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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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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台呆呆地看着相行,声音轻飘飘的,犹如一只孤魂野鬼,“现场送,可,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相行凤眸扫过他,略勾了勾唇:“怎么能说什么都没有呢?”

    灵台抿唇,后退了一步:“你,你想要什么?”

    相行闻言眼神落在他身上,慢条斯理的说:“那得让我好好想想啊。”

    正这时,怜漆突然开口:“相行哥哥,我想到一个。我上次找你玩,正好见你房中有杆笔坏了,这白狼看起来挺稀罕的,不如就取这畜牲的皮毛给你制一杆笔好不好?”

    灵台不可置信看向怜漆:“你说什么?”

    相行蹙着眉,似乎在想怜漆说的这件事可不可行,最终还是道:“那就这个吧,来人,把底下那畜牲的皮毛取了给我制笔。”

    南策紧攥着拳头,浑身发抖似乎想为他说话,但看着相行跟雪里还是住嘴了。

    虽然灵台竭力反抗,但还是抵不过对方人多势众。

    小白还是被夺走了,灵台被几个人压着肩膀跪在地上,他感到自己又流鼻血了,大雨冲刷下来,血水染了他半边衣袍。

    他一点点爬过去,立时便有人将他再拽回去,眼前是小白一把一把被薅下来的狼毛,白色的狼毛,混着红色的血水,还有几乎气绝的小白不时的低声呜咽。

    灵台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他想,他应该早点知错的。

    他不应该第一天来相家就跟怜漆对上,忍一下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后悔了,他不应该得罪雪里得罪相家,更不应该不自量力一次又一次去惹雪里。

    终于,他听到有人说话了,声调极冷极恨,较着劲一样,但又有种一败涂地的哑。

    “够了!”

    是雪里。

    但他已经听不清雪里说什么了,最后一眼他只看到小白被放开了。

    再次醒来,是在花萼楼。

    灵台睁开眼睛,只呆呆地看着头顶的轻容纱帐。

    相折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眼中是不可错认的怜惜,“你昏睡了七天。”

    灵台不说话,甚至半天连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相折把他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发顶,又一下下拍着他的背安抚,“好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灵台好像丧失了所有的情绪,他对一切都淡淡的毫无反应,相折又说,“小白没有大碍,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灵台还是不说话。

    相折摸了摸灵台的脸,“说句话好不好?”

    灵台像是根本没看到这个人一样直视着前方,良久,灵台才转头看向相折,像了刚恢复了点意识,呆呆地:“我,我想吃蛋壳。”

    相折愣了一下,灵台发现相折表情细微的变化,害怕的瑟缩了一下,小声地问:“我是不是说错了?我,我不要蛋壳也行的。”

    相折哽了下,又摸了摸灵台的头,“没有,你不要害怕,想吃多少个都行。”

    灵台又小心翼翼扳着指头说:“三个可以吗?两个,两个也行的。”

    最后相折就看着灵台抱着三个蛋壳一点点啃,他伸手拍了拍灵台的背:“慢点吃。但也别吃太多,会流鼻血。”

    灵台很不安的问:“没有人会吃蛋壳的,你,你都不问问我吗?还是说,你已经知道了什么?”

    相折是不是已经看出他是一株花了?

    相折毕竟养了十万株花,肯定是看出什么来了,他顿时紧张起来,相折却像是知道他的不安,摸了摸他的头,“不要紧张,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

    灵台顿时安心下来,他沉默的吃完蛋壳,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才说:“我得回去了,明天要上课。”

    相折说:“我帮你请了假,你养好身体再去上课,长老们不会难为你的。”

    灵台又默了下来,良久他才开口,声音轻轻的,像是自语:“在这儿,所有人都欺负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相折又摸了摸他的头。

    灵台定定的看向相折的眼睛,像是想要寻求一个答案,可他没有找到答案,半天才很小声的说:“你的这些好我会还不起。”

    相折叹了口气:“不用你还。”

    灵台捏了捏手指,说:“那我回去了。”

    相折说:“小白先放在我这边养着吧,你每天可以过来看看他。”

    灵台想,自己确实是养不好小白的,小白在他身边只会受欺负,他现在也没钱了,说不定小白会连饭都吃不饱,跟着他确实不是什么好去处,便点了点头。

    回去之后第二天上课。

    灵台却觉得很奇怪,那些人为什么都时不时的偷看自己,眼神还那么古怪,还有南策,好几次走到他跟前欲言又止。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有穿反啊,课间的时候他甚至跑去湖边照了照自己的影子,他脸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啊。

    难道是因为他这几天没来上课?

    他一路怀揣着心事,就连走到假山后打断了旁人说话都不知道,倒是那两个人,看到他出现脸上神色齐齐大变。

    尤其是相折,活像是被捉奸在床的奸,夫,真是奇怪,相折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表情。

    但不过一瞬,相折就又调整回来,神色坦然不慌不忙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灵台看了看相折,又看了看旁边满目阴鸷的雪里,却是微微的蹙了蹙眉。

    雪里与相行定有亲事,而相折又是相行的小叔,这两个人之间能说什么?又怎么会躲在这儿说话?

    难不成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算了,反正跟他也没关系。

    他现在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灵台回去直接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又过了两天,这夜,他收到了一封灵函以及一包银钱,却不是大长老寄来的。

    灵函上也没有署名,灵台觉得奇怪,实在想不出谁还能写信给他,还寄来这么多钱。

    他将灵函拆开一看,仅一眼,已是神魂俱震。

    是……风陵。

    开头短短十二字“见信如晤,一别累月,思何可支?”

    灵台只看了一眼,已是泣不成声。

    这十二字之后墨水晕了一团,好似执笔之人写到这的时候停了下来,眼泪打湿了纸张。

    紧接着后面就恶狠狠的写——

    “你做什么要给我写信,我明明还在跟你生气,你不听我的话非要跑去云京那么远的地方,可你平常想下山看个皮影戏都要我陪着,怎么能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云京不比我们万苍,你去了那儿会遇到相家的弟子,被欺负了怎么办?生病了没人照顾怎么办?天凉了没人给你盖被子怎么办?也没人再吃你挑下来的东西,没人给你浇水……”

    隔着薄薄一页信纸,可灵台却觉得自己还是能感到风陵写下这些话时暗藏的心伤。

    再往后,风陵却突然道:“算了,反正你已经走了,我说再多也是无用……听说前几天是相家那少主叫什么相行的生辰?他家的排场一向要飞天,你肯定看的眼都花了再也不想回来了。”

    又是一团晕开的笔墨。

    “还有小白,我那时候天天控制它的饭量,你却每次都趁我不在偷偷喂它,它现在跟着你,现在肯定胖成一个球了。我前些天又裁了一身新衣,本来也想给你裁一身的,可惜你不在,最后想了想还是给你裁了留着,万一你哪天就想家跑回来了呢?”

    又是一大滴晕开的水墨。

    “总而言之,你不要受委屈,照顾好自己,寄给你的钱想买什么东西就买,但不许挑食,蛋壳也不许多吃。最近万苍天气冷了下来,今早起来还下雪了,我堆了个雪人,大长老都开始穿棉衣了,云京应该比我们万苍暖和一点,但你也要记得穿衣服……”

    看到后面,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叫他再也看不清信上的字迹。

    灵台从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的眼泪,好像要把一生的泪水流尽,他怕叫外面的人听到,并不敢哭的太大声,只是尽力忍着,伸手去擦,却根本擦不干净。

    他照顾不好自己也照顾不好小白。

    他也没有不想回去。

    他遇到了一些很不好的人,很不好的事。

    他更没有多吃蛋壳,因为他已经吃不起了。

    他什么都做不好,大长老给他那么多的钱,可他早都花光了。

    他哭着将风陵寄给他的钱数了一遍,却怎么都不知道风陵哪里来这么多的钱。

    他哭了小半夜,把这封信反反复复不知看了几遍,才挑着灯起来给风陵回信。

    “见信如晤,一别累月,思何可支?”

    可只写了一句,灵台就又忍不住哭,他擦掉眼泪继续写,最后这封信天蒙蒙亮他才写完。

    他一写完就发给风陵,囫囵睡了一刻钟就起来去上早课了。

    估计是他眼睛肿的可怕,一进去学室许多人都投以他奇怪的目光,下课的间隙他去湖边洗了把脸,回来就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瓶药膏,还有张字条写着让他敷在眼睛上,好受一些,他环视一圈也不知道是谁放的。

    接下来一堂课灵台还是没忍住睡着了,被长老叫起来的时候他还懵懵懂懂不知身处何方,直到听到低低的哄笑他才回过神来。

    但这位长老并不似陆长老看不惯他,所以也并不过多责备,只让他站去外面清醒清醒。

    中途雪里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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