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 119 章
沈逸眼见安排好的援兵来了, 稍稍送了一口气,压力遽减的他,应付挖完冲他重来的“山匪”, 下意识转头想要去看车里的无双的情况。
“无双, 你……”
结果他扭头扭头一半, 余光却是瞥见了一道箭光自马车伺候方疾驰而来。
穿过人群直冲马车而去。
沈逸猛地惊恐瞪大双眼, 几乎是下意识惊喊出声:“无双小心!”
他有心去拦截那箭, 但占据的是相反的方向,箭在另一侧,甚至在箭尾穿过车身遮挡之后,他连箭都看不到了, 就更别说拦截了。
“怎么了?”
他喊完, 听到无双的疑惑回话的同时, 就听到一声骏马凄惨嘶鸣声。
中的是马。
沈逸刚要松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下来, 就见前面的马车, 一阵风似的哐当哐当颠簸往前疯了一样疾冲而去。
他一愣, 下意识牛头冲着马车疾驰的方向看去, 而后脸色瞬间大变,当即毫不犹豫的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边追边喊:“无双!”
无双在听到沈逸之前喊他小心就下意识一把紧紧抓住了马车内的扶手。
马车猛地往前窜去, 多亏他抓住了扶手, 否则一准儿要给他直接撞飞到车壁上, 摔不死估计也得给他磕懵,一时半会儿的爬不起来。
无双在疾驰颠簸的马车里艰难站稳了身子,扶着扶手往马车门艰难摸过去。
到了马车口,一脚踹开门入眼的便是近在咫尺的断崖。
无双猛地瞪大双眼。
受伤疯窜的骏马在断崖前嘶鸣, 紧急刹蹄,却是已然一脚踏空来不及,直接带着马车一起往下栽去。
车夫拉不住马,只得跳马,大喊:“王子殿下快跳马!”
不用他喊,无双已然从马车中冲了出来,跟着往马车外跳去。
但他毕竟在车里,终究是要比车夫慢的,腾空而起的同时马车已然下坠。
他堪堪落到断壁边上根本就站不稳,直接被马车疾冲带起的疾风刮
了下去。
落崖的瞬间,他看到了骑马冲着他飞跃而来的沈逸,他明明心里根本不信沈逸会跟着他跳崖,不信沈逸是真的喜欢他,不信沈逸是真的知道错了,不会再抛下他,不管他的死活了。
却还是脸色一变,几乎下意识喊:“别过来!”
而飞跃而来的沈逸,身子连顿都没顿,直接跟着飞扑而下。
一手死死抓住无双的手的同时,抬头余光瞥见断壁上的荆棘藤枝想都不想的,当即伸手一把紧紧勒住。
荆棘入肉,瞬间血流满手。
停止下坠的沈逸却是顿时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才顾上跟无双说话,涨红了脸,低下头去看挂在下面的无双,咬牙安慰他说:“无,无双,你别怕,没事儿了!”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上方的荆棘藤条传出砰的一声,他们的身子跟着往下一顿。
沈逸脸色猛地一变,下意识仰头去看,就见本来长在石壁间的荆棘根茎已经被他们拉出了一节,还在缓慢往外拉伸,明摆着是不能承受他们两个的重量的。
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它只是一小簇细嫩的荆棘而已,别说两个男人了,就是一个男人的重量也不是他能长久承受的重量。
沈逸见状顿时慌了。
无双反倒冷静的很,他不怕,是真的不怕,在面临危险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怕过。
他其实活这么大,真正感到过怕这个情绪的时候很少,在斗兽场的时候面临群狼也好,恶霸也好,他都没有怕过,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人为什么要怕死呢?
他一直就对那些怕死的奴隶很不解,反正他就从来都不怕死,之所以坚持活着,没有去寻死,也只是因为一点不甘心,他想要活出个人样,想看看这世间会不会有人爱他。
说白了他渴望被爱,想要被爱。
所以在斗兽场面临群兽的时候他没有怕,面临死亡的时候他也没有怕,反倒是被沈逸救走收留之后,他反而害怕了。
怕他以为沈逸喜欢他,只
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假象,不敢去探究,怕沈逸就算现在是真的喜欢他,以后可能也会腻了他,不再喜欢他,抛弃他,将他送人。
总之喜欢上一个人和被一个人疼爱,让他反而过得愈发畏畏缩缩,束手束脚。
最终也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
不想来的来了,不想印证的也终究是印证了,怕过了极致,他反倒是不怕了,也不在乎了。
可现在这个人却又推翻了他当初印证出来的结论。
“沈逸,你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只是把我当成谁的替身呢?”
沈逸正在观察峭壁形势,没想到无双会在这种时候突然问这种事情,他下意识就想要回答,而后想到他做下的决定,又住了嘴,抿唇说:“如果我们都活下来了,我再告诉你。”
无双闻言一愣,想不到这种情况,他们还能怎么活下去?
他之所以这时候问这个就是想死个明白。
他不怕死,只是不想稀里糊涂的死。
如果沈逸是因为喜欢他才跳下来,愿意陪他一起死的,那他就死的了无遗憾,而且可能还会有点小开心。
如果并不是,只是因为责任亏欠什么的,那他可能就不甘心了,他也不稀罕。
跳下来后沈逸就拉住了无双,之后他们基本就没有下落,因此现在两人距离断崖口的距离并不远。
如果上面不是有人追杀他们,他们的人短时间腾不出手来,他们多等一会儿他们的人随便编一小段绳子应该就能将他们救上去。
只是现在上面还在厮杀,他们的人数又少,只能勉强应对,根本腾不出时间来做这种费时费力还得万分小心的事情来。
而他们现在的情况也等不了太久。
峭壁这一块除了他拉的荆棘从已经没有别的可着力点了,背着人爬上去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现在唯一能送人上去的方法只有一个,拉着荆棘藤踩在峭壁上借力,将无双甩上去。
可那样的话,这丛本
来或许还能坚持一时片刻的荆棘藤可能会瞬间被拽出来。
沈逸倒不是怕自己掉下去,他怕的是他掌握不好那个度,没能在自己掉下去之前成功将无双送上去,反而拉着他往下掉。
可是看着越来越往下坠,眼看也坚持不了多久的荆棘根,不管能不能行,他都只能试试了。
沈逸深呼一口气,开始低头找最合适的着力点儿下脚。
无双看到他的动作,下意识问:“你想怎么做?”
沈逸边踩好着力点,边仰头往上看了看,跪了下自己等下的用力轨道,闻言回他说:“我想试试看能不能送你上去。”
说完之后,他扭头垂眸看向他侧下方的无双,深呼一口气说:“上去之后我可能就不能保护你了,也不知道形式如何,你自己一定要当心!”
无双闻言一愣,他还没反应过来,问沈逸想怎么送他上去,就感觉到沈逸拉着他手腕的手力道一紧,而后猛地将他先是往后一悠,紧接着遽然用力,就讲他用力往斜上方的空中甩去。
就在他的眼角余光堪堪扫到断崖边时,紧紧握着他的大手兀的一下松开了。
于此同时他看到沈逸拽着的荆棘藤丛瞬间被从根拔起,带着沈逸猛地往下仰倒摔去。
无双身子跌倒到崖边上的同时,猛地瞪大双眼惊恐叫喊出声:“沈逸!不要!”
而后想都不想的爬起来就要跟着扑下去。
岸上跟那些“山匪”打斗半天。
无双和沈逸双双落崖后,可能对方觉得任务完成了,接到了指令,缓缓撤退之后,一众护卫觉得找人要紧,没有追击,没有追击,跑过来悬崖边看情况的侍卫,正好赶到这一幕。
见状顿时都吓了一跳,本着能救一个是一个的态度,一个个想都不想的就扑了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无双的腿大喊:“王子殿下,你冷静点,别做傻事!”
无双自己一个人当然拖不动他们一群人,生生给他拖了回来。
他也不哭
不闹,就坐在崖边发呆。
一群侍卫胆战心惊的看他,小心翼翼地劝说道:“王子殿下,您先别担心,说不定沈大人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没事儿呢,我们已经去让人找绳子了,这就下去找人。”
无双还是不说话。
几人对视一眼,瞅瞅北域使团那边很是戒备,忍不住对着无双继续小声劝道:“王子殿下,这里不安全,我们留几个人下去找沈大人,你先跟我们走,去边防营地可好。”
那些人本来就是看无双掉崖,觉得他死定了才走的,现在很难说北域使臣看到无双竟然又活着上来了,会不会卷土重来。
无双闻言还是不说话。
几人见状,犹豫了下伸手去拉他,想要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带走。
那之后本来安静的很的少年,在被他们拉住的瞬间却是发了飚,闹腾起来,红着眼甩开他们的手,厉喝:“都别碰我,谁敢碰我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吓得他们只得慌忙将手收回来。
无双这才缓和了情绪,扭头重新看向悬崖的方向,喃喃说:“我不走,哪儿都不去,我就要在这里等他,等他上来,他还欠我一个答案呢,他不会死的,一定会上来的。”
一众侍卫闻言面面相窥,心说这是他能决定的吗?那么高的悬崖。
不过他们看无双这个样子也不敢强迫他什么,只得抓紧时间让拿来绳子的人赶紧将几根绳子绑好,接连到足够下崖的长度,抓紧时间下去找人。
另外再安排人手看好北域使团的人,以防他们去通风报信,又招来刺客。
负责绑绳子的侍卫很快将几根绳子绑好,绑成了两根,都固定在了崖边的大树上,一根先甩到了悬崖下面,刚要拿着另外一根往自己腰上系,就被突然冲过来的一个人影抢走了绳子。
周围几个忙活的侍卫看到抢绳子的人,再看到抢绳子的人抢完绳子就往自己腰上绑,一愣,反应过来忙再次扑了过去拦着,抢绳子。
“王子殿下
这使不得啊!有我们在,用不着你犯险。你给我们,我们下去就行!保证帮你将沈大人找回来!”
无双却是根本不听,死死抓着绳子,气恼喊:“我不要,我要自己下去找,这么粗的绳子能有什么危险!你们都放开!”
一众侍卫心说那绳子是很粗断不了,可那么深的悬崖谁知道底下有什么东西啊,你下去万一碰到个什么野兽一命呜呼了,事关的可不止是你一条命,事关的那可是整个大齐安危啊!
关于这一点,身负重任的侍卫们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妥协的,死不放手的跟无双争抢。
无双就是在野兽丛中长大的,只要他想野兽不仅不会伤他,还能为他所用呢,他自然不怕什么野兽,也是分毫不让,一堆人围着无双争抢不休。
也就没人注意到他们之前先甩下去准备用来找到人了拉人的那根身子先是动了动,而后猛地勒紧了,静止呆了一会儿,像是没等到动静,就又自己动起来了。
这使不得啊!有我们在,用不着你犯险。你给我们,我们下去就行!保证帮你将沈大人找回来!”
无双却是根本不听,死死抓着绳子,气恼喊:“我不要,我要自己下去找,这么粗的绳子能有什么危险!你们都放开!”
一众侍卫心说那绳子是很粗断不了,可那么深的悬崖谁知道底下有什么东西啊,你下去万一碰到个什么野兽一命呜呼了,事关的可不止是你一条命,事关的那可是整个大齐安危啊!
关于这一点,身负重任的侍卫们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妥协的,死不放手的跟无双争抢。
无双就是在野兽丛中长大的,只要他想野兽不仅不会伤他,还能为他所用呢,他自然不怕什么野兽,也是分毫不让,一堆人围着无双争抢不休。
也就没人注意到他们之前先甩下去准备用来找到人了拉人的那根身子先是动了动,而后猛地勒紧了,静止呆了一会儿,像是没等到动静,就又自己动起来了。
这使不得啊!有我们在,用不着你犯险。你给我们,我们下去就行!保证帮你将沈大人找回来!”
无双却是根本不听,死死抓着绳子,气恼喊:“我不要,我要自己下去找,这么粗的绳子能有什么危险!你们都放开!”
一众侍卫心说那绳子是很粗断不了,可那么深的悬崖谁知道底下有什么东西啊,你下去万一碰到个什么野兽一命呜呼了,事关的可不止是你一条命,事关的那可是整个大齐安危啊!
关于这一点,身负重任的侍卫们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妥协的,死不放手的跟无双争抢。
无双就是在野兽丛中长大的,只要他想野兽不仅不会伤他,还能为他所用呢,他自然不怕什么野兽,也是分毫不让,一堆人围着无双争抢不休。
也就没人注意到他们之前先甩下去准备用来找到人了拉人的那根身子先是动了动,而后猛地勒紧了,静止呆了一会儿,像是没等到动静,就又自己动起来了。
这使不得啊!有我们在,用不着你犯险。你给我们,我们下去就行!保证帮你将沈大人找回来!”
无双却是根本不听,死死抓着绳子,气恼喊:“我不要,我要自己下去找,这么粗的绳子能有什么危险!你们都放开!”
一众侍卫心说那绳子是很粗断不了,可那么深的悬崖谁知道底下有什么东西啊,你下去万一碰到个什么野兽一命呜呼了,事关的可不止是你一条命,事关的那可是整个大齐安危啊!
关于这一点,身负重任的侍卫们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妥协的,死不放手的跟无双争抢。
无双就是在野兽丛中长大的,只要他想野兽不仅不会伤他,还能为他所用呢,他自然不怕什么野兽,也是分毫不让,一堆人围着无双争抢不休。
也就没人注意到他们之前先甩下去准备用来找到人了拉人的那根身子先是动了动,而后猛地勒紧了,静止呆了一会儿,像是没等到动静,就又自己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