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颗糖的价值
乐平市郊外公路上，张超坐在一辆商务车中，今天下班，他就直接被人接走，他知道要去做什么，心中暗自想着：“快了，要不了多久，我就要被提副院长，到时我的作用更大，也就不用再做这种事了……”
车子开出市区，在一个村子的黑诊所门口停下，张超下了车，被带进诊所内，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四个长相老实，穿着普通的男人站在一边。
“这次的货是上面指定要的，取的时候用心一点”其中一人开口叮嘱张超。
“用不着你提醒”张超厌恶的看着对方。
“呵，我只是提醒一下罢了，你不比我们干净，你这样的态度让人更恶心”
“你……”
就在此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是挺恶心的”
“谁……你是谁？”房中几人齐齐看向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同时拔出匕首。
“我有事问你们”说完，陈道已经冲到四人面前，只见四人连反应都没有，就捧腹跪在地上。
“你……别过来”张超看着走向自己的陈道，惊恐的开口。
“啪”的一声脆响，张超被抽的直接瘫坐在地。
“你他么给我冷静一点，我有事问你，你这么紧张我怎么问”陈道暴躁开口。
张超被怼的，果然冷静了一点。
“你认不认识这个人，他之前让你取过一个小女孩的眼角膜和身体器官”陈道拿出手机，放到张超眼前问道。照片中正是掳走小婷婷的男子。
“啊……”张超惊恐的大叫
“啪……”又是一声脆响。
“你他么有毛病吧，乱叫什么”说着自己也看向手机。
看着手机里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才反应过来，拿错照片了。
“是这张，这是他的脸还在的照片”陈道换了一张照片。
旁边另外四人心里开始打鼓，什么叫做脸还在的照片。
“是的，手术是我做的”看着照片中的男子，张超也想到了那个不愿想起的小女孩。
“器官呢”陈道冰冷的问道。
“交给他们了”张超指着四人说道。
“张超，你敢出卖我们……”四人中为首男子开口继续道：“我们虽然不是你对手，但我奉劝你，不要惹麻烦，哪怕把我们交给警方，倒霉的也还是你”
“我没想过把你们交给警方，我只要你们回答问题”
“不要浪费力气，出卖，我们都会死，甚至家里人也会死”
“哦，我想试试，为了家人，你能抗多久”陈道笑着开口道。
制住对方身体，将衣服脱光，抬起男子右臂，看着一根诡异的红线钻入自己的小臂，一圈环形伤口显现出来，自己却没有感觉疼痛。
看着陈道手指插入伤口之内，接着用力一拉，右臂伤口以下，整张皮直接都被拉了下来。
陈道点燃一支刚学会不久的香烟，对着没皮的肉臂吐出烟雾，开口问道：“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男人惊恐的看着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幕，直接开口道：“有，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你的家人似乎不值什么钱啊”陈道在他的肉臂上弹了弹烟灰，继续开口道：“那个孩子的器官呢”
“我不知道，每次拿完东西以后，都是对方联系我地点，我连对方面都见不到，都是按指令做事”男人说道。
“你他么什么都不知道，刚才还表现的像大哥一样，是在给自己加戏吗”陈道将香烟用力按在男子的血管上吼道。
其余各人看着，感觉受刑之人就是自己，身体不断颤抖。
“所以你们没用了？甚至连个名字都给不了我？”
“那个，我知道眼角膜在哪”这时张超开口说道，再不说他觉得自己生命就画上句号了。
“说”陈道盯着张超。
“我的一个患者，是个孩子，眼角膜脱落，排队排了很久，我见她可怜，就扣下眼角膜给她换上了”
“可怜？”
“是我最近需要用钱，就拉了私活，私底下联系了他们家里，做了交易”
“地址”
“天城花园4栋601”张超回道，又补了一句：“能不能请你放过那个孩子”
“你的请求让人很恶心”
“那孩子是无辜的”张超看似强辩道。
“你没必要装成这样，真想保护那个孩子，你就不会说，你说是因为你不想死，求情是为自己存活求加分”陈道直接戳穿道。
“是，我就是不想死，凭什么我要死，我取走他们的器官，却有更多的人因此活命，我有什么错”张超歇斯底里吼道。
“你出发点不是救人，是为了自己，你‘治病救人’，也是为了自己，你连医生都算不上，你只能享受患者痊愈对‘你’感谢而带来的虚荣，你收获不了他们的感恩，你晚上睡觉会不会经常感觉有人站在床头，弯腰看着你，感觉头发垂落在你的脸上，慢慢覆盖包裹住你，罪孽不会因为你的死亡结束，你的死亡不会是终点”
陈道的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张超似乎看到其描述的画面，在越发的恐惧中被燃烧成虚无。不过这次却没有血气进入陈道体内，因为嫌脏。而另外四人则化为了陈道修为的养料，几缕血气汇入体内……
………………
离开诊所的陈道，来到天城花园的门口，正准进小区。
“哥哥，是你啊，你也住这里吗”一个小女孩跑到他面前打招呼道。
陈道看清后，原来是飞机上遇到的叫菡菡的小女孩。
“哥哥来见朋友，不过他还没回来”陈道摸了摸她的脑袋回道。
“哦，那要不要去我家里等呢”小女孩似乎对陈道很亲切。
“是啊，菡菡很少主动邀请人的”
这时菡菡父母也走了过来，都有些意外女儿的表现……
坐在客厅的陈道，心里有点恍惚，因为这里正是张超给的地址，而婷婷的眼角膜，正是被换在了菡菡的眼中。
“请喝水”这时菡菡的母亲端着水，放在陈道的面前。
“谢谢，在机场无意听到，你们带菡菡去京城好像是看眼睛去了，可我看菡菡眼睛似乎很正常啊”陈道试探开口。
夫妻将不自然的对视一眼，又看着不远处看动漫的菡菡，男人开口道：“菡菡眼睛之前做过手术，想着带她去京城在检查看看”……
交谈中，陈道了解到，菡菡做了眼角膜手术，为了女儿，夫妻两个也花光了积蓄，但陈道在他们夫妻眼中并没有看到一丝因为失去钱财的落寞，从他们身上，陈道只感受到了幸福与感恩……
“菡菡，以前哥哥最伤心的时候，有个和妳一样可爱的小女孩，给了哥哥一颗糖，那是哥哥觉得最好吃的一颗糖”
边说，陈道一边从口袋里面拿出一颗糖递给小女孩：“现在，哥哥也给妳一颗糖，希望菡菡以后一直生活甜美，做父母的糖果”
“谢谢哥哥，以后菡菡就叫糖果，是爸爸妈妈的糖果”
闻言陈道楞了楞。
陈道告辞离开，在楼下望着菡菡的房间，口中自语
“替她多看看这个世界吧”
………………
陈道站在一座新坟的墓碑前，看着上面的照片
“哥哥来看妳了，婷婷应该也希望她开心的活着吧”……
微风吹过，只有一个糖，安静的放在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