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王翠花可怜的身世
我心中的郁闷如同巨石般沉重，但我并没插话。
最终我小姑还是忍不住开口：“三百万，你说得轻巧，三百万！你以为这是一笔小钱吗？哪里那么容易就能拿出来？我承认，这件事我们是有责任，但是王翠花是因为车祸才发生意外的，如果你真的想找人负责，你应该去找那个肇事司机啊！”
“我不管什么肇事不肇事的！”王翠花的父亲声音充满愤怒，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我把女儿送到你们这儿，你们就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他的身影站了起来，似乎随时都会冲上来。
“好了，都少说两句。”王翠花的奶奶终于开了口，她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翠花的父亲在她的话音落下后，便闭上了嘴，但他依然紧握着拳头，狠狠地盯着我，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我燃烧殆尽。
然而，在王翠花奶奶的威严下，他还是慢慢地坐了下来，只是那份愤怒和不满，依然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脸上。
王翠花的奶奶把大烟袋在桌子上磕了磕：“这样你先带小李的小姑和三姑父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单独和我孙女婿和孙女婿奶奶说。”
王翠花他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奶，啐了一口唾沫便离开了房间。
王翠花的奶奶瞥了我一眼：“小子，也没个眼力见啊，愣着干嘛帮我把烟点上。”
我赶紧去厨房拿了打火机，帮王翠花的奶奶点上了大烟袋，她就吧嗒吧嗒抽了起来，那个大烟袋真够劲，只抽了两三口，屋里就全是呛人的烟味。
抽完烟袋，王翠花的奶奶暗幽幽地说：“小李子，你别往心里去，我儿子就这么个急脾气，谁也整不了。其实啊，他年轻那会儿并不是这样。那时候的他，话不多，性格闷，挺老实的一个人。
我们住的地方偏僻得很，就是个山沟沟，穷得叮当响，也没啥机会和外头的人打交道。我儿子都三十五了，还没娶上媳妇。想想也是，哪个姑娘愿意往这种地方嫁啊？村里的姑娘们都跑光了，就剩下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和一群光棍。
那时候，我儿子也想过离开这山沟沟，他虽然没啥钱，长得也不咋地，但手艺好啊，村里好多人家的家具都是他打的。
他十六七岁的时候，就有城里的木工师傅看上他了，想带他进城学手艺。可惜啊，当时我突然病倒了，他舍不得我。
他舍不得我，就没跟师傅走，留下来照顾我，这也就耽误下来，成了他一生的遗憾。
但是他从来没一句怨言，一直跟着我在穷山沟子过穷日子。
那些年，我心里一直惦记着怎么补偿他，但机会总是难得。直到有一天，村子里突然来了个人贩子，带着个姑娘四处张罗，想找个买家。那姑娘看上去白白净净的，明显是城里的女大学生，也不知怎么被人贩子拐到了我们这穷乡僻壤。
当时啊，村里的老光棍们可都急红了眼，毕竟多少年都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姑娘了。
我心里也急得慌，一来觉得这是个补偿我儿子的好机会，二来也真不忍心看那姑娘落到那些色眯眯的老光棍手里。于是，我一咬牙，把压箱底的积蓄都拿出来了，买了那姑娘给我儿子当媳妇。咱老王家怎么着也得有个后啊，不是吗？
“你这买回来给你儿子，跟给他们也没有多大区别啊？”我心里暗暗嘀咕，这话可不敢在王翠花奶奶面前说出口。
自从那位媳妇进了家，麻烦就如同潮水般涌来。人们常说，不怕贼来偷，就怕贼惦记。但我更担忧的是，贼还未至，自家的媳妇就已经心猿意马，想要逃离。
那段日子，我如同守夜的猫头鹰，整日提心吊胆，甚至连个安稳觉都不敢睡。我的眼睛始终离不开那位媳妇，生怕她突然间消失，让我落得个人财两空的境地。
然而，日子在慢慢过去，媳妇竟然怀上了孩子。随着她的肚子一天天隆起，我心中的紧张也稍微缓和了一些。终于，在她怀孕九个多月，即将临产的时候，我出去去找接生婆，准备好接生工作。
没想到，我刚踏出家门，那位性格刚烈的媳妇竟然选择了喝农药自杀。幸亏我及时发现，拼尽全力将她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但她的神智却再也没有恢复过来，一直处于混沌之中。
不久后，她生下了一对龙凤胎。男孩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没有了生命的气息，而女孩翠花虽然脸色铁青，看上去十分吓人，但她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翠花这孩子从小到大，爹不爱，娘不疼，翠花她娘喝完农药之后就变得痴呆，奶水也不知道喂，有一次我寻思让她抱抱翠花，可她却差点就给翠花掐死。
而他爸呢，一直心疼死了的儿子，心里一直有根结，有时候喝多了酒就拿翠花来撒气，责骂翠花，为啥死的是他儿子，不是她，翠花这孩子心细，虽然嘴里不说，但从小她就老觉得她哥的死是她的错。
翠花从小到大几乎没笑过，她总板个脸，话也很少的，我这上了年纪也不会哄孩子，我知道翠花心里苦着呢，可却不知道怎样让她开心。
后来她大一点，我就带她出山沟子去附近的市集溜达，结果就在市集上遇到了你。”王翠花的奶奶拿大烟杆捅了捅我的肩膀。
“遇到了我”我不禁疑问。
“当时你奶领着你，你手里握了个拨浪鼓，我和翠花在市集上让人挤散了，那是她第一次去市集，她当时就吓哭了，然后就遇到了你和你奶，你把拨浪鼓给了翠花，让她别哭，那天是翠花第一次笑，不单单是因为拨浪鼓，更是因为你的关心啊。
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的事情，“我记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当年那个小女孩是王翠花啊”我惊讶道。
其实臭小子，你知道么，当你奶提出来要跟我家翠花定娃娃亲，我开始是不同意的，我舍不得翠花啊，我就这么一个孙女，陪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啊，我是真舍不得她啊。
但翠花看了看你的照片，就立刻认出来你了，她说她这辈子谁也不嫁，就要嫁你。
我当时就劝他，我说城里的孩子跟山沟子里的不一样，弯弯肠子多，而且这孩子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招小姑娘稀罕，我怕翠花跟着你受委屈。
翠花却说，能受啥委屈，能在他旁边就已经很幸福了，她说:“奶，你不是一直说想让我幸福么我感觉这就是我的幸福。”
王翠花的奶奶老泪纵横的说完了这段故事。
听着她的话语，我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酸楚。翠花视我为她的幸福源泉，而我却曾试图将她推开，这样的念头让我倍感愧疚。
她继续说道：“小伙子，我知道我家的翠花或许没有城里那些小姑娘聪明伶俐、容貌出众、能言善辩。但我可以向你保证，翠花跟着你，绝对是真心实意，毫无杂念。”
我认真地点点头，回应道：“奶奶，你说得很对。翠花是个好姑娘，这点我清楚得很…&34;
随后，王翠花的奶奶话锋一转，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直言道：“其实，我们这次来，并不是为了讹诈你们的钱财。翠花的父亲对此一无所知，但我对你们李家是做什么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