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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游侠夜擒水贼,神秘人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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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虞君将那河盗拖至桌前,扯开凳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那河盗吃痛地厉害,心里对眼前年轻书生是一万个仇恨,若是能在心里杀人,他早已将这个小崽子生吞活剥千百遍了。

    姜虞君喝完一口茶,缓缓吐气,开口说道“我虽是个书院里记有名册的学生,却是在巡检司长大的,所以也懂些审讯流程,那些客套话就不和你说了,现在我的时间不够。我也知道你必有同伙,若是再过一会儿没看到你的信儿,估计要么扯呼,要么会杀将上来,你们既然敢劫官船,那多半会是后者。你若是打定了主意闭死了瓢,想着过会儿等你同伙冒险上来查验,就是我摆在这儿你来喝茶了,最不济也要拉我垫背。所以要是这样,在这之前我觉得还是我先送大哥下去打点打点,我随后坦然下来陪你的好。”

    “我呢,说实话肯定是不愿意英年早逝的,以你们这种好汉的血性倒是舍得一身剐,但是呢,我想提醒好汉一句——既然冒了这么大风险劫官船,酬金必是不少的,你真舍得把自己作本钱给兄弟们挣银子?”

    “事成之后你兄弟们揣着银子逛着窑子搂着嘴子,你呢?飘在河里做鱼食?还是兄弟们讲道义替你收拾了寻一处埋了?”

    “然后逢人便说起自己曾经有个极其义气的弟兄伙如何如何?逢年过节来祭拜你?”

    “刚才过手时也看得出来大哥是个老江湖,想必也知道那些问题的答案的。”

    “我呢,并无官身,按理说也不该我来审讯,若不是碰上这事,恐害我性命,我何必要管呢?”

    “若是大哥你愿意和盘托出,省了大家的麻烦,我也愿意放大哥离去,虽然手上有些不便,但是想来趟水离开应该没有问题,之后我如何应对你那些弟兄便是我一个人的事了。我敢以读书人的清誉和将来功名起誓,若是有违,一辈子考不上榜,连这秀才身份也给我剥去!”

    “大哥仔细琢磨,然后给句痛快话。”说罢就摘下水盗嘴里的塞嘴布。

    那水盗也是沉默,确如这书生所说,先前血气正浓,十分暴怒,只想与他同归于尽。但是他这一番话出口,自己也冷静了许多,自己的那些弟兄们虽平日里一起杀人越货,吃肉喝酒好不快活,但是果真到了生死关头,谁会愿意舍自己命去救别人呢?自家大哥虽是仗义,但假若自己栽在官府手里,大哥会带着弟兄们来劫狱么?就是自己当街斩了首,会有人趁着天黑来给自己收拾后事不成?恐怕最多假意难过洒一杯酒说兄弟走好,然后就再也记不得自己这号人了。可能真正是背里嘲笑自己蠢笨,是个老天爷不赏饭吃的短命鬼。

    先前争斗,这书生身手好生了得,真该是如他所说应该是个从小在把点(官府的侦缉人员)堆里长大的,也对道上的事情是一清二楚。若是拿他的话和道上的话相比,他说出口的诺言更让人信服,敢以自己前途起誓的,想来对一个读书人而言该是不会作假容不得他再长久思考,姜虞君已开口问道“大哥如何?若是时间不急,小生倒是愿意让大哥仔细思量,但此刻却不是那假设了,小生和大哥的性命都在顷刻间,做个痛快决断吧!”

    水盗叹了口气“总觉得你们这些书生平日里是酸了吧唧的,没甚卵用,但是你刚才说的倒是真有道理——我信你说的!”然后快速告知了姜虞君自己大哥与人商谈接了个活儿,给的报酬十分丰盛,自己这群外号“汴水五鬼”的水鬼们这才冒险答应了下来劫持官船,自己先上来放倒船上的人,一票兄弟正在后面几里处尾随,只要看见自己放在河中的浮标便是会赶来登船,待寻到了要找的物件大家就神不知鬼不觉离开。

    姜虞君点头“既然大哥是个痛快人,我就不疑有他,也该痛快履行诺言。”然后起身去解他背后束缚。

    谁知他猛然一手捂住河盗口鼻,手上用劲惋惜地说道“大哥,其实小生考不考得上功名和誓言有何关系呢?若我有真才实学,该是榜上有名,名落孙山,那就是我刻苦不够罢了。但是放你和你兄弟们离去肯定不能,安心睡一觉就好,等你醒来,就可以吃上公家饭了。小生觉得大哥你本性还是善良的,这么愿意相信小生,只是今生行差踏错入错了行”河盗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左右挣扎,这看似刚正不屈的书生起誓时那么斩钉截铁,眼神是那么公正明义,居然全是在演戏给自己看,自己居然真的信了他!

    没几秒,河盗就渐渐没了动静,浑身软了下去像一滩烂泥。青婴仍然背对着这边捂着耳朵,问道“公子,好了么?青婴可以转过来了么?”

    “完了,你可以暂时休息一会儿了。”他正在搜索河盗的东西。

    “公子,他死了么?”青婴看着地上,话里有些惊恐。

    “没有,我手里抹着方才从他身上搜来的迷药,让他自己消化掉了。不然光凭捂住口鼻没这么快让他乖乖就范。”一边回答青婴的问题手上一边忙着不停。

    “公子,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他不是说还有四个同伙么?”

    “青婴你都听到啦?”声音有些尴尬。

    “就是捂住耳朵也能听到一些声音,又不是全然听不见,公子你真是太会骗人了,他居然就这么相信你了。”

    不知道她这是夸自己还是说自己呢,姜虞君郁闷地想,看来自己以后再想骗她有些不好骗了。

    果然下一句就是“以前没觉得公子是个会骗人的,现在回想起来,说不得青婴都是被公子骗来的!”

    他干咳了两声掩盖自己的尴尬,转移话题说道“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我还要想办法把身后的河盗全部解决了我们才算安全了。青婴,你先找个地方躲躲什么?在船上没法躲?那就躲在柜子里别出声,等我完事了来找你。”不等她说话就立马再补上一句“记得千万不能出声!躲好!”然后闪身出去。

    娘咧!自己确实是真心实意想把青婴从那种地方带出来的,是因为觉得像她这么一个姑娘,这么一个和自己投缘的姑娘不该在一个烟柳之地等着慢慢人老珠黄被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只为了赚银子。但是自己的所作所为也确实称得上拐骗了而且扪心自问,是有“行侠仗义”的嫌疑,可是自己本就是想干点侠义的事情,总不能做这种事还挑着干吧!刚好自己想以后开始行侠仗义了,就遇上了青婴,那就做了。刚好自己遇上了河盗,本可以带着青婴从这个打头阵的小艇悄悄离开,自己不也为了船上所有客人的安危没有这么干嘛!我没有骗青婴,也不是在耍酷姜虞君一边向船尾走去一边想事。

    他记录的最有道理的话之一就是当你说谎自己也信的时候,别人就不得不信了。所以他在朋友中一直很有说服力,哪怕在说大话时也是既归功于他那人畜无害的样貌,也有他那平稳自信的音调的功劳——他自我催眠一直可以的。

    甩甩头,不再走神,转念回到正事上,他来到船尾,取出河盗的浮漂,扔在水里,提前准备好的尿泡塞了些蒲苇撑起,又在表面涂了桐油,所以夜里浮在水上很容易看见反光,这个办法江州那边的河盗也常用。做完信号,他回去房间,扒下河盗的夜行衣换上,反正都蒙着面,看不出什么差异,这种夜里干事的盗贼说话就没见过谁会中气十足地叫嚷的,他再模仿着音调低声复合,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做完这一切,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来路水面,果然一艘小舟迅速向这边靠来。他扔下绳索,接应舟上匪盗登船,有个汉子沉声问道“海子,办妥了?”

    “妥啦。”

    “事办的利落,记你一功!”

    “谢老大!”

    “行了,马屁事后再说,我去搜那边几间,牙子去那几间,阿风去二楼,海子去船尾!老刘留在下面船上随时提防着。”领头的吩咐完了大家便立刻各自行动,姜虞君心里嘀咕,倒是都挺分散,但是相隔太近,要是想制服任何一个必然会被其他人发现,那迷药也最多只够一个人的量了,该如何是好?难道只能下死手抹脖子了?去二楼那个阿风是必须解决的,不然自己假扮他们同伙的事情会败露,青婴也在二楼房内,剩下的这两个必须留着他们老大一命方便事后送往官府,看来那个牙子自己待会只能下死手了,想到这儿他又犯了容易脱节的毛病,心里默默为牙子悲哀了一会儿,牙子,别怪海子心狠手辣,事已至此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兄弟我会记得你的

    假意进了船尾一间客房,实则等阿风上了楼就立马从房里出来,悄悄跟在后面。等那个叫阿风的进了二楼第一间,他猫着腰去往第二间,蹲在门口进门来的死角位置,手里捏着仅剩的药粉,准备等他开门的一瞬就立刻喂他全部吃下,只要几秒的时间,不会惊动楼下的河盗。听声音隔壁和楼下的河盗都在认真“工作”,领头的声音传来,明显是压着怒火又只能尽量低声“小点声!他娘的咱们不是在窑子里!”然后声音果然就轻多了。那个阿风搜完了第一间,开门进来,姜虞君立刻暴起,按照预想了几遍的步骤,强行喂药,捂住,压制,河盗果然立马软下去,托住他身体慢慢放平在地板上。抽出他腰间匕首,加上原先搜来的“自己”的那把,做双手刀,悄声推门,欲要下楼去解决那个倒霉的牙子。

    正走到楼梯,看到一个黑衣人手提一把长刀正欲上楼,二人打个照面皆是愣了一下。然后都持刀相向,默不作声地对峙起来。那个黑衣人率先打破僵局,嘲弄道“你们这些水鬼也是蠢不可言,为了钱什么活儿都敢接。不知道死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难道是到了地府好买一套四进四出的宅子么?”

    他一开口,姜虞君就得到了几个消息,一,此人或许就是他们的金主。二,下面的河盗已经被他暗杀完了。三,也是最恶心的一个消息——这么短时间内又悄无声息地解决了留在小舟的,在船上搜东西的全部河盗,他是个高手。拜托老天爷,年轻的游侠儿要开始闯江湖,一开始都是从地痞流氓手里拯救落难少女,然后结识好兄弟大家意气相投结为生死兄弟,然后一起闯天下,再机缘巧合认识世外高人,拜师学习,然后再经历风风雨雨,最后打败一个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从此闻名天下好不好?哪有游侠刚出村,只背了个包袱就遇上欧阳锋的?

    黑衣人见他仍不作声,干脆把刀柱在地上,一身轻松的样子,讥讽道“你大可以开口呼喊同伴,能叫来几个算几个,不过我估摸着够呛能有一个人回你。”

    “要是觉得不甘心,我可以不还手,只招架,反正离江哨还有三五里水路,东西也到手了,就当打发空闲了,只要快到的时候一刀结果了你便是。”

    姜虞君总算从他话里得出个好消息——顺流而下三五里处有那哨站,按现在这个水流速度,船只只要十分钟左右就能到达哨站,而船上已经无人清醒了,必然会撞上拦江索,届时大量哨兵就会出动查验船只情况。

    坏消息嘛,就明显多了,这人应该是高手无误了,招架所有劈砍不还击,扬言能一刀定生死,再不济也是个久经战阵的刀客。

    他此时除了在心里骂娘外就是在告先人保佑,姜家就他这么一根独苗,自己若是未能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就英年早逝,去陪在先人牌位左右,让家中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不肖子孙了。越是心急的时候他的想法越容易脱线,这就是所谓的定力不够了,真正的高手们,就是泰山崩于前也能做到面色不改心无杂念,甚至忘记天地忘记自我,只是互相出手,接招,输的人就躺下。

    男子见他仍是紧绷身躯,矗立原地,无谓地提刀活动了下肩“既然不愿意尝试,那就准备好受死就行。”话音刚落,本在楼梯下方的人就出现在了近处,刀光如一缕疾风扑面而来,姜虞君不敢托大去接此人一刀,接得住还好说,若是自己接不住,那就要血溅三尺人头落地了。瞬间一个倒箭步沉住下盘,一个弯腰堪堪躲开,立马向后退去拉开距离,身形瞬间站稳,继续手持双匕,警惕地盯着男子。

    男子一击未中倒是有些意外,继续快速欺来,刀型又变,三刀同时挥出,封死了姜虞君上中下三路,同时嘴里叫道“好家伙有点本事,这一记拔刀术也能躲开,看来是练过些把式的,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不然一刀便杀了也是无趣哈哈哈哈哈!”

    这三刀,力大势沉不说,还如此之快,便知道出手之人已经将力与速掌握地炉火纯青了,能做到既出刀沉稳有力,速度又够快,还连出三刀封死三路的准,没个水磨工夫是做不到的,不是寻常人胡乱挥刀那么简单。

    和现在的刀光比,第一刀简直可以说是慵懒了,第一刀姜虞君尚可勉强做到凭借反应弯腰后退躲去。而这三刀,只能是功夫够好,经验够足,才有应对之法,而姜虞君明显不是什么剑道魁首习武天才,所学的所有招式也是从巡检司学来的,对付常人尚可,遇到这种高手就完全不够看了。他只能在瞬息之间做出决断,上下挥舞匕首阻挡两刀攻势,同时立刻翻身拧转,希望躲过那中间一刀。可惜希望终归是希望,他能挡住那上下两刀已经是极限了,身躯翻转的时候左臂被波及,此时衣袖断裂,鲜血潺潺渗出。

    黑衣男子得手一击,攻势不再那么凌厉,但是手里的刀还是不闲着“哈哈哈,很好很好,会挣扎的耗子才好玩,要是只会一动不动装死的,老猫都嫌弃!”

    姜虞君心里想你要是嫌弃你早说啊!要是你真不砍装死的,我开头就给你表演个直挺挺倒地!我还知道落在这木板地面上怎么倒才更响亮,哪儿还用受这份罪!一边堪堪躲避那些令人窒息的刀光,左手伤口除了当时只感觉一股热流,便无大碍,到现在已经开始有疼痛感觉了,随着每次身形腾转都觉得牵扯着伤口,此时真真是个苦不堪言。

    再次躲过一击,姜虞君拉开一大截距离,已经退到了二楼最后一间房门前,也就是自己的房间。他终于开口道“为什么要反水?若是道上的知道了,怕是没人会再跟你做来往。”

    男子见他终于说话,也颇有兴致,停下攻势悠哉道“你忘了?等我完事,你们全都活不了,死人是不会开口的,道上的最多也就知道你们办砸了事,并不知道是我干的。”

    “既然你有这样的身手,为什么还要找我们来泛水(办事)?”

    “你们就是烟雾弹罢了呗。”

    “那你为何要害我们!我们替你拿了东西给你也是一样的!”姜虞君咬牙切齿地低低嘶吼。

    “很简单啊,最后东西是谁拿的,我不想任何人知道。只要你们一死,到时候抓子(办案的)来一查,就算知道文案不见了,也不知道谁拿走了。”

    “你究竟是何人!!!”

    男子哈哈一笑“我是何人你就不用操心了,与死人说了也没意思,你们这些渣滓为点钱就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也真是好耍。”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往地上一丢“这是答应你们的三百两银子,祥蚨银号的通用银票,可别说我不守规矩”

    他再度缓缓起势,看来要准备一击结束了“货到,给钱,只是可惜你们用不了了”

    姜虞君一伸手“且慢!”男子一愣,不知道他要做甚,然后就见姜虞君以迅雷之势抓住廊沿一个鹞子翻身逃往屋顶,同时顶上传来声音“叫你且慢就且慢,还挺他妈客气!”男子大怒,居然敢戏耍自己,真是个胆子大的!抬腿往左一跺,踩得门板碎烂的同时也借力去往上面。他暴怒大喝“本打算给你们都留个全尸,但你没这福气了!”闪身追上姜虞君一刀劈去他后心,这一刀本该是他目前所有出刀中杀力最强的一次,可惜他的杀意只打在了空气上——因为姜虞君在那刀出刀前就往下跳了,无论百家刀法再怎么凌厉,招数再怎么巧妙,教学时都是二人站立,捉对厮杀,没有刀法教人不管敌人反而往下去劈斩地下土里的。姜虞君正是冒了个险,赌那人的一刀挥出是个杀招,而不是挥刀往下招呼的招式套路。从他上来的速度看就知道此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是轻功并不是他的长处,所以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借这艘船的高度优势和他躲猫猫!

    自己从小在地势陡峭的江州长大,攀岩附石是他的拿手好戏,爬树腾挪不输猿猴。再加上常随各位叔伯学习把式招数练就了一副健康体魄,虽未学过正统的门派轻功,却也不输那些步伐轻盈如风的轻功好手!

    他下落至一层甲板,立刻翻滚泄力一个双手撑地一弹,马上站稳脚跟,却是头也不回,立马奔离。汉子紧随其后落下,但见此刻他已经窜出一截距离了,愈发暴怒,踏步追去。姜虞君并不直直奔逃,听到背后传来落地声时马上闪身撞开一扇房门又是一个猿猴荡枝从窗户转而往上。汉子看见恨得牙痒,直咯咯作响,却只能继续去追。

    此刻整艘客船就像一片猎场,之前是老猫逮耗子,把耗子逼在角落玩弄,现在是耗子逃离猫口戏耍老猫了。

    姜虞君身形灵动,一边跑路一边头也不回地喊着话。

    “高手!太慢了!太慢了!再加把劲啊!”

    “高手!还跟着么?要是没跟着我就停下来歇歇啦!”

    “高手!怎么刀法如此凌厉,脚法如此软啊?是不是昨夜把劲用在令堂身上了啊?!”

    “高手!别追了!停下来歇口气吧!我怕再追一会儿你要摔个狗吃屎啦!”

    “高手!摔了没关系,别摔在自己刀上了!”

    黑衣男子怒吼“杂碎!莫让我逮住!我要把你舌头剜出来切片喂你吃下去!”

    姜虞君再次腾挪到外面时看见了江哨已经不远,瞬间放松了许多心情,开心地继续喊话“高手!你看前面,江哨到啦!若是再抓不到我就只能同我一起并肩作战,从军士里杀出去啦!”

    “高手你武功高强自是能杀出重围,就是我可能要拖你后腿啦!”

    他从暴怒中清醒一分,看见远处灯火通明的哨站,还有那根横在江上的粗大截江索,顿时心中九分怒火一分不甘,那无赖着实可恨!不生啖其肉不解此恨!可自己此时若执意不走要追杀于他,就真走不掉了。

    虽一万个不甘心,但他也停下了脚步,对着远处的“河盗”叫唤“我今日且留你一条狗命,事后就去道上打听询问你们这几个,顺便拜访下你家人朋友,就不信找不到你!”

    那“河盗”哈哈大笑道“高手你可要打听仔细了!好好摸清咱们这道上兄弟称呼的汴水五鬼是什么来头!下次遇到我可要绕路走!不然又被我遛狗了,传出去名声可不好听哈哈哈哈哈!”

    男人眼里尽是残忍冷笑“先让你此刻猖狂,要是你能活下来,就好好祈祷别让我找到吧!”然后跳入船边小舟“好好想想怎么从哨兵手里活下来吧!等他们看见你这身打扮和一船的尸体~哈哈哈!”

    姜虞君也不回话,盯着他的小舟去往岸边,然后见他赶紧逃离了此处。

    他紧绷的心情一下就放松下来了,身体一软往地上一坐,大口喘着气,调整呼吸,手上的伤口一番剧烈运动也裂开更大口子,都能看见肌肉一丝一缕的纤维了。

    “我怎么活下来?我就这么活下来呗!还需要你操心么!”

    “缺心眼的念攒子,还他娘的是个高手!我呸!”

    “要是在江州,我不把整个巡检司的拉来抓你才怪!”

    “哎哟~哎哟~我的手啊~”一阵哀嚎的颤音传来。

    他穿过或因他冲撞或因男子劈砍而凌乱破烂的廊道,去往房间,准备换身衣服,叫出青婴给她交代一下待会儿要注意的事项,顺便再帮他简单包扎一下伤口——起码先止住血就行,这自己的血流着多心疼啊!又肉疼又心疼。

    快至凌晨了,江上的雾也在逐渐散去,客船就这么缓缓地随着江流而下,两岸树丛已经有晨鸟啼叫,江哨里的军士也在如往常般正常地巡视、交接,无人知晓昨夜里江上发生的一切,粗大的截江索轻轻晃悠,好似又是普通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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