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难治的后遗症
得知玉皇庙村的计划外生育情况可能都被检查组已经掌握了，常立新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得了了，如果这次检查出了大问题，不仅会给全县拖后腿，那自己的前程估计也就完了。好不容易等到今年副县级考核有自己的名字，可能就因为这个计划生育问题全泡汤了。无论如何也要再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挽救败局。常立新让财政所立即准备十万元现金，又给刘玉玲打了个电话，问：“刘主任，今晚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追到检查组住的地方，看能不能找到他们想点法？”
刘玉玲说：“可以，我和你一起去吧，你现在抓紧到县城，我们会合商议一下。”刘玉玲之所以同意常立新的意见，也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想法的，她知道省检查组这个带队的陈宪章不太好说话，但东沟镇的检查成绩代表的不只是东沟镇，而是上河县的成绩，如果检查出了问题，自己在县委面前恐怕也不好交差。
刘玉玲向市计生委领导也简单作了汇报，省里的检查，说的是对各县的考核，同时也是对市一级计划生育工作的考核，上河县如果在全省成绩倒数，那也等于阳店市九县一区的总成绩会落后于全省，出于同样的考虑，同意了刘玉玲的意见。
刘玉玲就让市计生委领导打听一下检查组今晚住在哪个市的哪个宾馆，不大一会，刘玉玲得到消息，陈宪章晚上就下榻在距离上河县二百公里的土丘市。
刘玉玲和常立新乘坐着计生委的一辆商务车赶到土丘市新阳宾馆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他们也顾不得吃饭，在宾馆前台打听检查组住的房间，宾馆服务员因为接到过通知，不允许透露检查组的住宿房间号，就不告诉常立新和刘玉玲，常立新无奈，就从兜里掏出一千元钱偷偷地塞给了前台接待的服务员，服务员一看小费这么多，有点犹豫，常立新就趁机说：“我们找检查组并不是什么坏事，是有工作要汇报，再说了，我也不会对任何人说是你告诉我的。”
服务员听后，放心了，就告诉常立新陈宪章就住在三楼 301 房间。
刘玉玲说：“你先上去，我一会再上去，两个人一起去送礼，谁敢接？”
常立新一想也对，就自己拿着装有十万元钱的档案袋上楼了。当常立新敲301 敲门的时候，无人应声。常立新只好又下了楼，刘玉玲看到常立新刚上去就下来了，问：“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常立新说：“房间没人。”刘玉玲说：“可能去吃饭还没回房间？或者他们在哪个屋里集体汇总数据呢？稍等一会，再上去。”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常立新再次上了三楼，这次敲门，门开了，陈宪章一看来人不认识，就问：“你找谁？”
常立新说：“您是陈处长吧，我是上河县东沟镇的党委书记常立新，今天到我们镇检查，走的匆忙，有些资料没来得及就交给你，我送资料来了。”说着就趁机挤进了房间，把装有十万元钱的档案袋放到了床上，抽身就走，到门口说了一句：“请陈处长对东沟镇多多关照。”
陈宪章想拉住常立新，但常立新就像光滑的泥鳅一样挣脱了，陈宪章就在后面说：“让你们上河县计生委主任刘玉玲上来一趟。”
常立新下了楼给刘玉玲说：“陈处长让你上去一趟。”刘玉玲问：“他怎么知道我来了？”说完就上了楼。
陈宪章在房间里打开档案袋看了一下，发现是钱，就立即封住了档案袋，刚放到床头，就见刘玉玲进来了：“陈处长，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您。”
陈宪章说：“刘主任，我刚才在二楼小会议室汇总完数据回房间的时候，看见你在下面大厅里，东沟镇党委书记这份资料我不能接收，检查数据已经封存，封条都贴上了。你把东沟镇送来的这份资料退给他，另外我再给你一份资料。”
陈宪章就把常立新送的装有十万元钱的档案袋给了刘玉玲，又拿出了一份手写的材料，对刘玉玲说：“这份材料是东沟镇玉皇庙村子去年七月一日至今年六月三十日的计划外生育人员名单，还有现在计划外怀孕的人员名单，也有关于违规发放生育证的人员情况，你拿回去落实一下吧。玉皇庙村是我这几年参加的检查中最为糟糕的一个村，别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回去把这份名单到村里落实完了再给我联系吧。这是我的手机号。”说完给了刘玉玲一张名片。刘玉玲知道，一旦检查资料和数据被贴上封条，任何人都不敢再打开，否者，将会受到严肃处理的，对于陈宪章这位原则性很强的人来说，根本不可能让他改动数据。只好拿着常立新送的钱和陈宪章给的材料下了楼。
常立新发现刘玉玲又把他送出去的钱拿回来了，知道不好，今天白来了。
刘玉玲把钱还给了常立新，说：“完了，汇总结果已经贴上封条，动不了了。
另外，这里有一份陈宪章给我的你们玉皇庙村这次检查时段的计划外生育和计划外怀孕人员名单，还有违规发放生育证人员名单，没救了，你们东沟镇这些年留下的计划生育后遗症太严重了，不动大手术，恐怕难以医治了。”
常立新看了一遍材料上的名单，吓了一跳，玉皇庙村竟然存在这么大问题，
还是人家检查组反馈回来的，按这个名单计算，出生率这么高完全可以被一票否决了，而且这份资料上写下的名字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看来，这贾旺财不换不行了。
刘玉玲说：“咱们走吧，你在车上抄写一份这个名单吧，我留一份还得日后给陈宪章汇报情况，这两天，让你们镇计划生育执法队先做个详细的调查，写一份调查报告给我，我好去找陈宪章汇报。”
常立新一头汗水，坐在带空调的商务车里也止不住虚汗直流。他知道自己的副县级已经泡汤了，是不是能保住这个党委书记的位子，也要看县委的态度了。
他用刘玉玲递给他的纸和笔晃动着抄写这份名单，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心情坏透了。
刘玉玲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但她睡不着，就用手机往李坚办公室拨了一个电话，李坚这时候已经睡下了，听到外间办公室的电话铃声，赶紧下床到外间去接电话，一听是刘玉玲让他明天一早来一趟计生委，就说：“好，我一定在上班前赶到。”
李坚乘坐最早的一班公共汽车赶到县城时，已经快八点了，他没顾上吃早饭，就直接去了刘玉玲办公室。刘玉玲昨晚睡的晚，又因为东沟镇的检查这么糟，一脸的疲惫，眼圈都发黑了、看到李坚敲门进来，让李坚坐下，开门见山地说：“东沟镇这次检查彻底砸锅了，你给我说说东沟镇是不是很多村都这样？下一步对东沟镇该采取哪些措施？你是计生委的人，我现在只相信你，不再相信东沟镇那些领导了，只会给计生委打埋伏。”说完又把陈宪章给的一份名单让李坚看了一遍。
李坚说：“这份名单，我手里都有，正想着与路争先书记一起商量如何处理，结果赶上检查了，就停下了。玉皇庙村不能代表整个东沟镇，但玉皇庙村确实是糟透了，这是贾旺财与村支部书记张赖孩一手导致的结果。贾旺财是最不适合分管计划生育的，自私自利、为人歹毒、心胸狭窄，还胆大包天。我无法形容这个人，我给常立新提过建议让换一个分管领导，可常立新顾虑太多，只想着自己的副县级考核，张世礼又死保贾旺财，这事儿就一直这样了。我敢说，抽中其它任何一个村，都不会出现这么被动的局面。”
刘玉玲说：“现在说这些有啥用呢？检查都过去了，另外两个乡镇检查结果都不会差的，就东沟镇出问题了。”
李坚说：“可不可以给省计生委申诉一下，就说玉皇庙村是一个瘫痪村，代表不了东沟镇的整体工作，让他们来一个复查，随便选东沟镇的其他村或者选其它乡镇都可以，不能因为一个村就否定一个县。”
刘玉玲眼睛一亮：“嗯？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去试试。但是，要怎么去做才好？有什么由头？”
李坚说：“我出个主意，你看行不行，县委县政府可以就东沟镇的情况提前给东沟镇在全县的计划生育工作中出现的问题做一个总结，以县委县政府的名义给东沟镇来一个黄牌警告。拿着这份县委县政府的文件去找省计生委申诉，就说东沟镇玉皇庙村是一个瘫痪村，也是全县仅有的几个瘫痪村之一，出现问题在所难免，不能因为一个瘫痪村就否定全县的成绩。”
刘玉玲说：“你说的是一个补救办法。我这就去找县领导汇报去。看起来我今天让你来，是对的，也难怪原来的乡镇书记不舍得把你调走，常立新也认为你的好主意多。”
李坚说：“常立新这个人，就是用着你的时候想起你，用不着的时候一脚踢开，他永远考虑的是自己的官途利益，对他升官有利，都是好的，对他升官无利，对的也是错的。不是他怕别人说班子不团结影响他的仕途，也不会纵容张世礼、贾旺财胡作非为，今天的玉皇庙村，就是结果。”
刘玉玲说：“好吧，我知道了。如果县委县政府能给东沟镇来一个黄牌警告，估计贾旺财也就干不下去了。你抓紧回去吧，走的时候别忘了把避孕药具从药具站领回去。”
李坚走后，刘玉玲马上赶到了县委找县委书记路线汇报工作，给秘书说，很紧急，希望尽快见到路书记。
也是因为刚刚检查过去，到底是个什么结果还不知道，一听刘玉玲求见汇报工作，立即把别人的汇报都推迟了，先见刘玉玲。
刘玉玲进了路县的办公室，就把全县这次检查情况、特别是把玉皇庙村的严重问题给做了细致的汇报，又把李坚给他说的思路做了分析汇报。
计划生育检查结果也关系着县委书记的乌纱帽，路线毫不犹豫地支持刘玉玲的意见，说今天就开县委、县政府扩大会议研究通过一下，让秘书复印了一份刘玉玲带来的玉皇庙村计划外生育名单。这一下，刘玉玲心里有了底，就等着县里的文件出来，去省计生委去申诉沟通了。
常立新回到东沟镇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两点了，他昨天半夜给党办室打电话让张翠玲通知班子成员下午三点开会，都不要缺席。这次还让计生所长李坚列席会议。也不知道常立新是怎么想的，在迎接检查的时候根本就不重用李坚，出了问题了，又想起李坚来了，其实，连常立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让李坚还列席张翠玲已经安排镇通信员把小会议室打扫干净，不到三点，班子成员就陆陆续续到了。大家不知道检查过去了还开会做什么。
常立新也一反常态，不再是最后一个端着茶杯拿着笔记本进来，他三点五十就到了会议室。
看到墙上的表到了三点，常立新宣布开会，常立新问：“看看还有谁没到？”
党委秘书张翠玲说：“班子成员都到齐了，就是你让列席的计生所长李坚，我上午去找的的时候，他不在，有人说他去县计生委开会去了，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常立新说：“再去看看回来没有。”
路争先说：“不用去了，我给他办公室打个电话问问。”
李坚也是刚回到办公室，叫了一声方雪，让方雪把领回来的药具药品放到药房去。方雪进了李坚的办公室，她想起了李坚和自己光着上身抱在一起的样子，不由得脸一红：“所长，你回来了？不是去开会了吗？”
李坚看到方雪面对自己不自然的样子，没有敢给她开玩笑，就说：“刘玉玲主任昨天半夜打电话让我过去，也没有多少事儿。你以后见到我别局促，别人看到会误会的，你就把我当成你亲哥就行了，过去的事情别再想了。好吧？”
方雪恢复了常态：“好吧。”其实方雪心里这时候已经把李坚当成了最亲近的人，也知道李坚的老婆在和李坚闹离婚，心里想着，如果李坚离了婚，自己就嫁给李坚，但她现在不敢表露心迹。
李坚正要帮方雪把药品药具搬到药房去，电话忽然响了。李坚让方雪等一下，就接了电话，是路争先通知他赶紧去党委小会议室列席参加班子会。李坚挂了电话，说：“路书记通知我列席班子会，我帮你把箱子搬到药房去。”方雪说：“我自己能行，我来吧。”李坚坚决不让：“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搬呢？我是男人。”
两人就争了起来，不小心，李坚无意间又碰到了方雪的胸部，李坚自己也感觉到了，有点不好意思。方雪看到李坚有点窘迫，也放弃了争执，说：“你，你搬吧。”
李坚准备弯腰搬箱子的时候，方雪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李坚的后腰。毕竟李坚也是正值青春年华，突然被方雪抱住，李坚也不由得一阵心跳，他明白方雪的心思了，但理智告诉他，他不能与方雪发生什么，自己是有老婆的人。李坚就低声说：“方雪，放开吧，我得去开会呢。”
方雪松开了李坚就向外跑去，嘴里说：“我去开药房的门。”
李坚赶到党委会议室时，看到所有的班子成员都在，赶紧找了个边角位置坐下。张世礼有点不满地说：“就为了等你一个列席会议的，让大家都等了半个小时了。”李坚知道张世礼又想拿自己出气，好缓解贾旺财的压力，没有说话。常立新倒是说了一句：“行了，现在开会。”
常立新拿出了昨晚他在车上抄写的那份玉皇庙村的计划生育名单，说：“这次，我们东沟镇的迎检工作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了，下一步等着挨县委的板子吧。我们今天就是要开会商量一下，这件事情我们该怎么处理。大家先传看一下这份名单。”
过了十多分钟，班子成员都看到了这份名单，最后的一位想把名单传给李坚，李坚摆摆手：“我在计生委刘主任那里看过了。而且，这份名单在检查前我就有，路书记手中也有。”
张世礼不怀好意地说：“检查前你就有？怎么来的？为啥检查前你不说呢？”
李坚看张世礼有意针对自己，没有再让步：“检查前，我不是不说，我想说，
没有人肯听我的，我也没有权利提出自己的意见。你给我机会了吗？”
张世礼见李坚敢顶撞自己，大火：“什么叫我没给你机会？你要有好的建议，
怎么不早说？”
路争先替李坚说话了：“李坚提过建议，检查前那一次开班子会，我要把李坚的意见提交到会上说，是你打断了的。让贾旺财全权安排迎检工作，连人员分配都是贾旺财一个人安排的吧？”
常立新说：“现在不是倒后账的时候，说说下一步怎么办。”
大家都不说话了。出现了短暂的冷场。
张世礼借机有说话了：“让李坚说说，让你来列席班子会，不是让你来看笑话的，你可以先发言。”
李坚知道张世礼有机会就怼自己，但这次他不再忍了：“张镇长，你处处针对我有意思吗？我级别低，没有背景，这不错，但这不代表你就可以处处为了维护某些人打压我吧？你这不是出于工作上的公心吧？我可以坦率地说，在工作上，我是问心无愧的，在生活作风上，我是问心无愧的，在廉洁问题上，我更是问心无愧的！玉皇庙村为什么会出现今天的局面？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不是一些人为了私利，优亲厚友、打压百姓、弄虚作假，至于有今天的结果吗？打铁还需自身硬，要想彻底解决问题，就必须先清理害群之马。让老百姓感受到了公平公正公开，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
贾旺财一听坐不住了：“李坚，你这是说谁呢？”
李坚说：“我说谁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自从来东沟镇，你有过给我好好的商量过工作上的事情吗？我给你提的建议，哪一次你听过？玉皇庙村有个叫姚雪银的，都三十多岁了，第一胎女孩都八岁多了，人家多次申请二孩证，为什么不给人家批？那些头胎是男孩的，小孩刚两岁，为什么弄虚作假给人家发了生育证？
如果计划生育再让你这么管下去，再遇到上级检查还会是这个结果。”
贾旺财辩解：“这些情况都是村干部搞的鬼，与我啥关系？”
常立新火了，一拍桌子：“行了，村干部搞鬼你是干什么吃的？这计划生育工作，我看你不能再分管了。今天的会议就从这里开始吧。我提议，贾旺财不再适合分管计划生育工作，换人。大家议一议。”
张世礼还要为贾旺财分辩：“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怎么也要到年底再说吧？”
常立新知道自己的副县级已经泡汤了，不再忍让张世礼：“这叫临阵换将？
这叫败军之将，还让到年底？你想怎么给县委县政府交代？”
李先彬说话了：“我认为，让路书记分管计划生育比较合适，因为他现在分管计划生育行政执法。”
赵景海立即附和：“我同意路书记分管计划生育。”
接着，曹定义、杜森林、李学信、李伟柱、张翠玲等人都表态支持路争先分管计划生育。常立新让大家举手表决，党委委员除了张世礼都举起了手，人大政协的曹定义、李先彬都举了手，就连以前支持张世礼的两个副镇长今天也改变了态度，表示支持路争先。大局已定，张世礼也没有办法了。常立新当场宣布，从今天起，东沟镇的计划生育工作由路争先同志分管。常立新让路争先说说自己的想法。路争先说：“让我分管可以，我提议让赵景海同志一起与我分管此项工作，另外王丰收的专职副主任必须换掉。”
常立新当即表示：“可以。”
贾旺财坐不住了，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拿下了，大局已定，如果王丰收再被拿下，那他们计划生育的账目会出问题的，街上欠那么多账还没结呢。贾旺财看了一眼张世礼，说：“我不分管就不分管吧，但王丰收暂时不能动吧，不然没有熟悉计划生育管理业务的了。”
路争先说：“王丰收现在处于取保候审阶段，本来就不适合再做这项工作，要说熟悉计划生育业务，我认为还没有谁能超过李坚同志，我提议让李坚暂时兼任计生办专职副主任。”
张世礼一听站起来了：“不行，绝对不行，李坚不能兼任专职副主任，他是计生委任命的，不是我们党委管理的干部。”
路争先还想争论，李坚说话了：“我提个意见吧，本来这样的会议，我没有任何发言权的，但既然说到了我，那我就发个言，首先，我不会兼任计生办专职副主任，但王丰收真的不能再干了，这个职位让史文博来担任比较合适。在座的领导们，你们知道王丰收为什么会被取保候审吗？恐怕很多人不知道内幕，那我不妨说出来，胡五到计生所闹事儿，打断了我的肋骨，是有人指使的，这个人就是王丰收，还有其他人，王丰收是出面找胡五的人，也是因为此才牵涉进去，虽然现在取保候审，并不代表他的行为就不构成犯罪，已经有人多次找过我，让我写一个谅解书，以减少行凶者的罪行，甚至幻想让他们出来，我都拒绝了。还有，我刚来时，在镇政府大院和街道上撒的传单，在座的领导都还记得吧，这个我就不明说了。”
班子成员一阵议论，这王丰收怎么能干这事儿？肯定是贾旺财指使的吧？
路争先听了李坚的话，知道张世礼和贾旺财说什么都不会让李坚兼任副主任的，但李坚的提议也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就说：“那行，就让史文博任计划生育专职副主任吧。”
张世礼是不想让李坚兼任，但眼看也保不住王丰收了，只好各让一步，最后同意了史文博任计划生育办公室专职副主任。
常立新当场宣布：“赵景海辅助路争先同志分管计划生育工作，任计划生育办公室主任，史文博代替王丰收任计划生育办公室专职副主任。就这么定了，会后，路争先同志和赵景海同志抓紧与贾旺财同志做个交接，连同财务、公章一同移交。”
接着，常立新又说：“玉皇庙村的情况怎么处理？大家发表一下意见。”
路争先知道，这个时候该自己发言了，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就向李坚看去，李坚明白了路争先的意思，点了点头。路争先就说：“我提议，让李坚同
志，发表一下意见。”
常立新说：“那行，李坚你说一下有啥好的做法。”
李坚已经和刘玉玲交谈过，知道的内幕比在座的都多，就说：“我的意见是，让计划生育执法队根据名单抓紧调查，最后写一个调查报告，交给上级，就说玉皇庙村是一个瘫痪村，不能代表东沟镇的整体情况，以求征得上级的谅解，可以申请上级对东沟镇其它任何一个村进行复查，如果上级同意复查的话，我们就有了第二次机会。待复查过后，对玉皇庙村实行综合治理，像小刘村一样，只有这样，才能改变这一次的被动局面。”
常立新听到李坚的话，忽然想起来，昨晚陈宪章给刘玉玲好像说过让上交调查报告的事情，也许这还真是个转机。心情就好了很多，表示同意李坚的意见。其他班子成员，包括张世礼、贾旺财也认同了这个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