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和睦相处
身上一暖,全是属于他的气息。
安晨暖眉宇之间透出温暖幸福之感,心底仍有一丝不安。
这个男人,有时候连她都看不出他的喜怒。
不过,他对她的疼爱,却是不假的。
“外公和表哥知道我妈妈醒过来了,想来探望探望她,外公不舒服,所以表哥一个人来了。”安晨暖这话既是叙述了事实,也解释了封成烈在这里的原因。
她很在意的季司墨的心情,不希望他不高兴。
季司墨替她拉拢好大衣的衣领,抬起深邃的幽眸,注视她一眼。
看见这小女人那点小心翼翼,他嘴角牵起一抹疼惜的笑,揉揉她的头发。
转身,终于正视封成烈:“表哥,谢谢你对我岳母的高度关心,不过,我岳母刚醒来精神不太好,不是什么人都见。”
安晨暖额头冒汗,这男人,说话就不能客气点吗?
封成烈表情仍然平和得很,仿佛之前那个在病房里跟季司墨反唇相讥的人,不是他。
不过,他说出来的话,却并没有想象中平和:“司墨的话,我会向老爷子传达的。”
他这是在拿老爷子压季司墨。
季司墨眸里透出讥诮的笑意:“表哥爱向谁传达就向谁传达去,晨暖,我们走吧,这地方比较湿冷,呆久了不好。”
安晨暖被他长臂轻搂,虽然并没有用力,可是却无形之中给她一种霸道的压力。
好像如果她不听他的话,他就要对她发飙了。
安晨暖给封成烈一个抱歉的眼神。
封成烈真的很能隐忍,明明生气,表情却没有多大的变化。
他对安晨暖微微一笑,挥挥手,以作道别。
安晨暖跟着季司墨走了两步,这男人忽然又停了脚步,低眸,目光落在她手上棒着的那束粉色的玫瑰花上。
幽冷的双眼底下似乎掠过一抹暗芒。
他嘴角微微一牵,从安晨暖手里夺过花束,随物扔到旁边的垃圾桶上,霸道得有点不讲道理:“这花不适合你。”
季司墨优雅地把花扔了之后,转脸盯着封成烈,似笑非笑:“表哥,你的身子弱,医院这种地方,你以后还是少来的好。”
安晨暖嘴巴张大,还没有来得开口说话,就被他直接拉走。
封成烈眼睁睁地看着季司墨霸气嚣张地将安晨暖带走,就好像多留一刻在他的身边,他会对她做出些什么不轨的事来似的。
他坐在那里,拳头不自觉握了起来。
“烈少爷,他太过份了。”
旁边的助理曾阳替自己的主人不值,有些不忿地说。
封成烈暗里咬牙,目光一直盯住他们两个人的背影,直至消失。
最后,他握着的拳头慢慢地松了下来,眼神变得森寒、可怕。
“曾阳,替我做一件事。”
季司墨一路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医院停车场,上了车,安晨暖屁股都还没有坐稳,他就伸手,身体挨近她,气息骤近。
安晨暖下意识身体后倾一些。
季司墨动作顿了顿,抬起深邃的冰眸,盯着她,安晨暖你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怯意,让他看着有点冒火。
“你怕我在这里吃了你?”他不冷不热地问。
安晨暖知道他在生气,每次只要看见她和封成烈在一起,哪怕只是单纯说几句话,他都生气。
她委屈地撇撇嘴巴,灵动的美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像个小猫咪一样,乖顺惹人爱:“我没有……”
季司墨睨着她这副模样,目光中不自觉透露出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宠溺和爱意。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他将长臂伸到她的肩膀后面,将安全带拉了出来,动作不紧不慢中透着无限的温柔,帮她扣上。
安晨暖呆呆看着他的动作,看着他垂下眼眸认真地帮自己扣安全带的专注表情。
心头涌上一阵阵的感动,很暖。
这一刻,哪怕她刚才心里还在怪他对封成烈的态度过于恶劣,那点点怨念顿时也烟消云散了。
季司墨替她扣好安全带,再抬眸,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深眸一下子勾住了她的眼,那浩瀚如大海般深沉的眸,让人不自觉地坠下去,再坠下去,不能自拔。
察觉到她目光中的荡漾和沉迷,季司墨性感的两片薄唇微微地咧起,眉宇间的怒意消散得七七八八。
不过,他还是故意压低声音,心中仍有不满:“坐好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安晨暖差点笑出声。
明明生她的气,想骂人,还那么体贴地知道她肚子该饿了,要带她去吃饭。
哎,该怎么说他好呢?
虽然他刚才在医生后院那里的做法实在有点恶劣,但是,也无碍她对他的爱。
季司墨启动了车子,专注地开起车来。
他不发一言的,气氛有些莫名的奇怪。
安晨暖知道他介怀什么,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季司墨与封成烈两个人,大概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不能和平共处。
哪怕季司墨这么高傲的一个人本心不想跟封成烈争,可是,他外公对他的期望和看重,他妈妈对她的逼迫和要求,也不由得他不去继承封家的家业。
而封成烈呢?他本应该是封家的继承人,可是命运的作弄让他失去一双腿,因而失去了他本该得到的一切。
这现无论搁到了世间上任意的两个人身上,他们都估计难以和睦相处吧。
如果说封成烈对季司墨的感觉是妒忌、不甘、愤怒、不屈,那么,季司墨对封成烈的感受呢?
他对封成烈的感受,估计会更复杂一些。
封圣华的厚望本该是封成烈的,获得的是却是他,帝国集团本该是封成烈的,现在继承的人却是他。
而且,封成烈败给他的原因,撇开经商头脑、各方面的才华那些来讲,很大的关系是,他是一个双腿死亡的人。
封圣华出于多方面的原因考虑,所以很早就把季司墨当成未来继承人来培养。
而封成烈,从他失去了双腿开始,他就失去了自己在家族的继承人地位。
怎么能不怨,怎么会不恨?
他们两个,到现在还能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彼此都已经很克制了。
尤其封成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