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刺耳
寻找暗域里的秘密，就像是呼吸一样简单，每呼吸一次，就能窥探到一个；
星罗忽然跌坐在地，司域也学着他的样子，直接坐下了，实际上，他也需要平复一下，频繁跳动的心脏；
离开前，司里的最后一句话是，无需隐瞒弥月的身份；
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弥月的哥哥，难道他早就知道，弥月真正的亲人在暗域里；
所以他才对弥月这么不好，所以他才成为了继承人；
“我不知道她就是你的妹妹，既然这样，那就让她留下吧，我保证，无间层不会再有人说什么”，星罗说完后，撑着身体站起来，拖着步子离开了；
没走出很远，他那两个同伴就出现了，扶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两个人就在这荒芜的大平台坐着；
十二夜忽然问道：“刚才，你为什么不还手”；
司域太累了，索性躺倒在地上，看着月亮的方向说道：“因为没有意义，在听了那些秘密之后，我不知该为何而战了”；
“在听了一个又一个答案之后，我的家园，不再是我的家园，我的敌人，也不再是我的敌人，真相颠覆了一切，我生活在一个巨大的骗局之中，甚至连时间都可以作假，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十二夜忽然笑了，笑的很怪异，好像涵盖了无尽的情绪，听的有些刺耳；
“你笑什么”；
“我笑光域的人像傻子，从前我只以为，你们是骗局下的牺牲者，在知道真相后，便会与我们同仇敌忾，一起对付初微，现在看来，你们只是无可救药的傻子”；
“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都是傻子，活该被斯奈德吸食”；
司域坐起身，揪着十二夜的衣服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以为自己就很厉害吗，有本事去流霞天分个胜负”；
十二夜轻松拽下他的手，冷笑道：“你们天真、愚蠢，又高高在上，你们自私，贪婪，却又贪生怕死，为一点点利益，为一点点权利，就能争的你死我活”；
“生活在中心城，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边城的人是你们的同类，又是你们可以随意舍弃的弃子，这就是你们光域人，一旦失去武魂之力，失去光域的地位，马上就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什么没有意义，不过是不想面对，自己失去力量的现实，你害怕暴露自己的软弱，害怕在这阴暗的地方，会因为弱小而遭受排挤和压迫，而你不敢承认的是，那些力量，一开始就不属于你们”；
司域痛苦的抱着头吼道：“别说了，别说了…”；
十二夜嘲讽的说道：“其实，边城的人应该感谢你们，你们拼命的修炼，终于从边城挤到了中心城，可是你们没有一个人，试图改变边城的现状，只想着怎么在中心城里，钻营到力量的中心圈”；
“从未想过他们的死活，你们默认边城的每一个人，都是可以被牺牲的，忘记了自己也曾是那里的一员”；
“你们心中耿耿于怀的，是自己的家族，如何被中心城摒弃，你们自认为自己属于中心城，你们跟边城的人不一样，你们本质就是属于权利的中心，你们总是要回去的，你们根深蒂固的信念，是要复兴家族的辉煌”；
“殊不知，就是你们这种思想，才让初微的计划，进展的如此顺利，为了让下一代顺利生长，有初生儿的家庭，便会被借故赶到边城，或者其他边缘的地方，在一定年龄后，通过晶石考验的人，就能回到中心城”；
“是你们顺应着计划，一直为光域提供优质新鲜的血液，是你们让初微的力量越来越强大”；
司域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他将自己蜷缩起来，抗拒一切声音，但是十二夜的话，就像针一样，扎在他的每个毛孔中，刺痛每一根神经；
“我们难道…不是受害者吗？”，司域绝望的说道；
“受害者？那你就去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受害者吧”，十二夜一把抓起司域的后领，从平台一跃而下；
没有力量托底，司域十分紧张的抓着十二夜；
他们停在一个奇怪的地方，黑暗之下，竟有绿光聚集；
绿色的荧光照亮着这片区域，显得空间逼仄，简陋的搭建着住所，有人出来劳作，有小孩儿奔跑嬉戏，看起来比无间层比边城都祥和许多；
“这是什么地方？”；
“大祭司给这里取名为乐园，在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不告诉他们，我们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让他们无忧无虑的长大”；
“我，包括星罗他们，都是这样长大的，开始，大家以为到了无间层就能自由了，一心期盼着长大”；
“可是长大后才知道，去往无间层，就是自己独自面对黑暗的开始，可残忍的事情，还不止于此，无间层的黑暗没有尽头，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也会向往光明”；
“流霞天虽有屏障守护，但是还是会有很多，刚从乐园出来的人去偷窥，就是你们所谓的，窃光者”；
“光域有一种武器，可以穿透屏障，攻击到流霞天，死在它之下的孩子，不计其数”；
“什么武器？”；
“它名，科库拉”；
“那是初微的武器，曾被存放在祭殿，由温斯特家族的人看管，后来因为家族遗失了科库拉，所以被赶出了中心城，难道…”，司域在想，难道科库拉的遗失也另有隐情？
“科库拉的攻击，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司域问道；
“一直都有，就好像屏障长了眼睛，只要有孩子出现，就会被它攻击”，十二夜解释道；
司域第一时间想起麦察，沉吟片刻道：“或许，我们该去见见我那位朋友了”；
十二夜并未细问，只是在前面带路；
在靠近流霞天，又有一些距离的地方，才终于停下，司域问道：“你为何住的这样远，若是无间层发生什么事，岂不是来不及支援”；
十二夜冷哼一声道：“你想多了，无间层没有内斗”；
司域其实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已经快到山洞了，他也不想解释了；
但是十二夜又补充道：“我与瑞拉特尔战士，是无间层最后的防线，我在这里，大家才能安心生活”；
司域看着这昏暗下的一地破败，守着战场的人，该是怎样的心情；
“日复一日的守在这里，你一定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