家庭背景不是她这样的小门小户能够的上的。

    苏遇去洗了把脸,正准备走1公里去坐公交车回学校的时候,她在监狱对面的路边看到一个人。

    景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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