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丑（5）
灯火通明的帐篷外，柳人很快找到了缠满彩带的电线杆，
“就是这个吧？”
时间逼近午夜，小丑背后出现了一个钟表的投影，上面的指针正在无序地乱转，
“大家看看这是什么？没错！午夜就快来了！”阿吉开始了介绍
时钟突然停住，从11:55开始转动，
“时间过得真快呀，马上我们就要分别了。”小丑失落地垂下了双手，
“不过这同时也意味着，由我们马戏团全体成员为大家带来的超棒演出，马上就能让大家眼前一亮了！”小丑一个手势，动物演员们便排着队来到了台前。
“哇，这个猴子有一手啊，”林朔张大嘴巴，看着台上翻跟斗的猕猴：“前后空翻后手翻，这肯定练过！”
“普鲁托，你们这儿的货源在哪儿？搞得我也想养只猴子耍了”朱红十字看着台上生龙活虎的猕猴，对普鲁托开玩笑地说
“这我可不知道。”普鲁托摊了摊手：“听阿吉说，这些动物都是他亲自训练的，现在马戏团里各种事情实际上也都是他包办的”
“自己养的啊”鸠手搭凉棚，堵住一部分对她来说有些刺眼的光线，以便观看台上的表演：“怪不得它们这么听他的话，配合的这么好。”
“阿吉要是听到的话，肯定会笑上半天的。”普鲁托点了点头，说：“被别人赞赏是他最高兴的事情之一。”
“他很喜欢笑吗？”台上的小丑看不出表情，鸠只得问亲历者。
“是的，他很喜欢笑。”普鲁托双手交握，一动不动，似乎又沉入了回忆中。
此时此刻，马戏团外
“准备好动手吧，”柳小绿睁开一只眼，给其他人留下了一句话，随后，电线杆上的柳人身上悉悉索索的伸出了一根柳枝，在老旧的电线上爬绕数圈，然后猛地向下一扯，直接将电线尽数绞断
顶篷上的灯齐刷刷地熄灭，整个马戏团陷入了黑暗，
“停电了？正到精彩的时候呢，”基诺失望地说，
“似乎是的，不过不用担心，这里有备用的照明线路。”普鲁托看了看发着微光的腕表，说，
“不，不要开灯！”台上的小丑似乎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惊慌地喊道，
然而，为时已晚，阿吉话没说完，一排镶嵌在墙上的节能灯就咔嚓一声打开了，
失去了干扰装置的作用。观众们第一次看清了台上动物们的样貌，
短暂的寂静后，因恐惧而产生的尖叫声几乎要将帐篷掀翻，
然而没人起身逃跑。枫小红摆正了手型，双手紧握操控着数不尽的枝条。将能看出来是平民的观众们牢牢捆在了座位上，
“我就只需要把人按住吗？”枫小红牙关咬紧，手上慢慢地渗出了一层汗。
“很关键的小红”马库斯调试好仪器：“如果平民到处乱跑，很容易造成踩踏误伤的，”
“能坚持多久？”菱洛拔出刀来，看向枫小红，
“半个小时是极限，如果这些人不怎么闹腾的话。”枫小红回答，
“阿吉，这些动物是怎么回事？”布鲁托看着台上各有各的惊悚之处的动物们，质问道。
“我，我”阿吉全身猛地一颤，像是犯错被现场抓包的孩子一样，瑟瑟地说：“我也是为了马戏团。”
突然，台上的动物们停下了表演，齐刷刷地看向了台下尖叫声最盛的一簇人，
“不好！”马库斯紧盯着显示出异样的动物们：“刚刚的尖叫声把它们的猎食本能唤醒了！”
“不行，狮子先生！现在还没到吃饭时间！”阿吉死死拽住向下走去的狮子的鬃毛，然而无济于事，
嘴中不断流下口水的狮子用贪婪的眼神紧紧盯着手无寸铁地在座位上瑟瑟发抖的观众，就好像是在看一盘血淋淋的大肉
“吼！”就像是终于忍耐不住一样，狮子大吼一声，将小丑摔到台上，纵身跃向观众席，尖锐的指爪直指向最近的观众
“咚！”一柄巨剑横挡在前台和观众席之间，将狮子的前爪吃力地挡住。
“操，老子最不愿意对付的就是这种恶心玩意儿，”朱红十字叫骂一声，又翻转大剑挡住迎面而来的又一次爪击：“力气还贼他妈大！”
“少说话，多做事，”堇紫泪滴挥剑替朱红十字挡下一击：“抓紧时间找弱点。”
“我也来帮忙！”鸠取出长刀，往堇紫泪滴那边赶去，
“你把那头大象处理好就好”堇紫泪滴吃力地从狮子皮毛中拔出了深陷进去的剑，对鸠说
“大象？啊！还真下来了！”鸠转头一看，台上的开鼻大象竟然也已经下来了，正向观众席猛冲而去。还是白夜及时用镰刀缠住它的鼻子，将它往旁边赶才避免了伤亡。
“把它往这边赶！”基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鸠没来得及思考，就按照基诺说的冲上去用手中的刀驱赶大象跑向基诺的方向，
就在大象跑过一条笔直的过道时，基诺果断地向它扔出了一颗闪光弹，队员们早就习惯了基诺在身上夹带一些热武器的习惯。看到闪光弹飞出，立刻全都就地卧倒，
“哗嚓”，大象被剧烈的闪光所致盲，鸠抓住机会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上从破烂的鼻子里流出的鼻涕，一刀顺着鼻道将长刀刺入了大象的脑部。
“yeee好恶心，”确认在地上躺着不动的大象已经断气后，鸠拔出了沾满鼻涕和脑浆的长刀，就着大象的身子擦了个七七八八，
“喝！”朱红十字怒吼一声，扔下手中的大剑，直接扑到了狮子身上，全身青筋暴起，死死地按住它的脖子。狮子立刻用前爪同它缠斗了起来，
终于堇紫泪滴抓住机会，一剑刺进了狮子的眼睛，后者全身猛地一僵，倒在了地上，
“哗啦！”飞来的铁网将想趁无人逃走的猕猴稳稳地困住，
“还挺闹腾。”顾之川提起铁网，里面的猕猴还胡乱挣扎着，尽管越挣扎越紧：“完事之后，找那个收尾人，按w级怪物的价钱算，”
“你可真黑。”黑夜弹了下猴子的脑袋：“这个顶多he”
无人顾及的台上，穿山甲正死死地咬着公鸡没有一点肉的脖子，公鸡则拍打着翅膀，用脚爪狠狠地蹬着穿山甲的眼睛。
马库斯站在它们后面，手里拿着污染检测器：“哇，这两只的异想污染超——级超标欸，”说着一网都把他们网到了一起，“让我把你们带回所里好好研究研究，”
动物们死的死，被抓的被抓，舞台边缘的小丑这才似乎缓了过来，跌跌撞撞地走向观众席。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
“救命！救命！你不要过来！”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不断挣扎着，想要挣开锁住他的腰的枝条，
“观众朋友，不要怕，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我为我的失误深感抱歉。”阿吉右手抚胸，急切地解释道，
“养了那么多怪物，你肯定也是个怪物！老子是b公司副主管，你敢动我！？”男人的情绪显然有些失控了，
“不是这样的！请各位听我解释！”阿吉着急地跺着脚想要解释，
“让你滚你听不见吗！？”男人崩溃地大喊，四下搜索，只在扶手上找到了一杯柠檬水，不加任何思考就端起来砸到阿吉的脸上。
“不，不是”阿吉终于像是被打击到似的向后踉跄了好几步，带着一声滴滴答答往地上落的柠檬水坐到了地上
“我明明已经这么努力地传播快乐了。”小丑，阿吉，带着满身的柠檬味儿瘫坐在了台阶边上：“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领情？”
“方式错了，阿吉”普鲁托摘下面具：“无论你有多想将快乐传递给其他人，都不该触及异想体”
“可他们很听话的，从来都不伤人。”阿吉捂住眼睛，身体一抽一抽，像是在哭。
“但你看看，你给你的观众朋友们带来了什么？”普鲁托指着仍然时不时传来孩童哭泣的观众席说。
阿吉闻言抬头，观众席上的人们大多数都被吓得脸色发白，全身因为恐惧不断地发着颤，
“你觉得他们快乐吗？”
阿吉怔怔地看着台上的人们，忽而又转头看向死在原地的狮子和大象，一巴掌拍在了头上：“我错了！！我本来以为用那个装置能让观众们看到最完美的表演。只要不被发现就没问题！”阿吉抱头痛哭：“可是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阿吉挣扎着站了起来，但没走几步就摔倒了地上，皮套缝隙里，鲜血涌出，
“和意想体共处一室这么多年，他的身体估计早就不行了。”堇紫泪滴将昏死过去的阿吉架到了一张椅子上坐下。
枫小红手一松，缠住各个座位的枝条缩了回去。
“各位观众”普鲁托戴着面具的脸看不清神色：“我向各位致以真诚的歉意，包括我个人的，以及阿吉的”
“马戏，散场了，各位观众，你们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