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时间的逆流（7）
“悉悉索索”伊识顺着一根木头电线杆爬上房顶，离巢的边界还有百米之遥，路上没有行人，这让她感觉有些不妙，
在连续不断的屋顶上跳跃穿梭，黑猫迅速地向着边界靠近，
跑了许久，街上仍然没有人气，伊识跳上一间最高的房子，远处道路上，一团黑影正在蠕动着，
穿过街道和路口，伊识终于看见了人，然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而是一名齿轮信徒，背对着她，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伊识心头一紧——这里看来已经被齿轮教团袭击过了。加速向前跑去。建筑群中央的广场上，数不清的齿轮信徒正在一名引渡者的引领下围追堵截着剩下的平民们。
“主教大人要求我们寻找合适的躯壳，齿轮们请手下留情，不要过多地伤害到这些未被指引之人，”引渡者发号施令，一个又一个平民被信徒压倒在地上，伊识躲在不远后的断墙边，一双猫眼紧盯着眼前的场景，
运用灵魂能力，解决掉引渡者不是什么问题，但那些信徒的脑子似乎不怎么好使，即使失去灵魂也能继续行动，或者说，他们的灵魂已经被污染的过于彻底，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正在伊识思考如何应对这种局面时，一颗不知道从哪来的子弹，将一名齿轮信徒的后脑的齿轮连同头骨一同穿透，
失去齿轮支配的信徒倒地，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狙击者每发子弹都精准地命中信徒后脑的齿轮，却无人能分辨出枪手在何处，
子弹不断，每打七发有一次短暂的换弹，一个个齿轮信徒倒地，最终只剩下广场中央的引渡者
平民们四散而逃，又一发子弹射向引渡者，却被对方轻易躲开。短暂停顿后，又是一颗，再次被躲过了。
伊识从阴影中走出，虽然不知道狙击者是谁，但现在明显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将精神聚焦到不断闪躲的引渡者暗淡的灵魂中，伊识将它猛地向外一拽，灰黄色的灵魂随风而散。引渡者几下摇晃后，无声无息地倒到地上，齿轮散落一地，
空气安静了片刻，十几秒后，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女人从广场的房子二楼的窗口跃下，背上还背着一柄带消音器的狙击枪，
姬居平稳落地，掏出手机给躺了一地的尸体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就打起了电话。眼神还不自觉的四下观察，伊识则装作是一只过路的普通黑猫，走着猫步亦步亦趋地跟到了姬居近前，
“喂，照片发过去了，报酬什么时候给？还要调查周围？合同上有写吗？行吧，但没有发现可不能怪我。”姬居说着挂断电话，走向最近的开着门的房屋，伊识也跟了上去。
“猫，”姬居看着擦着自己的腿抢先进了屋里的黑猫，愣了片刻才进了房间。
房间里陈设杂乱，一个男人的尸体坐在凳子上，背靠凳子的墙上，血淋淋地画着各种符文和一行大字：——
“神将于巢中降临”
“这一趟光子弹钱就9万眼了，”姬居自言自语地用手机拍了一遍屋里的全貌：“要是连成本都赚不回来，那可没脸在圈子里混了，”
又扫视了一遍墙上的文字，黑猫嗖地窜出了房门，
蹲在袁周绿办公室前，伊识抬头瞄准不高不低的门把手，猛地一跳，扒到门把手上，接着向下一按，门就顺利打开了。袁周绿此时正坐在桌前，焦头烂额地接着电话，
“进巢的暗道被齿轮教团冲破了？算了算了，不补了，让巢里的分部管一下。”袁周绿揪着头发，头疼地说：“还有拇指的？天呐，简直乱套了！”
“我回来了。”黑猫把门关上，窜上办公桌，
“行吧，我和第三方势力说一下，回见。”袁周绿把电话挂掉，趴到桌上摸了摸伊识的脊背，发愁地叹了口气，
“现在能听进东西吗？”伊识舔了舔袁周绿的手，似乎是关心地说，
“说吧，有什么发现？”袁周绿勉强地直起身子，拿起纸笔，
“齿轮教团要在巢里搞迎神小团建，”伊识摸了摸胡子，说：“几乎所有的齿能信徒怕不是都在往巢里赶呢，”
“怪不得，”袁周绿似乎不是很意外，摸着太阳穴站了起来：“我早有预测，齿轮教团的活动范围一直在向巢的方向靠拢，绝对是要干票大的而且他们的位置竟然和奥斯托雷的活动范围高度重合”
袁周绿接着拿起对讲机：
“集合一、二、三队，所有能行动的人都行动起来。”
“时间紧迫，我们立刻向巢进军。”
僻静的咖啡厅，玻璃门前聚集着一群头戴齿轮的不速之客。
“砰，”一名信徒举起拳头，砸到玻璃门上，也砸在摩斯的耳膜和钱包上。门外的信徒层层叠叠，几乎要将门堵死。
轻叹了一口气，摩斯放下杂志，走到门前，对目光呆滞的信徒们试图讲道理：“本店暂无接待扭曲的服务项目，诸位可能走错地方了。”
回答摩斯的是砸在门上的一块石头，这次直接将门砸出了蛛网一般的裂痕。
“但如果你们执意要进来喝一杯，”摩斯皱了一下眉，说着把门打开，单手伸向来的信徒们：“就请不要怪我不敬了。”
火焰从店里喷涌而出，强大的冲击力将烧焦的信徒们推出门外，只可惜玻璃门也因此融化了一部分，显然无法继续使用。
回到柜台前，播放着新闻的屏幕已经变成了一个个闪烁着红点的地图。摩斯按下手臂上的通讯器，连线：
“眼线001，申请爪牙清剿休眠中？好吧，打扰了。”
摩斯在得到爪牙管理部的否定答案后叹了口气，坐回柜台里，拨通了杨椿的电话
“喂？什么事？”以茶代酒划着拳，正在兴头的杨椿被一通电话打断了，只好离席接起电话，
“突然出现大量齿轮信徒，巢的各处都有，”摩斯平稳的声音传来：“爪牙已经在休眠了，短时间内无法再次启用。这回麻烦大了”
“啥？”杨椿一时没有控制住音量，反应过来后连忙捂住嘴，小声地问：“早上不是全区范围内清剿过一次了吗？这些是怎么来的？”
“不知道，但从他们的走向来看，是从后巷的方向来的。他们正在向你那里运动，”
“真是麻烦”杨椿吸了口凉气，对方却已经把电话挂断，
同时一楼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你们先喝，我下去看看。”杨椿努力保维持着自己的表情，没有得到回应就急匆匆地下了楼。
一楼前厅，两名守卫将一个胡乱伸手的男人死死压住，男人眼神浑浊，嘴中念念有词，但后脑处没有齿轮，不是齿轮信徒，茶客或棋客纷纷退避三舍：。
一片混乱中，燕长安从后面赶了出来，手中捏一把黄色符纸，宽袖飞扬，疾步走上前，将黄符一拍拍到了男人额头，喝道：“妖邪退散！”
男人立刻软了下来，然后被警卫提了出去。
“这位客人中邪了，很抱歉打扰各位饮茶。”燕长安草草地解释了一句，随后就看向楼梯上的杨椿：“杨小姐，能请你和你的朋友们来后厢房一趟吗？仇老板想见一下你们”
杨椿僵了一下——仇情不会以为是她们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