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走阴二
每个地方都有一个前往冥界的通道，为的是方便冥界的鬼差拘魂，但并不是真正的鬼门关，真正的鬼门关在广西，“成了吗？”
“跟阎王说了。”
“那就好。”那就不用担心了。
我把碗撂地上，甩动胳膊去吃饭。
“喂，好歹帮我一起收了这些东西啊！”
“听不见。”
我坐在刘老头身边，刘老头递过来一碗满当当的饭碗，上面全是肉菜，已经看不见白米饭了，“吃吧。”
“嗯，谢谢。”
“刘九生！”万鑫报复性地揪住我的马尾辫，“你能不能绅士一点？狼吞虎咽的。”
“说话就说话，别拉我头发。”我有些恼怒地拨开她的手，狠狠瞪了她一眼。“知不知道你劲大？我差点摔了。”
她却像是没看到我的眼神一般，“摔一下死不了。”
“ 信不信我讹你？正缺钱呢。”
万老先生瞟了一眼正在用电脑不知道在干嘛的张益徳。见他没反应，假咳一声，“好好吃饭。”
万鑫眼中闪过一丝难过，闷闷地“哦。”了一声。
“吃没吃相。”刘老头的语气满是嫌弃，一边又不顾脸面的往我碗里加肉。
我看着碗里积成小山的荤食，又看了看他的碗，“你也吃。”肉是好东西，一年到头吃不了几次，可他碗里只素菜，想来都夹到了碗里留给了我。
“怎么样，经过这次，你的想法改变了吗？”
“嗯…”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摆在眼前，现在的我没那个能力。
“慢慢来，不急，你还有时间。”
吃完了饭，我美滋滋地打了个饱嗝。
万鑫还在生闷气，我就纳闷了，她爷爷让她好好吃饭而已，怎么就生气了？
“喂，不至于吧？”
“什么？”
我和她一起坐在屋檐下，她一口接一口抽着烟，她的脸若隐若现，美的不像话。说倾国倾城太抬举，说是清秀又辱没了她，“就因为你爷爷一句话搁这郁闷？”
“不是因为这事。”
“那是因为什么？”
“你不会懂的。”她把夹着烟的手伸过来，问：“要不要试试？”
“给我。”我接了过来，尝试的吸了一口，刚吸进嘴里就觉得难受，赶紧吐了出来，不料被熏了眼睛，难受的直流泪。真不明白，烟有什么好的。
“不对，不是这样的。”她又点了一根，说“像我这样，吸进肺里，就像用嘴巴呼吸一样。”
“算了，不学了。”
我没灭掉而是拿在手上看着它一点点燃烧，直到燃到了烟蒂，烫到了手，“你这人！”她看我因为被烫到而疯狂甩动手臂，笑了出来，“怎么这么憨？”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心事？”我并不知道出于什么而追问，或许是无聊想找话题解闷。
“说了你也不会理解。”她神情又变了，那么忧伤，那么无奈，“还是早点睡吧。”
“万三金，你不说，怎么就先下定论了？没准我能懂呢？”
“我叫万鑫，什么万三金。”
“跟我说说啊！”
“早点睡吧。”她背对着我，挥手。
活动的时候没感觉到不舒服，现在静下来才知道什么叫锥心刺骨，仿佛每一寸骨骼都断了一番。
我翻来覆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刘老头他们已经离开了，只有万鑫坐在床边玩消消乐。
“老爷子他们说，如果他们在活尸可能不会来，所以躲后面去了。”
“你知道我醒了？”
“床都晃了，能不知道？”
“你怎么在我房间？”
“刘老爷子叫我保护你，以免你在睡梦中安详死去。”
“说话能不能不那么损？”
“醒了正好，吃饭吧。”
我看见几个打包盒放在用石头临时搭起来的桌子，好奇地问：“哪来的？”这种地方还有外卖？
“张家人送来的。”
我拆开盒盖，她从兜里掏出一小瓶白酒，“这也是张家人送来的？还藏起来了！吧我抢？”
“这不是，这是我来的时候带的，本想着你葬棺的时候喝。”
她一口饭，一口酒，活像我那个整日被老婆嫌弃的大伯。比男人还爷们！
谁有幸娶她，根本就不用戒烟戒酒，两口子你一口我一口，简直不要太幸福！
要说时间也是快，我不过是看万鑫用qq上的小程序对弈了几局，就已经晚上八点了。“你也有不擅长的！”一片红的战绩，也是人才，“五子棋你都能玩的稀烂！”
“你行你来。”
“不来，没意思。”主要是我也不会。
她又找了个随机队友，这次不到五分钟就败了。她急的差点砸手机。“不玩了，垃圾游戏。”
“明明是你菜。”
俩人沉默了一会儿，她问：“哎，你为什么要留长头发？难道想变性？”
“我老妈喜欢。”而现在…就算为了留个习惯做念想吧。
“真听话！你是妈宝男？”
“是吧！我最听话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听话，不惹她生气。可惜，永远没有机会了。
“真好！”她叹息一声，落寞地说：“我没有妈妈。”
我想说，“我也没有了”，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心里不舒服。儿时她笑骂我淘气和死不瞑目的脸重叠，记忆越清晰，我就越想放声大哭一场。
“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她好像在跟我说，又好似独自呢喃，倾泄她的羡慕。
“刘九生，你说为什么有妈妈的人会觉得她的唠叨烦呢？”
“不知道啊，也许是因为听的多了吧。”我何尝不是呢，她活着的时候，我总觉得她话多又密，一点小事都有嘱咐十几遍，有时候还会因此不耐烦地吵起来，觉得她事多。
“你没有过吗？”
“你觉得呢？”
“来了。”万鑫主动去开门迎接。
立于老宅大门的活尸见状，微怔，静默两秒。
“这是束手就擒了？”
“想知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他跨过门槛，入了门内，脚下阵起。一道金光直入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