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恩子与变态杀人狂
话说听闻安道全对他所画的人体解剖图的质疑，楚羽不由嘻嘻哈哈的笑将起来，对着安道全说道：“安先生，你学的是《欧希范五脏图》，还是杨介的《存真环中图》？”
看着楚羽老神在在的模样，安道全不由嘲讽道：“莫非你小子还瞧不上这两组图了？”
“不是瞧不上，只是那两组图的确没我画的准。”
楚羽左手抱胸托着右手关节,右指不断抚摸着胡子稀疏的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继续说道：
“先人学问，自是极好的。但后人只对先人的成果顶礼膜拜，而不质疑先人，往小了说个人造诣又怎生能超过先人，往大了说社会又怎生进步。安先生，如你是这种人，唉。”
楚羽长叹一口气，一副极为惋惜的样子。
安道全看楚羽装腔作势的模样，不由有些气恼。
“且不说杨介先生今年还不到花甲之年，就成了你口中的先人对不对。只借问楚寨主可曾救治几人，对医术研究几何？”
楚羽开始胡说八道：“我对救人一窍不通，但我对砍人在行啊。”
安道全都快气晕了，站起来就准备走，不和这无赖子胡搅蛮缠了。
楚羽忙转移话题：“安先生，《存真环中图》缺绘不少人体器官，比如胰脏等。”
安道全怀疑的看了眼楚羽，居然从怀里掏出几张图来，对比着看。
屋内虽有窗户，但采光肯定不如室外。此时已是八月中旬，不再炎热。楚羽从厅里搬两把交椅，放在聚义厅前的广场上。然后去请安道全，安道全哼了一声，却也不拒绝。
安道全坐在椅子上，将两张图反复对比。楚羽站在安道全身后，也探头探脑的去看。
广场上有人来回走过，见两人拿着几张纸在阳光下反复看，也是感到稀奇，偶尔还有人来跟楚羽打招呼，楚羽自是含笑回应。
此时见小锦儿居然从广场前台阶走了过来，站在两人边上，却不言语。
楚羽玩心大起，对着锦儿打趣道：“小锦儿，好几个月没见了，心里可偷偷想我啊。”
小锦儿像是被人揭破心事一般，竟顾不得楚羽的身份，羞恼对楚羽啐道：“谁想你了？我是来请安先生去给小姐看病的。”
却也脸色绯红，不敢去看楚羽了。
楚羽算了算时间，问道：“林娘子快临盆了吧，出甚毛病了？”
安道全神态轻松的回道：“还有一些时日呢，只是定例检查而已”
又对锦儿说道：“小锦儿，你稍等下，待我与楚小子讨论一番，让他出出丑替你出气。”
楚羽撇撇嘴，不以为意。锦儿兀自站着不语，偶尔用眼角去偷偷瞄楚羽，见楚羽向她瞧来，眼神又像受惊的兔子般惶恐移开。
杨介的《存真环中图》，为传统的中国画，对人体的比例较为失真。而楚羽前世虽不是美术专业出身，但好歹大学时学过一段时间素描。
依靠脑子超强的记忆，又是照葫芦画瓢，居然画得栩栩如生。
安道全依据多年的行医经验，越看越觉得楚羽所绘之图详细逼真，各种人体器官比例更是合理，而画技手法更是前所未见。心里也是疑虑，暗道：莫非这无赖子还真懂得医术？
心里还是不忿气，问道：“你怎这般笃定你所画的就是对的？”
楚羽依旧笑嘻嘻的道：“先生，我对救人的确一窍不通，但我对砍人也是真的在行。”
“砍人呢，需要了解人身上的各种器官，骨骼等。才能用最小力道造成最大杀伤，对吧？”
楚羽继续胡说八道。
看着安道全愕然表情，楚羽继续胡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砍人和救人都一样，都需要对人体有充分的了解。高明的武术家，怎么都得懂点医术。甚至本身就是极高明的医师。”
“而医术的对象是人体，如不对人体有详细的了解，所言的医术就是无稽之谈。就如一个画师对颜料不了解，如何能画出流传千古的画作。乐师对乐器不了解，如何奏出动人心弦的乐曲。”
“安先生，你解剖过人体么？”
安道全叹道：“小子，就算你说的在理。但人体岂是随便就能解剖的，人言不光可畏，人言也能杀人。你要理解医家的难处。”
“先生，人死如灯灭，你从事这行这般年月，可曾见着那些虚无缥缈的鬼怪，灵魂？”
“死即死也，万事皆休。留下一具躯壳，如能用来造福后人，就比葬入土中任虫蚁啃食差了？”
“而解剖人体，了解人体的奥秘。用来解救活人的病痛，甚至著书立说，流传后世，泽被千万后人。先生，如真有轮回，这是不是可立地成佛的功德？”
楚羽继续说道：“当然，考虑到世俗人言，医学院可先用敌方的战死者，或者是无人认领的饿殍来做。”
“先生，有位先贤说过：没有解剖学就没有医学。如你只在乎世俗人言，而没有探索人体奥秘的好奇心，与痛惜苍生被疾病折磨的悲悯心。你这辈子也就一个好大夫了，至于开宗立派，超越前人，就不要想了。”
楚羽摇头到，竟然有些萧索之感。
“先生，至于我所画得对不对，你可以自行去验证，我这还有一份人体全部206块骨头图，等有空我画来与你。”
安道全感觉楚羽的言语极度离经叛道之余，却隐隐有大悲悯之心，竟也不知如何去反驳了。
过了半晌。安道全才反应过来，问道：“小子，就算你说的有理。但那先贤是谁，某也算博览群书，怎的不知？”
“那叫恩格斯。”楚羽随口回道，突感不对，连忙找补：“一个番邦的先贤，恩子，对的，就叫恩子。”
安道全又问道：“那你又如何得知人体骨头是206块的，难道你砍人时，还将每块骨头都细细的剔出来数？”
边上一直想着乱七八糟心事的锦儿，此时听安道全这般说，不由惊恐的看着楚羽，连连后退。
楚羽不由气急败坏，说道：“我又不是变态杀人狂，我去剔人骨干嘛？梦里仙人给我传授的，不行么？”
“反正我画好给你，你可自家去验证。我就不打扰你去给林娘子瞧病了，我吃饭去了。”
说完，就匆匆的落荒而逃。
话说此时已是中午，装逼失败的楚羽去食堂吃饭。途中却碰到朱武来寻他。
原军情局的几个头领需经常外出。教官不够用，而恰好福威镖局的林振南林总镖头又被楚羽软禁在水泊里，整日无所事事。
其人行了二十年镖，江湖经验颇为丰富，充作军情局教官完全胜任。
于是朱武就来请示楚羽，欲聘请林振南为军情局教官。
楚羽想了想，同意了。
“可以，给他寻个事做，免得胡思乱想。给他一份头领的月俸，但对他讲课的内容要审核，以免他心怀怨怼，出现对山寨不利的言语。”
楚羽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