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漆黑一片世界是什么样子？
你希望它是什么样子？
林流站在原地，心头一片空白。
因为女神出现，起码他所在这片街区暂时没有发生交通事故。
——废话，上方有着几百米高女孩子，月光都变成血红色了，还敢继续开着车在马路上面走家伙真存在吗？
不过他听见了远处爆炸声，火光燃烧了一瞬，却被黑暗催逼一样挤压着，把火光给熄灭了。
他隐约从中听见了来自人类哭泣还有尖叫声，但这尖叫声没有持续太久，也像是被黑夜淹没一样消失无踪。
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在女神说了要驱逐所有光明之后，依旧违逆她人会得到什么样待遇？
这之类事情林流想都不敢想。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地上人僵硬在原地。在红色月光下，他们脸看上去都和平时很不一样，显得残忍卑鄙又低贱。和女神身影一对比就更加显得奇怪。
女神身体就像是人造物一样，处处充斥着大自然不可能产生美感，她垂落白色指尖像是光线一样引人注目，她俯视着下方一切。
林流不知道这些乱境在她眼中究竟是什么样景象，她会对此做什么感想呢？这几乎算得上是她一手造成。
她会感觉到高兴吗？还是觉得只像是观察虫子蠕动一样感觉？
不论如何，林流都尽可能保持寂静。
他抬起头，等待着女神下一次指令。
女神俯视着下方。林流僵硬在原地，听着远处传来声浪。
满怀失望，她第二次叹了气。
那叹息是第二次对他们施加折磨预兆，林流心头不知为何有了如此明悟。
“总之发生了这样子事情。”
杜松子说。
她做出这一切究竟是不是正确呢？会不会有一点吃人血馒头意思？无论如何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但是会不会之前没有直接默默抓住这个机会装神弄鬼，而是尽自己最大努力把这个世界会在半小时后与另外一个世界交融信息告诉其他人，能多告诉一个就告诉一个会比较好？
“但那样子是不行。”
杜松子想。
“我需要是力量。”
是只要发生了坏事情就可以把它掐灭在萌芽之中力量，是能够让一个星期之后重新穿越过去，把那个讨人厌美少年按在地上打到连灵魂都不再有力量，为此她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但是…
她对系统说，“我应该得到了相当程度信仰之力吧？”
【刚刚那波绝对是赚翻了，如果要比喻，你之前躲在洗手间里面装校园女鬼吓唬别人得到信仰之力是一滴水话，那么现在简直就是开闸泄洪。】
系统兴高采烈，有可能这些情感都是他装出来。
杜松子说出了第2句话。
“那就用这些信仰，把那些光全部熄灭吧。”
【…嗯？】
这个指令杜松子刚刚以女神形态下过一次，但这并不是她所做到事情，仅仅只是世界与世界之间交融结果，杜松子是那只狐假虎威狐狸。
“世界与世界交融会导致一大堆灾变。最简单就是失灵交通工具之类碰撞，还有电子仪器爆炸，如果现在核电站稍微有一个不好话，就会演变成世界程度灾难吧？”
而这些都是会产生火光。
“能把那些都熄灭吗？”
杜松子说，自己得出了答案。
“只要用上信仰之力就一定可以。”
【呃…但是有必要吗？】
“这样子话应该能够少死一部分人。”杜松子补充，“我也不想让我信徒基本盘受到损失，而且只要这么做，那些被拯救人也一定会成为我信徒吧。”
【但是…】太浪费了。
“少啰嗦，你是我东西，什么时候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了？”
【可是你想过吗？之后事情要怎么办？一开始准备扮演一个坏人角色，到现在就半途而废了吗？】
“才不是这样子。”
杜松子说。
和高高在上凌驾于全人类，伟大女神殿下不同，真正杜松子只是一个站在偏僻小镇公路上小女孩而已。
她眼睛快速眨动了一下。
“之前剑尊斩杀我那一道剑光，你有记录下来吧。”
杜松子微笑了起来。
“给我把它等比例放大三百万倍，然后全球投影重新播放吧。”
林流觉得自己是一个战战兢兢孩童，总是很习惯看大人脸色。
女神第二次叹息预示了她对人类又有了新不满。
第一次不满是因为他们用光明驱逐了她黑暗——她是在开玩笑吗？人类最早对于科技索求就是钻木取火，用火焰来驱逐黑暗，在光明下他们才能够拥有自己所需求安全。要现代社会人类在原始黑暗中生活，和说‘你们干脆放弃呼吸’有什么两样？
但是她真做得到。
林流想。
别说把全人类光明剥夺了，照这个一瞬间全部科技系统瘫痪力量，就算真要让他们停止呼吸，对女神也一定只是举手之劳。
而这个灾难化身，她第2次叹息又代表什么？
林流站在原地，他先前看到在红色月光下，有一架飞机拖着长长白线坠落，那应该是因为引擎失灵撞到了空中飞鸟只能坠落飞机。
它掉落时候，林流看到远处燃起了一瞬间火光，但是火光又被黑暗挤压回去，归为平静。甚至连喧闹声都没有一星半点，里面人好像死掉一样安静。
如果说那个是女神准备拯救他们，当然很好，虽然说主要原因也不是为了拯救，更大可能只是为了熄灭光明。
但是如果说女神是准备把那些乘客和自己讨厌光明一起熄灭，那问题就大了。
她到底想要对我们做什么？
女神俯视着下方万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流感觉到她微笑了起来。
“你们——”
那是甜美而又稚嫩，让人联想到永远不愿意醒来梦境一样声音。
虽然女神体型十分巨大，但是身材按照比例来说，应该还只是十三四岁孩童，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对人类简直会有那种小孩子拿热水浇蚂蚁窝一样残忍吗？
女神含着笑意开口。
“吵闹像是跳蚤，又像是在身上点火小猪…你们就如此渴求着光明吗？”
林流感觉她语气中比起愤怒，更多是饶有兴味。
女神没有向他们寻求答案。
轻轻地，轻轻地，敲响铃铛一样笑声回荡在夜空之中。
这在林流耳边听来不亚于放大了100倍空袭警告。
他想要逃跑，想要逃跑，但他更害怕自己刚刚一迈出脚步，就会被黑暗吞噬。
“这样子话，就把光明还给你们吧。”
“…千百倍哦？”
系统，现在开始播放剑尊剑光投影！
在下一个瞬间。
世界被点亮了。
人类是渴求光明。
人类是不能够过于接近光明。
生物基本上都有这种本性，所谓飞蛾扑火也只不过是飞蛾在太过接近火时候视觉系统被完全搞坏，因此只能够围着火堆转圈而已。
人类不管再怎么喜欢太阳，只要直视着阳光，视网膜就一定会被灼伤。在你眼前抛下一个□□，接下来一辈子你就不要再想看见任何一个东西了。
林流视野只是一片白色。
准确来说，只是一片光明。
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什么东西？林流想，我身处核爆现场吗？我被丢到了太阳中心吗？我现在身在哪里…我真还是我吗？
伴随着女神话语，有什么白色东西从她指尖绽放，并且迅速填满了整个世界。
他感觉到自己身处某种极为巨大能量面前。
那能量不是以他为目标，林流自觉自己没有这种资格。
也许一只蚂蚁可以被一个残忍小孩踩死，或者说装作要踩样子，观察它在地板上面跑来跑去样子。但是她踩下去时候，难道会考虑蚂蚁身上附着着微生物吗？
差别太大了，林流连被折磨资格都没有。
单单只是在那片光之前，他都要丧失自我。
他被洪流冲刷着，只留下一点点自己。
在那片光中林流忘记了自己今天做了些什么，忘记了自己职业，忘记了自己父母，甚至最后连自己30340名字都已经不记得了。
这也就使得在光明散去又几乎一个小时之后，他还是呆呆矗立在原地。
并没有发生谁拍动他，叫醒他——“喂，你在这里干什么？”之类事情。实际上，在矗立在黑暗街道中一大堆雕像般人类之中，林流反而是最先取回自己意识那一个。
“……”
他眼睛缓慢无比眨了眨。
天空血月已经消失无踪，女神也不见踪影，只是一片漆黑街道，眼前景象印在林流视网膜中，被视觉神经一直传导到脑中枢，却分析不出任何情报。
林流几乎忘记了自己呼吸方式，他不断张开嘴吸入空气，又试图按着自己胸把空气挤出来，试图让自己从对那片光芒恐惧中挣脱，回忆起呼吸方式。
在这个过程中，林流逐渐找回了自我。并且开始整理前因后果。
女神降临了。女神说要驱逐所有光明。女神又把光明还给了她们，而且是以千百倍形式，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属于恩赐还是属于惩罚…
“但是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最后一件事情。”
为什么想不起来？
林流头痛欲裂，他手紧紧按着自己太阳穴，仿佛每一个神经都在尖叫警告想起来瞬间自己就会崩溃。
那光芒不是终结，最后女神肯定说了些什么，为什么林流想不起来？
那究竟是有多恐怖，才会让他大脑连记忆下来都不愿意，以此保护自己？
茫然跪在地上，林流听到了旁边人声音。
那个声音里面没有任何自我可言，没有伤心，也没有愤怒，没有‘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不可思议。
只是呆呆，仿佛是念出一个铭刻自己脑中句子一样。
“祂说…”
那人这么搜索着自己残存记忆。
“祂说世界会在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