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张既的无奈

    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的策略之下，北地的防守每日的伤亡人数还是逐渐攀升，令人心痛。

    原本三万的守备军，如今已经伤亡过半，每面城墙上的守备士卒不足一千五百人。

    其中，步兵的伤亡人数尤为惨重，他们作为城墙的第二道防线，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当然，匈奴敌军也并非轻松取胜。他们至少伤亡了三万多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若非有石砲和箭雨掩护，他们的伤亡数字恐怕还要更为惨重。

    夜幕降临，富平县依然屹立不倒。城墙上的守军们默默守护着身后的家乡和亲人，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心。

    张既此时正站在城墙上，极目远眺，心中忧虑却如同滚滚江水，连绵不绝。

    他的目光穿越烽火硝烟，掠过辽阔的战场，落在远方的天际。

    城内，战略物资已经捉襟见肘，箭矢、甲胄、刀盾、火油等守城物资，犹如流水般消耗，仿佛无法填补的漏洞。

    张既心头明白，这最后一批守城物资仅够支撑将士们一日的消耗，接下来的战斗将是一场艰苦卓绝的硬仗，其残酷程度，远非寻常可比。

    正值此时，远方一个黑影如疾风般迅速接近城池。城上的士卒们立刻紧绷神经，纷纷举起弓箭，瞄准那黑影，随时准备发射。

    黑影大声喊道：“不要放箭，快开城门！我是主公派遣的传令兵，有紧急军情需要面呈主簿大人！”

    张既眯起双眼，仔细辨认。只见那传令兵身后确实插着北地军的旗帜，心中暗自思忖：紧急军情，不容有失。

    于是，他沉声回应道：“你且卸下刀剑，坐挂篮上来。”

    传令兵深知此时两军交战，形势复杂，为免误会，便依言照做，卸下刀剑，坐在篮子里，由守城的士卒拉上城头。

    一上城头，传令兵立刻拱手向张既禀报道：“主簿大人，主公特派我来告知您，他已搬来援军，要您尽力牵制住匈奴的攻势。”

    这消息在张既听来，犹如久旱逢甘霖，心中顿时一松，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他心中暗自庆幸，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然而，他随即又想到了一些关键的问题，于是带着一丝期待，向传令兵询问道：“敢问府君何时能亲自率兵前来支援？”

    传令兵闻言，面露难色，支吾道：“这……主公并未明言归期。不过，他似乎在处理一件更为紧急的事务，因此才派我先来传达消息。”

    张既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他厉声喝道：“尔敢戏耍于本官？眼下北地战事正酣，我军物资匮乏，难以支撑，还有何事能比支援北地更加重要？

    你肯定是匈奴细作，胡言乱语，欲祸乱我军军心。”

    他话音未落，已有士卒上前，准备将传令兵拿下。传令兵见状，大惊失色，连连求饶道：“大人饶命啊！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然而，张既面色愤懑，显得好像怒火中烧，似乎已经听不到进传令兵的求饶了。

    他厉声对左右士卒喝道：“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速速将此细作推下去斩了！”

    左右士卒闻言，不敢怠慢，立即上前将传令兵团团围住。

    传令兵面如死灰，知道自己已是命悬一线，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大小便失禁，面色惨白如纸，撕心裂肺地求饶道：“冤枉啊，大人！小人冤枉啊！求大人开恩饶命……”

    然而，张既却不为所动，他眼神坚定，仿佛已经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看着传令兵被拖出去，直到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便明白传令兵已经被斩首示众。

    张既这才叹了口气，他心中很无奈很悲痛，默念道：“勇士啊，某实在无能为力了。府君未能第一时间支援北地，此消息一旦传出，北地军民或许还能保持军心不散。

    然而，那西凉八将必定心生异志，到时候人心思变，北地将难以保全，凉州也将动荡不安。你我二人将成为最大的罪人啊！”

    张既低头默哀一会才起身，对着旁边的心腹喊道：“速速上来！”

    心腹闻声走到他身边，张既对他耳语道：“你立即找到此人的亲人家眷，务必好生供养他们，不得有误！”

    心腹点头应诺，立刻去办此事。显然，他是张既手下的得力干将，深知张既的为人和决策。

    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张既才会做出如此决断。因此，心腹对张既的决定毫无异议，全心全意地去执行命令。

    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张既的作法无疑是十分正确的。

    果然不出张既所料，传令兵刚刚身死，西凉八将便纷纷派人前来询问消息。

    面对这些将领的疑虑和关切，张既没有透露半点实情，只是沉声解释道：“那人乃是匈奴派来的细作，企图扰乱我军军心。我已将他正法，以儆效尤。”

    他又以平和的语气安抚这些将领的使者，让他们不必过于惊慌。

    同时，他郑重承诺道：“府君不日便会亲自率兵前来支援，我们只需坚守城池，等待援军到来。”

    使者带回去这番话才让西凉八将稍稍安心，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也不再过多追问。

    张既看着天空，心中默念道：“府君啊，您究竟有何打算？

    既虽然愚钝，但必定竭尽全力拖住匈奴，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算是对您的恩情有了回报。”

    他在帐外沉思许久，直到夜色渐深才转身进入帐中休息。虽然疲惫不堪，但他深知自己肩负重任，必须保持清醒和坚定，以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翌日清晨，匈奴大军再次如潮水般涌向富平县。匈奴铁骑在暮色中闪烁着寒光，犹如一群凶猛的野兽，向这座孤城发起更为猛烈的攻击。

    匈奴军的号角声震天响，箭矢如流星般划破天际，铺天盖地地射向城墙。

    守军士兵们紧张而有序地应对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他们迅速撑起盾牌躲避箭矢，同时用弓箭和投石器进行反击。

    张既站在城墙之上，目光如炬，冷静地观察着战场的形势。

    他要关键时刻迅速做出调整，加强防线的布置，以应对匈奴军更为猛烈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