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真正的危机
保安经理大跨步奔跑,沉重的脚步声在夜里分外清晰。
我朝保安经理迎面走去,好似下一刻就要和它相撞在一起。
冯光胜和两名搬工为我捏了把汗。但在我的眼神警告下,他们又听话地站在原地,没有做多余的事情。
最终,伪人经理在我面前停了下来,身体好似不受惯性影响。
“大叔,什么事这么着急啊?”我一手捏住口袋里的符纸,向他笑道。
“我要香烟,香烟给我。”
保安经理维持着狂喜的笑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冯光胜手里的烟盒,如见瑰宝。
冯光胜被这个眼神盯得有些发毛,对我露出询问的神色。
“你要这个啊?”我从冯光胜手里拿过香烟,伸向保安经理。
保安经理发出无机质的笑声,伸手要抓我手中的香烟。
我却趁机一勾手,让他扑了个空。借机将一张卷成桶状的朱火符塞进了他嘴里。
“试试这个,这个劲大。”
呼——
热浪袭来,让冯光胜三人忍不住后退几步。
人形火炬发出呕吐般的怪叫,如海草般不停扭动。
我顺手掏刀,迅速划出一道弧线。
怪叫声刚发出来半秒,就戛然而止。伪人的脖颈处溅射出带火的喷泉,直挺挺倒下去,在地上没了动静。
冯光胜三人被我一通操作惊得目瞪口呆,好似在模仿花坛边上的名人雕像。
而我已掏出纸巾,细细擦拭起新买的大马士革刀。
好刀就是不一样,切人的手感比普通菜刀舒服了不止一点半点。
哦不对,是切伪人。这两者还是有区别的
“ok,收工。”我收回刀具,把废纸扔进人形火堆。
“这、这就完啦?”冯光胜一时间难以接受太大的信息量。
“对啊。不然呢?哦不对,还要处理它的后事”
我看了眼还在燃烧的伪人尸体,突然有些后悔。
我不该这么快摊牌的。
应该先把伪人忽悠到垃圾桶里,跟它说那里才是吸烟区,然后再请他抽烟。
搞得现在又得处理这堆黏糊糊的东西,麻烦死了。
所以这东西算是湿垃圾还是不可回收垃圾
“啊?”冯光胜对我的轻描淡写无法理解。
不仅是他,两名搬工到现在也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三人就这样围着人形篝火,被烤得面色发红。
而他们发呆的时间里,我已经回了趟车子,从后备箱拿出塑料桶,到洗手间盛水,过来扑灭伪人身上的火。
“别站着了,夏天不热吗?”
刷——
直到泼水声响起,三人才终于解除了雕塑一般状态,对我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类似的问题我也听过很多遍了。
一边快速回复,一边招呼三人搭把手,帮我把伪人尸体弄到垃圾桶里。
三人在和我流畅的一问一答中,眼神逐渐涌现出钦佩之色。说如果有除魔人打分系统,绝对给我五星好评。
冯光胜听说这是我的“副业”,也猜到这工作不是免费的,小心翼翼地问我除魔一次多少钱。
这次,我倒不像以往那样随缘了。
而是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由我和陈大结巴共同设立的价目表:
一言管理咨询有限公司,除魔价目表(第一版)
1、低级伪人清除(含售后回访) 998/只
2中高级伪人清除(含售后回访) 9998/只
3、其他超强怪异清除(不含售后回访,不保证根除)时价/只
朱火符零售:998/张(货源充足时)
备注:根据除魔难度以及业务员的心情,以上所有价格随时可能发生调整。
最后那句是我要求陈大立加上去的。
毕竟,我冒着大风险帮人除魔消灾,要是遇上了麻烦的甲方,才收那么一点钱,自己都觉得亏。
冯光胜仔细阅读着价目表,询问现在这只是不是998的一档。
“不用,你付500就行。熟人价买一送一,并且附赠三张朱火符。”
我把三张朱火符塞到他手里,告诉他不要学我用刀杀伪人。
冯光胜本来还想强撑面子,给我转5个998当做拜师礼。
但怎奈他相亲的时候请吃饭花了太多钱,现在囊中羞涩。在我的劝说下,很快就妥协了。
“伊大哥!我明天在兴业屠宰厂等你啊!”
“嗯。路上小心。”
“好嘞。”
冯光胜挥着大手,接近两米的块头压着一辆限速三十的小电驴。
可他一扭车把,车子却没有走动起来。
我和他维持着相互招手的姿态,相对距离却完全没有改变。
“诶?咋回事。我下午刚充电啊,不会是电瓶被偷了吧。”
冯光胜下了车,开始检查着电动车的各个零部件。
我也走上前,看看他是什么情况。
“怎么了?光胜,要我带你回家吗?
“不用不用!大哥你要搬家你先走吧。别耽误搬工大哥大多时间”
“真的不用?”
“不用!我修好车再走,我今天原本是要坐晚班的,也不着急回家”
“行。”
我刚走出两步,突然感觉耳边缺乏声响。
世界好似被按下了静音键。夜风不知何时停了,闷热的空气令人感到有些窒息。
心中的第六感告诉我,此处依旧不安全。
我握住刀把,警惕四周。
冯光胜还在默默鼓捣电动车。
而他的身旁,花坛边的地面上残留着没清干净的伪人尸体,像有人弄洒了刚买的猪血,为小区里平添一份腥臭味。
我找到了可疑的人物。
冯光胜身后的垃圾小站里,一名极其苍老的妇人站在橙绿相间的垃圾桶前,扛着鼓囊囊的尼龙袋,徒手翻找垃圾桶。挑拣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心仪的物品,把整条手臂弄得全是污渍。
我绕过冯光胜,走上前,用朱火符拂过老人佝偻的背脊。
没有反应。
老妇人这才留意到身边多了个人,低着头,发出石磨一般粗粝的嗓音:
“谁啊”
“老太太,这个给你。”
我早就想好了退路,拿出还装有一半水的矿泉水瓶,递给她。
老妇人抬起头来看我。
她脸上的褶皱已经不是寻常皱纹可以比拟。
松弛的皮肉相互堆叠,几乎要看不出五官的形状,咧嘴一笑,酱红色的牙龈上只剩一颗黄牙。
“好孩子”
她接过水瓶,把水倒掉,空瓶放进麻袋中,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我虽然疑惑,却只能转身回去。
鼻腔却瞬间闯进浓烈的血腥味。
猛地抬头,就见冯光胜的尸体倒在了地上,四肢从根部消失不见,鲜血汩汩流出,好似四个圆形的排水管道。
而他那些被截断的部位,则被塞进了电动车的小篮子,从篮网空格里挤出方形的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