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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四十六、妖火烧行者行者伏老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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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性圆明道自通,翻身跳出网罗中。

    修成变化非容易,炼就长生岂俗同?

    清浊几番随运转,辟开数劫任西东。

    逍遥千百年无计,一点神光永注空。

    此诗暗合孙大圣道妙。他自得了那魔真宝,笼在袖中,喜道:“泼魔苦苦用计拿我,诚所谓水中捞月;老孙若要擒你,就好似火上弄冰。”藏着葫芦,秘密的溜出门外,现了本相,厉声高叫道:“精怪开门!”旁有醉酒的小妖道:“你又是甚人,敢来吆喝?”行者道:“快报与你那老泼魔,吾乃行者孙来也。”那小妖急入里报道:“大王,门外有个什么行者孙来了。”老魔大惊道:“贤弟,不好了!惹动他一窝风了!幌金绳现拴着孙行者,葫芦里现装着者行孙,怎么又有个什么行者孙?想是他几个兄弟都来了。”二魔道:“兄长放心,你这葫芦装下百十人哩。才装了者行孙一个,又怕那什么行者孙!等我出去看看,一发装来。”老魔道:“兄弟仔细。”

    你看那银角大王,披挂整齐,拿了个假葫芦,雄赳赳,气昂昂,走出洞门。行者抬眼,看那魔怎生打扮:

    头戴凤盔欺腊雪,身披战甲幌镔铁。

    腰间带是蟒蛇筋,粉皮靴靿梅花折。

    颜如灌□□真君,貌比巨灵无二别。

    假紫葫芦手中擎,怒气冲霄威烈烈。

    二魔立在那里,见行者模样,高呼道:“你又是谁,敢在此间吆喝?”行者道:“你是不认得我。我是孙行者的弟弟行者孙,你逮了我两个哥哥,难道我不寻你的仇?”二魔道:“孙行者是绑在那里,可你的二哥者行孙已化在我这宝葫芦里了。”说罢,哈哈大笑几声,道:“寻仇?像你这半斤八两的人能寻什么仇?”大圣道:“小便小,可精神着哩!不打你个劈里啪啦,决不罢休。”二魔道:“你且过来,我不与你打,但我叫你一声,你敢应么?”行者笑道:“你叫我,我就应了;我若叫你,你可应么?”那魔道:“我叫你,是我有个宝贝葫芦,可以装人;你叫我,却有何物?”行者道:“我也有个葫芦儿。”那魔道:“既有,拿出来我看。”行者就与袖中取出葫芦道:“泼魔,你看!”幌一幌,复藏在袖中。那魔见了大惊道:“他葫芦是哪里来的,怎么就与我的一般?纵是一根藤上结的,也有个大小不同,偏正不一,却怎么一般无二?”他便正色叫道:“行者孙,你那葫芦是哪里来的?”行者委的不知来历,接过口来,就问他一句道:“你那葫芦是哪里来的?”那魔不知是个见识,只道是句老实言语,就将根本从头说出,道:“我这葫芦是乾宫夬地,昆仑初立山时,万仭峭壁上,有一缕仙藤,上结着这个紫金葫芦,却被道祖留下到如今者。”大圣闻言,就绰了他口气道:“我的葫芦,也是那里来的。”魔头道:“怎见得?”大圣道:“那仙藤上本结着两个,我在天庭行走时,老君送了我一个雄的,他留一个雌的,不知怎么到了你手里?”那怪道:“莫问我怎得来,也莫问是雌是雄,但只装得人的,就是好宝贝。”大圣道:“你也说得是,我就让你先装。”那怪甚喜,急纵身跳将起去,到空中执着葫芦,叫一声:“行者孙。”大圣听得,却就不歇气连应了□□声,只是不能装去。那魔坠将下来,跌脚捶胸道:“天那!只说世情不改变哩!这样个宝贝也怕老公,雌见了雄,就不敢装了!”行者笑道:“你且收起,轮到老孙该叫你哩。”急纵筋斗,跳起去,将葫芦顶儿朝天,口儿朝地,拔掉符塞儿,先收了瓶内的毫毛,才照定妖魔,叫声:“银角大王。”那怪不敢闭口,只得应了一声,倏的装在里面,被行者塞上符塞。心中暗喜道:“我的儿,你今日也来试试新了。”

    他就按落云头,拿着葫芦,心心念念,只是要救师父,又往莲花洞而来。那山上都是些洼踏不平之路,积雪又深,摇的那葫芦里嚯嚯索索,响声不绝。你道他怎么便有响声?原来孙大圣是天地生成,加上是熬练过的身体,百年、千年也化他不得。那怪虽也能腾云驾雾,移山翻浪,不过是些法术,大端是凡胎刚脱,到了宝贝里就化了。行者还不当他就化了,笑道:“我儿子啊,不知是撒尿耶,不知是漱口哩,这是老孙干过的买卖。不等到七八日,化成稀汁,我也不揭盖来看。忙怎的?有甚要紧?想着我出来的容易,就该半年不看才好!”他拿着葫芦说着话,不觉的到了洞口,把那葫芦摇摇,一发响了,他道:“这个像发课的筒子响,倒好发课。等老孙发一课,看师父什么时间才得出门。”你看他手里不住的摇,口里不住的念道:“周易文王,发课!发课!”那洞门小妖看见了,忙跑进洞里道:“大王,祸事了!行者孙把二大王爷爷装在葫芦里发课哩!”那老魔闻得此言,唬得魂飞魄散,骨软筋麻,扑的跌倒在地,放声大哭道:“贤弟呀!我和你私离上界,下得尘凡,指望同享荣华,永为山洞之主。怎知为这和尚伤了你的性命,断我手足之情!”满洞群妖,一齐痛哭。

    猪八戒在厅外听得一家子齐哭,忍不住叫道:“妖精,你且莫哭,等老猪讲与你听。先来的孙行者,次来的者行孙,后来的行者孙,反复三字,都是我师兄一人。他有七十二变化,腾挪进来,盗了宝贝,装了令弟。令弟已是死了,不必这等扛丧,快些儿刷净锅灶,办些香蕈、蘑菇、茶芽、竹笋、豆腐、面筋、木耳、蔬菜,请我师徒们下来,与你令弟念卷《受生经》。”那老魔闻言,心中大怒道:“你这个不老实的大耳朵,倒作笑话儿打觑我!”叫小妖:“且休举哀,把猪八戒解下来,蒸得稀烂,等我吃饱了,再去拿孙行者报仇。”沙僧埋怨八戒道:“好么!我说教你莫多话,多话的要先蒸吃哩!”那呆子也尽有几分悚惧。旁一小妖道:“大王,猪八戒不好蒸。”八戒道:“阿弥陀佛!是哪位小哥积阴德的?果是不好蒸。”又有一个小妖道:“将他皮剥了,就好蒸。”八戒慌了道:“好蒸!好蒸!皮骨虽然粗糙,汤滚就烂。”老魔道:“先留着长耳朵,改日慢慢的炖。且把这瘦猴子弄锅里快蒸,先解解化弟之恨。”几个小妖忙松了八戒,就去解假行者。假行者见有小妖近他跟前,他便拳打脚踢,小妖道:“这猴子不老实。”老魔道:“先给我打五十大棍,弄个半死不活,再上笼。”众小妖都拿了木棍,没头没脑地打起假行者来。真行者在洞外只打寒禁,心想道:“必是妖怪打我的假身报仇哩,不如收了罢。”便念了咒语,抖一抖身,两根毫毛收了去。众小妖正打假行者,转眼没了,棍打棍起来。都嚷道:“不好了,大王!孙猴子打没了,连幌金绳也没了。”老魔不信,就来看,见柱上什么也没有,就大骂猴子。八戒笑道:“这猴子是师兄的毫毛变的,你打这假猴子,师兄就知道,收了去也。”老魔道:“我的幌金绳呢?”八戒道:“这是根假的,也是毫毛变的。真的早被师兄弄走了。”老魔道:“这八戒知而不报,忒不老实。小的们,把他放下,上大笼。”小妖们就上前动手,八戒用脚踢道:“老魔儿,我比你太爷年龄还大,急难蒸熟。”老魔道:“蒸不熟,夹生也便吃你,为我幌金绳报仇。”

    正嚷处,只见洞门外一个小妖忙进来报道:“行者孙,又骂上门来了!”那老魔又大惊道:“这厮轻我无人!”叫:“小的们,且把猪八戒照旧绑紧,等逮了猴子,一同蒸吃。查一查,还有几件宝贝?”伶俐虫道:“先去了玉净瓶,次去了紫金葫芦,这又没了幌金绳。洞中只剩七星阴阳剑和荷叶扇两件宝贝。”老魔道:“快将剑与扇拿来。”那伶俐虫与精细鬼,即将两件宝贝献与金角大王。老魔穿戴整齐,将荷叶扇插在后项衣领,双手提了七星剑,点起大小群妖三百多名,都教一个个拈枪弄棒,理索抡刀,簇拥出洞,摆出阵去,要拿孙大圣。那孙大圣早已知二魔化在葫芦里面,却将他紧紧拴扣停当,撒在腰间,手持着金箍棒,准备厮杀。只见那老妖红旗招展,跳出门来,却怎生打扮:

    头上盔缨光焰焰,腰间带束彩霞鲜。

    身穿铠甲钢叶砌,上罩红袍烈火然。

    圆眼睁开光擎电,乱须飘起如飞烟。

    七星宝剑轻提手,荷叶扇子并遮肩。

    行似流云离海岳,声如霹雳震山川。

    威凤凛凛欺天将,怒帅群妖出洞前。

    那老魔急令小妖摆开阵势,骂道:“你这猴子十分无礼!偷我宝贝,害我兄弟,伤我手足,着然可恨!”行者骂道:“你这讨死的怪物!你一个妖精的性命舍不得,似我师父、师弟三个生灵,平白的捆绑在你洞里,我心何忍!情理何甘!快快的送将出来还我,多多贴些盘费,喜喜欢欢打发老孙起身,还饶了你这老妖的狗命!”那怪哪容分说,举宝剑劈头就砍,这大圣使铁棒举手相迎,道:“老魔,你是我手下败将。你弟兄两个都战我不过,今还逞什么能,快快束手就擒。”老魔道:“不要得意的太狠,看剑罢!”两家各不相让,这一场在洞外好杀!咦:

    金箍棒与七星剑,对撞霞光如闪电。

    悠悠冷气逼人寒,荡荡昏云遮岭堰。

    那个皆因手足情,些儿不放一点善。

    这个只为取经僧,毫厘不容半分缓。

    两家各恨一般仇,二处每怀生怒怨。

    天昏地暗鬼神惊,日淡烟浓龙虎战。

    这个咬牙锉玉钉,那个怒目飞金焰。

    一来一往逞英雄,不住翻腾棒与剑。

    这老魔与大圣战经二十回合,有些支撑不住,他把那剑梢一指,叫声:“小的们齐来!”那三百余精,一齐拥上,把行者围在垓心。好大圣,公然不惧,使一条棒,左冲右撞,后抵前遮。那小妖都有手段,越打越上,一似棉絮缠身,搂腰扯腿,莫能退后。老魔得势双剑齐下,大圣不耐烦,即使个身外身法,将左胁下毫毛,拔了一把,嚼碎喷去,喝声叫:“变!”一根根都变做小猴。你看他长的耍拳猛砸,短的抱腿啃筋,把那小妖都打得星落云散。小妖们齐声喊道:“大王啊,事不谐矣!难矣乎哉!满地都是凶猴子。”说着,都四散逃命而去。止撇得老魔围困中间,被众猴赶得东奔西走,出路无门。

    老魔见小妖各扔枪棒散去,就便慌了,将双剑合了机关,变作一剑,有左手握着,右手伸于项后,取出荷叶扇子,望东南丙丁火,正对离宫,唿喇的一扇子,扇将下来,只见那就地上,火光焰焰。原来这般宝贝,平白地扇出火来。那怪物着实无情,一连扇了七八扇子,熯天炽地,烈火飞腾。好火:

    那火不是灶底火,不是炉中火,也不是山头火,也不是天上火,乃是五行中自然取出的一点灵光火。这扇也不是凡间常有之物,也不是人工造就之物,乃是早年昆仑山天池上产的珍宝之物。用此扇,扇此火,煌煌烨烨,就如电掣红绡;灼灼辉辉,却似霞飞绛绮。更无一缕青烟,尽是满山赤焰。只烧得岭上松翻成火树,崖前柏变做灯笼。那窝中走兽贪性命,西撞东奔;这林内飞禽惜羽毛,高飞远举。这场恶火飘空燎,只烧得石烂溪干遍地红。

    大圣见此恶火,却也心惊,道声:“不好了!我本身可处,毫毛不济,一落这火中,岂不真如燎毛之易。”将身一抖,遂将毫毛收上身来,径奔莲花洞口,想着要救师父,却被老魔捷足拦住,拿扇就扇,慌得大圣驾云离去。

    却说老魔眼见几十个断腿缺臂的小妖,逃不去,都在门旁扎挣,一气乱砍,都死在他的剑下。披着头,仰天长叹,止不住放声大哭,道:“苦哉!痛哉!”有诗为证,诗曰:

    思凡下界双劣顽,憧憬未来赛神仙。

    欢欢喜喜离天阙,眼入色情落此山。

    畅快无限还不足,要吃圣僧把寿延。

    大圣可是寻常人,闹得妖洞不得安。

    双雁剩单情切切,妖兵散绝泪潺潺。

    那老魔惭惶不已,坐在洞口,哭恸不止,只落得静悄悄,没个人形;悲切切,愈加凄惨。蹋伏在那门里石案之上,将宝剑斜倚案边,把扇子插于肩后,昏昏默默睡着了。这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闷上心来瞌睡多。

    却说大圣为僻火跃入云中,猛想起妖魔发了疯,别要先害师父!就拔转云头,捻着避火诀,要下去入洞,却看见半开的洞门里旁,妖王伏石而睡。大圣便静悄悄的不闻消耗,随即轻轻移步,潜入里边。只见那魔斜伏石案,呼呼睡着,荷叶扇褪出肩外,半盖着脑后,七星剑斜倚案角。却被他轻轻的走上前拔了扇子,又要弯腰拿剑,那扇柄儿刮着那怪的头皮,那怪被惊醒,伸手先拿了剑,望大圣砍去,大圣慌忙躲开。老魔见行者手拿了扇子,急忙执剑来赶。那大圣早已跳出门外,将扇子撒在腰间,双手执开铁棒,与那魔抵敌。那魔又将七星剑分开,形成阴阳合围之势,双手紧握,再战行者。这一场好杀:

    恼坏泼妖王,怒发冲冠志。恨不过抓来囫囵吞,难解心头气。恶口骂猢狲:你老大将人戏,伤我若干生,还来偷宝贝!这场决不容,定见存亡计!大圣喝妖魔:你好不知趣!徒弟要与老孙争,累卵焉能击石碎?宝剑来,铁棒去,两家更不留仁义。一翻二复赌输赢,三转四回施武艺。盖为取径僧,灵山参佛位。致令金火不相投,五行拨乱伤和气。扬威耀武显神通,走石飞砂弄本事。交锋渐渐日将晡,魔头力怯先回避。

    那老魔扙着七星阴阳剑,免强与大圣战经二十回合,抵敌不住,败下阵来,径往西南,投奔压蛇山去不题。

    这大圣才按落云头,闯入莲花洞里,解下唐僧与八戒、沙和尚来。他三人脱得灾难,谢了行者,却问:“妖魔哪里去了?”行者道:“二魔已化在葫芦里,被我倒出了汁水;大魔才然一阵战败,往西南压蛇山去讫。概一洞小妖,见魔王战不过我,气数已尽,都四散逃命而去;几十个受伤跑不了的,却被发了疯的大魔自家杀死。方才得入此处,解放你们。”唐僧道:“真是罪过。这些小妖的尸体何在?”大圣道:“都在洞门口躺着。”三藏道:“悟空啊,多亏你受了劳苦!”行者笑道:“诚然劳苦。你们还只是绑着受疼,我老孙再不曾住脚,比急递解的铺兵还甚,反复里外,奔波无已,因是偷了他的宝贝,方能平退妖魔。”八戒道:“师兄,你把那葫芦拿出来与我们看看。只怕那二魔已化了也。”大圣先将扇子取出,然后把葫芦儿拿在手道:“莫看莫看!他先曾装了老孙,被老孙漱口,哄得他扬开盖子,老孙方得走了。沙僧,把这宝贝收了罢。小龙处还有两件。”唐僧道:“对了,悟诚和行李在哪?”大圣道:“在前边山洞里。”三藏道:“走去把他找回来。”说着要走,八戒道:“我饿了,师父。”沙僧道:“今晚住哪?”八戒道:“妖怪都被打跑了,正好住这。我们也在洞中享受享受。”三藏道:“住这也行,明天一早赶路。”大圣道:“沙师弟把里边的米面蔬菜寻出,灶下做斋饭罢。我和呆子把老二叫来,行李担来。”说着,领着八戒就要出洞,三藏道:“八戒,出洞顺便把妖尸掩埋了罢,看着也干净。”八戒嘟嚷着应了,来在洞口,用钯把横七竖八的尸体搂到门外,拢在一处,移来火种,就地火化起来。八戒道:“老和尚好心过与,吃了他,他还不肉疼。叫我掩埋小妖哩!”大圣拽了拽八戒,道:“走罢。”二人就往前走去。呆子道:“这妖怪一把火放得好,满眼不见了积雪,走路也容易多了。”大圣笑道:“你只知没雪好走路,可这洞方圆几十里,元气要几年才还旧哩。还好,今日阴天无风!要不然,整个平顶山会毁在火里。”八戒笑道:“猴哥想的还真远哩。”兄弟俩说着话,来在小龙睡觉的洞前。八戒率先钻了进去,叫道:“二哥,醒醒。”连叫了两遍,却没人应。八戒细看处,那铺上哪里有人?忙朝外道:“猴哥,老二不在。”大圣也走了进来,看了看道:“许是避火,走了出去,或许在涧下水里也未可知。你先把行李篾箱挑进莲花洞,我去找找他。”说着,先走了出去。八戒就把行李包起,一担挑了,去莲花洞不题。

    却说大圣跃在云端里,四处张望,满眼都是烟雾缭绕,哪有老二的影子?又坠云头,来在涧边观望,也无动静。他就用铁棒搅那涧水,鱼鳖虾蟹都被搅了上来,也不见小龙的踪影。大圣寻思道:“难道他回西海看望他的父王去了?不能!他要去,必先给我说一声;况且我已报了他的家仇,没理由不告而别。难道老魔落荒而逃时,被老二看到,尾随监视去了?不能!明明我闲着就不追老魔,他也没必要多事。”那大圣心里就有些起急,拿铁棒往地下连捣两下,口中又念念有词,本处山神、土地急忙赶来,向大圣施礼不尽。大圣道:“老妖精烧了你们的家园,都不起急?”山神、土地道:“大圣哪里话,看我们的衣服,为了呼唤山禽走兽,都被火烧破了。幸尔有大雪压底,要不然,我两个的命也不知烧到哪里去了呢?”大圣道:“我问你们,可见一个药童在山中走过?”土地道:“小神不知。”山神道:“听我家下小鬼说,有一个白衣白面书生,往西北去了。但不是他一个。”大圣道:“白面书生?还有谁?”山神道:“还有一个穿戴花花绿绿的小哥儿领路,二人趟云而去。”大圣道:“那小哥儿像谁?”山神道:“我估摸着像哪吒三太子,但不太确切。”大圣道:“这山中的妖怪马上就要散伙,莲花洞里还有些家当,过两天你们收了罢。去罢!”二小神作揖打拱不止,连连称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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