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长生试验
她在石壁上敲了两下，石门从里面打开了，里面时不时传来说话声。
叶虎一把拉住女人，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别想耍花招。”
女人丝毫不惧，反而用不屑的语气说：“你不会以为挟制我就能威胁的了里面的人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们走过狭窄的通道，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空旷的空间，一行人，大概有三十人左右。他们三三两两坐在不同的地方。看到我们，喧嚣戛然而止，他们全都扭头盯着我们。
正中有一潭红到醒目的泊。空气充斥着腥膻的血味。
堂姐静静地躺在血泊中的石板上，浓稠的红色液体没过了她的半身。堂姐的上方，吊着一个巨大的鸡血石，鸡血石里隐隐还有一个婴儿体型的轮廓映现。
我朝堂姐奔去，也不管这血泊有没有问题，直接走了进去。我以为血泊不深，不想，这小小的血泊，竟没过了我的肩膀。
我走过去，使劲晃动堂姐的身体，可她没有醒。我顾不上男女有别，直接将手心按在她的胸口上。
“……”没有心跳了…
我瞬间坠入了无底的深渊，悲愤、绝望和难以接受如潮水般将我淹没。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
手仍机械般地按压着堂姐的胸口，可那感受不到心跳的事实如同一把重锤，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每一下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不停地喃喃自语：“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我抱着堂姐的身体，从血泊中出去。
这一刻，我真的很想捅死她，可不行，堂妹还没找到。哪怕她和堂姐一样，已经死了，我也要带走她，“我妹在哪？”
“你妹妹？不就在那嘛！”我朝她指的方向望去，心里已经准备好她死了的事实。
一个带着面具的女人站起来，取下面具扔到一边，“易谙，你还真是废物，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
看到她的真容，我彻底傻眼了。她不但好端端的活着，还和那些人坐在一起。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第一反应就是她和其他人一样被控制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怎么？你该不会以为是我们控制的她吧？那你可是冤枉我了。”女人耸耸肩，说：“她本来就是冷漠无情又残忍的少女。”
“她身上的灵和炁都没消散，魂魄也还在，确实是人族。”从玉藻前那得到验证，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情的大手狠狠揪住，痛得无法呼吸。怎么都不愿意相信眼睛看到的是事实。
我的妹妹，那个温柔善良，连一只死鸟都要挖坑埋起来的老幺、和这些杀害叶家村全员的人是一伙的！
愤怒、失望、痛苦，无数种情绪在我的心中交织、碰撞，几乎要将我整个人撕裂。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仿佛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可我却感觉不到疼痛。心中有个声音在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但此刻没有人能给我答案，除了她本人。
看着她冷漠的神情，我突然感到无比的陌生。相比现在的她，我宁愿她死了。
易谙没好气地说：“你行你上。”
“叶矜燃！”我大声质问她：“为什么？”
她从人群中走出来，“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自己啊！”
“为了自己？你想要什么？为什么连族亲都不放过？”
“族亲？”她嗤笑一声，“叶潇，我可不是叶家的人，我是妖。”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只觉得她说的太荒唐。
她出生时，我已经八岁，并不是牙牙学语的三岁孩童，不存在遗失记忆。可现在她却说，她不是叶家人，何其可悲。
“不相信？也是！名义上你比我大八岁，可你有亲眼看见我从你三叔母的肚子里出来吗？”
我一噎，连一句反驳的话也想不出来。的确，三叔母生她那天，我们在外面玩，断断续续一整天的痛苦惨叫从房间里传出来，随后便是被奶奶抱出来的她。
“我本是修行千年的妖，渡劫成功化形过程中被你们人族搅乱，害我惨遭反噬。”她咬牙切齿地说：“你们人族不知羞耻，夺我妖丹，投入这具婴孩体内，只为你们人族狗屁的长生，生生刨了我的妖丹，还好我的妖魂强大，吞了这具身体原有的魂魄，夺了身体控制权。”
长生？不可能，这绝对不是爷爷会做的。他曾经说过，人活一世，百岁足矣，长久只会有无尽痛苦折磨。像这样通透达观的爷爷，又怎么可能想长生不老。“爷爷做的？”
“那倒不是，不过也有他的手笔，不止是他，刘世伯、韩老瞎、程岳彪，还有孤野居的那个吴念京，他们都有参与。如果不是这几个死老头合力将我封印，限制我的成长，说不定我才是叶家老大呢！”叶矜燃的脸上写满了怨毒与不甘，五官扭曲得近乎狰狞，咬牙切齿地说道。
“既然不是他们做的，你为什么要杀了爷爷？”我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近乎咆哮，“扪心自问，叶家待你如何？”
“我本是已渡六劫的大妖，即将化形，却被你们阴险的人族，害得寿元不足百年，不该你们人族来偿还？”
“是人族害你，可爷爷他们又什么错？你想报仇就应该去找那些害你的人。”
“他们怎么没错？他们救下我，就不该封印我，抑制我的身体成长速度，生生耗尽我妖丹中的所有灵炁，不然我何至于变成凡人？”“我也无法再报仇，因为那些人都被他们杀了，现在我只想要长生。”
长生、屠杀、夜晚的行尸走肉，我大概明白了，叶家村所有人，都是她们的试验品……
“他们是试验品？”我怒发冲冠，双目几欲喷火。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就如此丧心病狂地杀害无辜之人！那些人何其无辜。他们本本分分地生活，却无端遭此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