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回村
我找手机上查询了一下，看了流程后，返回店里拿身份证。
走完麻烦的流程，成功取出五十万。我把钱揣进银行给的袋子里，大摇大摆走回去。大白天的，我也不怕有人抢劫。若有不长眼的敢抢，不出一天，警察同志就会送上一副银手镯。
回到家，我把五十万拿给刘老头，他瞟了一眼，说：“我不需要。”
“师兄说，你不想因果缠身，但这并不是因果，是您应得的。”我把钱塞进他怀里，说：“你不想染因果，我也不想。”
他没再拒绝，抱着钱，回了屋里。
等堂姐洗漱好，我拿出老爸死前交给我的银行卡递给她。
“干嘛？”堂姐不解地问。
“以防万一。”
她犹豫了几秒后，接了过去。
“你剩多少？”
“不少。”
我们吃了早餐，堂妹才睡眼惺忪的从房间出来。
等她捯饬半天，终于能出门了，我去叫刘老头，“师傅，一起出去逛逛？”
“不了，我和那几个老头约好了，今天出发。”
我盯着门，沉默了许久。他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会回来，更福祸难料。也许会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或许有神明庇佑成功取得千年妖丹，“师傅…”我甚至没能说出‘等你回来’这句话。因为我要做的事，比他的难、更危险，说不定我会死在他前头。
可能前世我们的因果太浅，不足够支撑这一生的相伴，只能是对方的过路人。
“煽情的话就别说了，臊面子。”
“到底什么预言？”
“如果你真的找到了那些人，为他们报仇后记得回来打扫打扫。”
“好。”
“去玩吧。”
我们坐大巴进了城里。原本堂妹就在城里读初中，有她带路，我们很快就到了最繁华的地段。
眼前的景象让我们眼花缭乱，高耸的大楼，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辆，一切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待在落后小镇里太久，我都快忘了城市的喧嚣。
我带她们去买好手机。才开始闲逛。
街边的商店琳琅满目，各种时尚的服装、精致的饰品和新奇的玩意儿吸引了她们的目光。偶尔也会走进店里去好奇地探索一番。我跟在她们后面，恍惚间觉得，回到了曾经。没有巨变，我们还是那个不懂人间疾苦，不懂悲伤的小孩子。
“这些有什么好看的？”听到这句话，我猛地回头，看到一群少年少女结伴同行，“就是走了，我们去电玩城。”
多熟悉的感觉，曾经堂哥也说过。
“你们懂什么，一群直男，不懂欣赏。”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鼻子酸的厉害。
或许年轻人的体型身高都差不多，所以我才会觉得那么像。
带着我们到了一个大型的购物中心，里面宽敞明亮，空调带来的凉爽让人感觉格外舒适。我们在各个楼层穿梭，看到了许多知名的品牌和特色的店铺。
堂妹拉着堂姐进了一家卖各种周边的店铺。
我只想今天能慢一些，再慢一些，可时间从来不会偏袒任何人。忧伤或快乐，都会悄无声息地流逝。
回到纸扎店里，小花替我们打开门，而二狗已经不见了。刘老头居然把小花留给了我！
离别，注定是无声的。彼此都知道回到家就意味着分离。我有很多话想说，可真正到了的时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生怕说了就再也控制不住努力抑制的情绪。
我们沉默的各自收拾东西。我把自己认为有用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八点半，张益徳来了。我帮她们把东西搬上车。“哥，不送送我们？”
“不了。”
“万事小心。”
“我们该走了，再不走，赶不上了。”
“哥，一定要说到做到。”
我看着驶远的渺小光点，有那么一刻想追过去。
真是…奇怪啊！以前各自返回学校的时候，都巴不得再也不见，现在怎么反而会难过了呢！
我上了放置杂物的阁楼，伸手摸索着打开灯。
杂物室内，已经少了一半的纸人。刘老头带走了他的纸人，只有我的纸人还在。
既然都走了，我也没有顾忌的，先回去祭拜一下他们吧！
我准备关门的手一顿，想了想又返回房间撕了一张纸，在上面留了了几个字。
“好好看家，我很快就会回来。”叮嘱完小花，我转身准备离开。可迈出几步之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纸人依旧坐在原地，那歪斜的头仿佛带着无尽的难过。我心中一阵刺痛，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它坐在地上直勾勾的盯着我，没有任何表情神态的五官，仿佛在求着我带上它。
“小花…”
它歪斜着头。
小花的身体是木头做的，可体内却是实实在在的灵炁。它有七情六欲，只是不会说话而已。
二狗跟刘老头走了，它没了玩伴，留它一个人看家，未免太孤独。
我终是心有不忍，去了堂姐的房间找来了一件带帽子的衣服。我把衣服扔给它，“如果不会穿，你就留在家。”
它盯了我几秒，拎起衣服揣摩。我又进堂姐房间找来口罩。现在是晚上，戴上口罩，低着些头，应该也不会有人发现。
我从房间里出来，她还没穿好，堂卡在衣袖里。“别拉了，等一下破了。”我既觉得滑稽，又有些无奈。严重怀疑刘老头嫌它笨才没带走的。
我帮它穿好衣服，又给它下身套上长裙子。怎么说呢…虽是纸糊的，但它定位是女性。做这些事，我都觉得自己是流氓。
“在外面低头，听到没有？”它疯狂点头。
小花很高，连衣帽配长裙，俗气了些，可从后面看，却意外的养眼！
我们站在路边许久，终于等到了一辆出租车，“去哪？”司机师傅摇下车窗，侧头问我。
“叶家村。”
“二百。”
我没有叫价，打开车门把小花塞了进去。
却不小心碰掉了它的帽子。司机师傅满脸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我赶忙将帽子重新给它带上，“回去。”
她不能再跟着了，万一再被人发现，就难办了。
小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脸色煞白的司机大叔，点了点头。
“今晚，你什么都没看到，记住了吗？”
司机师傅僵硬地连连点头，“一定，我嘴巴很严的。”他颤颤巍巍说完，语气里充满了畏惧。
“去叶家村。”
我下了车，准备掏钱，可车子已经扬长而去。
村子，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荒凉，只是有些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