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破胆

    此时天色已是微暗，混乱的战场，溃兵群中，有一队奇怪的队伍向马万里军阵行去。

    约有二百人左右的队伍，虽全有坐骑，却是马，骡子，甚至还有驴的，正经的战马就没几匹。衣服也是各色混杂，乱七八糟的像一队民夫。

    这队伍靠近马万里军阵一二十丈时，被马万里派出的一个都的官军迎上，那群民夫纷纷从各种坐骑下来。

    当中奔来一骑将，走来六七丈外，手中拿一块令牌，喊道：“奉郓州府提辖之命，来支援官军，请问那位是上官。”

    一个官兵将令牌拿到，跑到马万里马前，递给马万里检验。那骑将也慢慢的靠了过来，应是近些，好给马将军回话。

    马万里拿到令牌一看，果是郓州郓州府提辖之令。只是这厢军指挥也太能喝兵血了，连起码的军服都没给配全。

    但好在还算识趣，还知派兵来援。

    马万里涌出阵来，说道：“我乃左厢都指挥使马万”话还没说完，那骑将却突然加速，一枪就将猝不及防的马万里搠落马下。

    随后的民夫队就拿枪绰刀，跟着一个拿着一对板斧的黑莽汉冲进官军阵中，大肆砍杀。

    那骑将自是林冲，他与李逵等头领杀了高俅，烧了官军辎重营。

    让金大坚带着一众解救出来的众山寨头领和十来个伤兵，牵着多余的骡马，绕开官军大营，到预先和水军约好的水泊边，搭水军船只回山寨去。

    自己和李逵按山寨的作战计划，带着剩余的近二百的步兵，骑着缴获而来的骡马，向水泊边的主战场急援而来。

    到了战场，见梁山军击溃两波官军，却在攻入马万里军阵时陷入焦灼。于是就混入乱兵，利用备好的令牌，故技重施，一击将马万里击杀。

    马万里一死，林冲、李逵又连续击杀几名官军军官，马万里部终是崩溃。

    林冲，李逵汇合鲁智深，史进等人，将其当面的官军击溃，最后汇合楚羽，将最后一营官军击溃。

    此时天色已黑，水泊边有近万支火把，从水泊边向着主战场而来。

    原来是朱武收到金大坚回寨汇报，怕梁山人少吃亏，就留着阮小二，阮小五守寨，自家带着阮小七，李俊等一众水军将领与五百水军，还有三四千名山寨民兵，来与梁山军汇合。

    朱武甚是用心，他让每人点了两支火把，在夜间星星点点，满山满谷的气势极为壮观。

    官军三个营盘寨门紧闭，只有围着寨门边点着几个火盆。

    楚羽全身浴血，大黑马也是大汗淋漓。他冲到童贯所在营盘前，一箭将寨前一个火盆射落，高声呼道：“童贯老贼，出来决一死战！”

    后面的李逵喊道：“快出来，让铁牛爷爷剁了你这鸟头。”

    张顺喊道：“哈哈，童贯老儿，有种出来和老爷单挑。”

    阮小七在旁边喊到：“张兄，这童贯是个没有卵子的阉货，他本来就没种啊。”

    梁山众嘻嘻哈哈的笑将起来，各种污言秽语的乱骂。

    那童贯毕竟是太监出身，他虽掌军多年，但何曾上阵厮杀过。

    平时各位宋军将领，对他都是毕恭毕敬，巴结讨好，也曾认为所谓军中猛汉，不过如此。

    今日却被楚羽连破他数阵。他的副手，左厢都指挥使都殁于阵中，步军都指挥使死了好几个，自家还差点被楚羽一箭将头盖骨掀开。

    像今日这般从鬼门关上走一遭，真是平生头一遭。平时所谓胆气，所谓威风，都被那一箭消解得干干净净。

    又见寨外火把满山满谷，不知究竟来了多少梁山贼兵，又怎生敢出战？

    只令严防死守，只要梁山贼兵靠近寨门，就放箭。

    至于门外梁山贼厮们的污言秽语，戏谑谩骂，却也是顾不得了。

    梁山战兵其实也是强弩之末，楚羽深知这一点。

    但他估计童贯已是破胆，加上夜色掩护，并不知梁山虚实。故意吓唬童贯而已。

    朱武即刻着人打扫战场。救治自家受伤的兄弟，收集兵器。

    却对受伤的官军，不加伤害，只告诉他等，好好待着，等天明自有官军来救治。

    如此喧嚣半夜，官军始终不敢出营。梁山众打扫好战场，等子时月亮升上来后，就搭水军船只，回梁山去了。

    第二日，官军见梁山贼军撤得干干净净，打开寨门，先放出探马探明情况，再派人出来，将昨夜散在外面的溃兵，伤兵收拢。

    到了中午，各路探马汇报，童贯才知高俅已死，辎重营被烧成白地，粮草一颗也无了。

    除了自己的副手，厢都指挥使马万里战死，步军都指挥使李明，陈翥，段鹏举皆战死，军都虞侯，营指挥使，副指挥使，都头，副部头等更是死了三四十个。

    士卒战死，溃败逃亡不归的近四千，另有七八百的伤兵痛苦哀嚎，等待救治。

    仅此一战，童贯军伤亡逃散士卒近五千，加上前番水战折损，已是损失六千多人矣。

    官军已无粮草，又士气低落毫无战意。童贯与剩余诸将商议，决定连日撤往郓城驻扎。

    剩余一万多官军做好戒备，烧了营盘，沿途探查，抱团缓缓向郓城而去。

    好在那梁山贼厮也不派兵来追，只是有十几骑探马，远远的坠着官军，看着官军进入郓城后，就自行离去。

    楚羽其实也想追，但梁山军已无力。昨日虽大胜，却也甚为惊险，特别是最后攻击马万里部，幸得林冲及时来援，否则就是击溃官军，自家也得伤筋动骨。

    回到山寨第二日，统计损失。骑军学员战死9人，伤残不能再战者23人，对于只有50骑的骑军学员，可真是伤亡过半了。

    步军战死83人，伤残215人，其中包含步军学员战死6人，伤残23人，也是伤亡过半。

    只有水军因力量占优和埋伏突袭，战死11人，伤残23人，其中学员战死1人，伤残3人。

    山寨合计伤亡364人，对于只有千人的梁山步骑军来说，真是伤亡惨重了。

    山寨头领中，欧鹏肩膀中了一箭，杨春大腿上挨了一刀，幸亏都不严重，一番救治后应无大碍。

    楚羽只好令薛永带着十几骑军情科学员，监视着官军撤退。

    楚羽着朱贵，朱富从附近州府采购草药，着安道全与医学院学生全力救治。

    处理诸般事宜后，楚羽带着焦挺到梁山医院去看望山寨受伤的士兵，自是好言抚慰诸人好好养伤，就是伤残了山寨也会有安排，无需忧虑。

    又看樊瑞，周通。

    樊瑞已没当初在芒砀山那股意气风发的劲头。他战斗中本就受伤，又遭官军羞辱逼打，好在没有缺胳膊少腿，将养一段时日自会恢复。周通也是一般。

    楚羽再次向樊瑞等芒砀山三首领邀请上山入伙，樊瑞既羞愧，又感动，答应了。而项充李衮本就想入伙，更不会拒绝。

    而楚羽也向李忠发出邀请，李忠应承下来，只是说望楚羽饶几天假，好照顾周通。

    对于周通，楚羽甚是纠结。这哥们诨号“小霸王”，但本事却是一般。知进退，打不过李忠，就让出桃花山大当家。抢个压寨夫人，却还要下聘礼，正经迎娶。好人肯定称不上，但也称不上大奸大恶。

    楚羽思索一会，让焦挺带了份梁山军规与梁山法规给周通，请他在养病期间自行细看。

    如他以后能准守，自可入伙梁山。

    如不能，离开时山寨也会有盘缠相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