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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适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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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噼啪。

    沉闷的雷声在厚实的乌云间回荡,仰头望去,不时会窥见出几道电光银蛇在天地穿梭。

    闪电霹雳,带给世间转瞬而逝的皎洁。

    一切都预示着一场大雨的将至,所有小贩与行人早已归家。

    “咳,咳咳。”

    莱恩捂着胸口,在空旷的街道上走了许久,却仍旧是没能压下这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迅烈的哮喘。

    “可恶,咳咳。”

    他对着街边的墙壁愤愤挥拳一击,砸的指节生疼,发泄不出丝毫的郁气。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莱恩艰难的呼吸着,倚靠在墙边自言自语,努力将注意力从哮喘上分散:

    “就好比,那些王公贵族,一生下来,便拥有了,平民所梦寐以求的一切。

    斗气和魔法,还有知识,都被他们所牢牢掌控,不允许平民偷学,上升的通道被彻底锁死。

    万人之上的权势,腰缠万贯的财富,贵族唾手可得。而平民,哪怕只是想填饱肚子,都得绞尽脑汁。”

    莱恩喘急的呼吸声犹如残破的风箱,凸起的青筋一步步爬上额头,细密的薄汗覆上消瘦的身躯:

    “所以,你是不是也会觉得,有时候,上天如此不公呢?”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苍天震怒,仿佛世界的咆吼。

    “我莱恩,饿过肚子吃过苦,拼命的努力,什么都肯做,不比任何人差,你敢不敢——给我一个机会!”

    莱恩抬头,凝望着天穹的阴云变换,目光坚韧,若九死不悔,赌咒发誓道:

    “若有朝一日,我得了辉煌,必将这世间的不公与罪恶尽数涤荡!”

    轰隆。

    回应莱恩的,只有轰隆作响的雷声,以及呼啸的风。

    几滴细小的水珠,作为暴雨的斥候,率先从乌黑的云层间落下,拥抱苍茫的大地。

    啪,啪啪。

    是雨滴浸润大地的声音,也是手掌拍击的声音。

    “说的好啊,城管大人。”

    “谁?”

    莱恩回首,只看见五道披甲持械的身影缓缓逼近,为首者脸颊上挂着一条长长的刀疤。

    莱恩认得,这是今晚唯一被他收走了餐车的黑心切糕商贩——亚伯。

    “你的制服呢?城管大人。”

    亚伯眼中满是快意地看着莱恩,身后的四人缓缓逼近,每个身上均是涌出色彩各异的斗气。

    来者不善。

    “你们想做什么?”

    莱恩将捂住胸口的手放下,勉力挺直脊梁,紧紧盯住来人:

    “一个商贩,还有四个佣兵,就此离开,没人会受伤,否则——”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露怯。

    莱恩的想法很正确,只可惜,对面的五人已经完全知晓了莱恩被城管队伍辞退的底细。

    更何况,此刻莱恩的脸色,因为哮喘早已变得苍白,犹如残风中的病烛,不具有任何的威慑效果。

    “哈哈哈哈哈,公职人员,好威风啊。”

    亚伯五人将莱恩团团围住,伸手将莱恩重重推到墙面上:

    “就特么你叫城管,你特么挺猖狂啊!”

    亚伯挥出势大力沉的一拳,不偏不倚的砸在莱恩脸颊旁边,竟硬生生砸穿了身后的围墙。

    见状,莱恩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

    这便是修炼斗气而得到的力量,哪怕亚伯只是一个区区二级佣兵,其强大的武力也绝非莱恩一个普通人可以对抗的。

    亚伯揉了揉拳头,扭头朝身边几位退役佣兵招呼道:

    “兄弟们,就是这小子没收了老子的摊,害得老子倒赔一大笔钱,你们说,怎么办?”

    四位痞气十足的佣兵听后无不发出讥笑:

    “那还用说,当然往死里揍他。”

    “给他留下贯彻一生的教训。”

    “敢惹我们兄弟,就是惹我们佣兵团。”

    “还等什么,动手,打死也没关系,执法队懒得查一个平民。”

    轰!

    道道惊雷咆哮在天地间,雨势越来越大,好像天上的银河决了口,从高高的乌云里落下来。

    沙包大的拳头,犹如狂暴的雨点坠入地面,大片大片落在了莱恩身上。

    到后来,每一拳的挥出,都带起一圈泛着血光的水花,在魔法路灯的照耀下闪烁起不忍直视的辉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有任何诸如“美救英雄”的事情发生。

    “这小子,还敢还手,差点把老子的肉咬下来一块。”

    “要不是这雨太大了,起码还能再打他十分钟。”

    “走了走了,玛德这雨太大了,早知道带伞来了。”

    亚伯五人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瞥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莱恩,转头便朝着屋檐的方向走去。

    “这小子应该活不成了,踏马的,活该。”

    “谁叫他多管闲事,还弄丢了城管的帽子。”

    “他还真是个硬骨头,挨那么多下却哼都不哼一声。”

    噼啪!

    一道夺目的闪电仿佛携带着天地间所有的光芒,劈在亚伯与四位佣兵的身后,打断了了几人的骂骂咧咧。

    原本持续发光的魔法路灯,受那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影响而失灵,不再提供光芒,整条街道陷入昏沉的黑暗。

    亚伯几人似乎感应到什么,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转过头,只见原本应该躺在墙角的莱恩,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在黑暗中颤颤巍巍的扶着墙角艰难的爬起来。

    “咳,倒霉,没想到居然重生到这个节点上了,咳,不过,倒也正好。”

    莱恩低头自言自语着,左手握住右臂,用力一拉,那脱臼的右臂在一声清脆的响声中复位。

    在这样的剧痛之下,莱恩不怒反笑,肩膀与身躯急剧抖动着:

    “不是梦,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沙哑的笑声,仿佛是从地狱传到人间,即使亚伯等人身经百战,却也在听见这笑声的瞬间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小子,居然还能站起来?”

    一位佣兵暗自咽了口唾沫,重新撸起衣袖:

    “那老子就再次把你打趴下!”

    佣兵聚起斗气,快步朝着莱恩奔去,每一步,都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奇异的斗气聚在手中,佣兵奋力挥出一拳,重重的砸向莱恩的面门。

    这一击,能够轻易打碎一堵围墙。

    可就是这样的一拳,却不偏不倚的,被莱恩轻易的握入掌心。

    “你的斗气很好,可惜,马上就是我的了。”

    莱恩接住这势大力沉的一拳,右掌已然粉碎性骨折,但他却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痛楚一样。

    甚至,莱恩还能用这右手反手前推,将身前的佣兵推得倒退数步。

    亚伯几人只能见到,莱恩云淡风轻的伸出左手,将眼前湿漉漉的深棕色卷发与猩红的血迹一并抹开。

    那样的动作姿态,就像用勺子舀起一碗饭,就像用羽毛笔写下一行字,显得从容又自然。

    随着卷发被抹离,一道赤红色的火焰纹路赫然浮现在莱恩的额前,在黑夜中闪烁着刺目的光晕。

    “什么,那纹路是——”

    亚伯几人纷纷瞪大了眼睛,嘴巴不自觉的微微张开,异口同声的惊呼出那个禁忌般的词汇:

    “勇者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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