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陈年旧怨

    张乡长长叹一声：“诶，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得从五年前说起。。。”。

    五年前，先皇年事已高，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开始兴修皇陵，但是国库空虚，没有钱财可以修建，先皇便想到了徭役，于是郡守府便下令每个村子里出一名壮丁，前去修建皇陵，作为柳州乡的新搬来的唯一一个外姓人——李瘦虎，不出意外的成为柳州乡那个去修建皇陵的壮丁。

    李瘦虎走后两年，楚江郡时逢大旱，柳州乡的一出悲剧惨案也就此发生。李瘦虎走后，李家孤儿寡母靠着李瘦虎开垦的几分薄田倒也还能勉强度日，但是旱灾一来，抢水就成了每家每户都要面临的问题。旱灾起初倒也还相安无事，乡亲们都对李瘦虎都心怀愧疚。但是旱灾愈来愈重，愈演愈烈，村子里的那口井，每天更是打架斗殴不断。

    李家的那个孩子当时不过十几岁，没有壮丁又是外姓的李家自然成了柳州乡第一户断了水的人家。李瘦虎那个媳妇为了把孩子养活，脏了自己的身体。自那以后就成了村子里口诛笔伐的对象，就这样忍辱负重的生活了几个月，她的唯一精神支柱，她的那个儿子，背着她偷偷去井口抢水时被人失手打死，李瘦虎的媳妇抱着儿子的尸体失魂落魄地回了家，两日后悬梁自尽于家中。

    “乡亲们都以为李瘦虎死在了徭役中啊，十里八乡的去的人，都死了啊，可是没想到。。。”张乡长叹了口气，皇陵在修建了四年后完工了，李瘦虎又回来了，看到悬挂在房梁上以及躺在床上的两具白骨，李瘦虎当时人就疯癫了，他发了疯的要将整个柳州乡给烧了，被乡亲们打碎了满嘴的牙丢进了楚江，后来就没有再听到他的消息了。

    姬凡听到这里沉默了，他已经无法去判断这前因后果的是是非非了，柳州乡的人固然可恶，但是李瘦虎迁怒于此事毫不相关的稚童就对了吗？

    “当初你们失手打死了人，没有报官么？”张乡长口干舌燥的端起一碗白水喝了下去，这一次他没有回答姬凡的问话，只是佝偻的腰背更加佝偻。一大碗凉水下肚，张乡长晃晃悠悠地看着眼前的人影重重的姬凡，“姬道长。。。我。。。”话没说完，便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爹，你醒醒啊，爹，姬道长我爹他。”站在一旁的张富上前一步扶起张乡长，焦急地看向姬凡。姬凡这时却想到了一个曾被自己忽视的一个地方。“村子里喝的水都是从水井里取的么？”姬凡急问。“是啊，俺们村就这一口水井，俺们都是喝这井水的。”张富疑惑地看着姬凡。“跟我下井。”姬凡没有多做解释，朝着那口水井匆匆走去

    原本温暖宜人的光芒渐渐变得火辣炙烤。大地在阳光的暴晒下，仿佛被点燃了一般，散发出滚滚热浪。空气中弥漫着的热气，让人仿佛置身于蒸笼之中，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从清晨至午间，经过村民的不断打捞以及下水摸索，最终在井底捞出了两个麻袋，解开麻袋的绳索，里面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大的麻袋中，一具较大的骸骨被放置其中，骨骼的形状清晰可见，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苍白，密密麻麻的草药将其包裹着。小的麻袋里则是一具较小的骸骨，可能是个孩子。骸骨的小巧和脆弱让人不禁心生怜悯。同样，它也被浸湿的草药所包裹。

    用手轻捻着有些腐烂的草药，姬凡嗅了嗅，一旁的村民中有几个会采药的上前看了几眼，“这个我认得是蛤蟆菇。”“这些是龙荔的果核。”除了村民说的几种草药，姬凡也在其中认出了罂粟果与大麻叶。

    现在乡民昏睡的另外一个原因也找到了，“先用带有致幻，昏睡的药物致人昏迷，精神虚弱后再施法勾魂，魂魄不稳后愈发虚弱，就这样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姬凡内心细细分析回想着。至于稚子先昏迷的原因无非是年小体弱，最先起了反应，然后就会轮到老人，最后便是青壮年，抵抗力越差越先起反应。

    不用姬凡多说，村民们把井口给封了起来，村中的妇女也把家中水缸里储的水给倒了，可是这隐藏在暗中的李瘦虎又怎么才能找到他呢，姬凡正思索间“3李瘦虎在柳州乡藏身何处？5柳州乡剩余几座夜叉魔像？6。。。。。。”内心中的那张答卷后续的题目开始缓缓浮现。

    一身黑色鱼尾服，腰间别着制式长刀，两人骑着两匹毛发油光发亮的高头大马停在柳州乡村口。“是这里了没错。”看着村口的木制小牌上，刻的歪歪扭扭的“柳州乡“三个字，两人立马向村内走去。

    “村中乡长何在？！”行至村子中央，二人对一路上警惕与指指点点的议论声毫不在意。“村中乡长何在？！我等奉命前来调查村子稚子昏迷一事，还不快快出来接待！！！”见无人回应，两人中的另一人不满的大喝。

    “回禀两位大人，俺村乡长今日晨间，已经中毒昏迷了过去。”有个稍微胆大些的村民，远远地朝这二人高声说道。“那乡中现在的话事人是谁？”“是姬道长！”村民回应。“你带我们前去”镇邪司的人马鞭一指回话的村民。村民走在前面将这二人带往张乡长的家去，心中暗恼自己多管闲事。

    不高的篱笆院子里，或高或矮或是竹子做的，或是木头钉的，摆了两长排，或老或小都在上面昏睡着，院子里的大黑狗有些谄媚地趴在姬凡的身前，这几日但凡他招惹到姬凡，就会被自家的主人张富，毫不留情的一脚就踢过来，在受了几顿打，挨了几顿饿以后，现在姬凡让它往东，它绝不往西。

    几个手脚麻利的妇人按着姬凡的指点，在两口大锅里熬煮着草药，这是姬凡在学习《金华丹经秘旨》，查阅资料时留有映像的一个药方，主要功能便是清神醒脑，弥补亏空的血气。浓烈的药香也盖不住狗鼻子的灵敏嗅觉，大黑狗一咕噜从地上站起，本能的朝着篱笆外狂吠。

    “你个老狗，长不住记性是吧，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打扰姬道长，不要打扰姬道长，就是不听是吧？”正在添柴的张富撸了撸袖子：“今晚就吃炖狗肉了。”说完大步流星地向着大黑狗走去。

    “哦~呜。”被踢了一脚的大黑狗夹着尾巴呜咽着，躺倒在地上讨好着自己的主人。“哒，哒。”的马蹄声自桥面上传来，“前面这家就是了，大人没什么别的事，小的先走了。”张二狗指了指老乡长的屋子。看着院落内排列的整整齐齐的众多乡民，聂忠全点了点头，张二狗如蒙大赫，逃也似地离开了。

    “姬道长何在，可否一见？”人未至声先到，声音透着一股子浑厚。走在最前面的郝忠心勒住缰绳，停在院落外询问。姬凡抬眼，心中已经大概有所猜测。“在下便是，二位远道而来可是为了这村子里发生的怪事？”

    二人翻身下马，从腰间举出一块铁制令牌一个硕大的“镇”字占据了全部的空白，在姬凡眼前一晃而过。“此地现由我二人全权接管，你协助我等，尽快解决此案，事后可前往镇邪司内领取奖励。”郝忠心看着姬凡，一字一顿不容拒绝地宣告，而聂忠全双手抱胸，一脸不善的盯着姬凡，似乎只要姬凡稍有忤逆便要拔刀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