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心疼你
“云儿，你当真想好了么？”颜玉鹤轻叹一声，用手帕小心擦拭萧梦云脸上的泪水，“为了萧家前途而牺牲自己，我真是心疼你。”
“放心，既然你已做出决定，我自然尊重。”
“只不过……”
颜玉鹤不知为何突然欲言又止，萧梦云哭得眼睛都红肿了，急忙追问：“不过什么？”
“我听说那个崔二郎并不像传言说的那般好，他有才华不假，却是个贪花好色之人，妾室通房一大堆，府里还有不少庶子庶女。你性格这样单纯，嫁进去定会被那些妾室生吞活剥。”
“怎么可能……”萧梦云下意识不愿相信，“你这消息从哪儿来的？母亲她绝不会害我的！”
颜玉鹤淡淡反问：“你如何确定她说的话一定为真？难道她曾亲眼见过崔二郎？云儿，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你两个兄弟的前途在你母亲心中的地位排在第一，那你呢？她有为你考虑过吗？”
“崔二郎已到弱冠之年，那为何至今不曾娶妻，这其中可否有什么隐情？为何偏偏是你跟他订婚？难道江南就没有适龄的女子了吗？”
萧梦云有些糊涂了：“那是为何？”
“因为他风流成性，江南的大家闺秀都不肯嫁！因为没有哪个女子甘愿一进门就要管一大堆庶子庶女！”
“可是……可是，当年萧家有难之时，母亲也是这般强压着大哥与沈凝雪成婚的。”
颜玉鹤却道：“沈家区区商户确实上不得台面，可你那嫂子对萧家确实尽心尽力，并且从未水性杨花。除了身份低微一些，可还有其他地方配不上你哥哥？”
萧梦云小声反驳：“她大字不识几个，怎就配得上我大哥了？”
“我听说大哥的学问似乎……”
萧梦云沉默了，她大哥乃武将出身，所识得的字也就勉强看个公文，要说吟诗作对，那是万万不会的。
她都有点被说服了，沈凝雪跟她大哥确实还算相配。
“再看看你母亲为你选的夫婿，除了有点才华，长得俊俏了点，人品性格那是一样比一样差，听说他还喜欢酗酒，喝醉之后六亲不认，就连自己的奶妈都打！”
“云儿，我是真的担心你，就你这样的小身板，够他打几回？”
听到这里，萧梦云狠狠地抖了一下。
颜玉鹤又叹一声：“你母亲实在太偏心了些，哪有逼着自己女儿去送死的道理？不管萧家再怎么艰难，也不能如此行事啊！”
嫁给崔二郎之后，她会被对方给打死吗？
萧梦云哭了，这回是吓的：“玉郎，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可为何你这般了解他，我却从未听说过？”
颜玉鹤随便找理由搪塞过去，满意的看到她脸色煞白：“我知道你一下子无法接受，不如这样吧，今日你先回去，明儿让丫鬟想法子帮你打听打听，到那时你再做决定，如何？”
“好……我先回去。”
萧梦云失魂落魄的回府，脸色比来时还要吓人。
“彤儿，”她紧紧地攥着心腹丫鬟的手，声音抖个不停，“你帮我打听打听崔二郎的品行如何，他是不是一喝醉就打人，是不是纳了许多妾室，生下许多庶子庶女？”
彤儿在心中暗暗叫苦：“小姐，江南离京城这么远，奴婢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啊。”
“那你就自己想办法！什么都让我干了还要你做什么？？”
萧梦云突然爆发，彤儿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小姐莫恼，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天奴婢再想办法？”
好说歹说，终于哄的萧梦云沉沉睡去。
……
赏花宴即将到来，沈凝雪的堂妹沈淑慧第一次参加，心中难免紧张，于是这天两人相约一起为长公主挑选礼物。
沈凝雪欣然答应，她正好有话要问。
马车里，她压低了声音问：“萧家的事没有影响到你吧？你未来夫家可曾因为此事刁难于你？”
沈淑慧没想到她竟问起这个，羞涩的摇摇头：“姐姐放心， 阿旭他待我极好，并未因流言心怀芥蒂。”
“这就好，我就怕因萧家之事连累你，若是这样，我可就没脸见回沈家了。”
沈淑慧微微一笑：“姐姐怕我的婚事被萧家连累，所以才从众姐妹中选我陪你赴宴，淑慧都明白。”
沈家姐妹不少，但近期议亲的只有沈淑慧一个。
“真没想到我竟有参加赏花宴这样的好福气，这还多亏了姐姐，父亲很是欢喜。”沈淑慧眼中有对沈凝雪的崇拜和感激，“消息传到沈家之后，各位叔伯婶婶都紧张得不得了，就连赴宴当天所穿的衣服就给我准备了十几身呢，生怕给姐姐丢脸。”
沈凝雪不敢想上一世的沈家各房会被她拖累成什么样子，闻言勉强一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而已，以前……”
以往的赏花宴，她从来没有为自家的姐妹争取过，虽说她也是沾了萧家的光才有资格受到邀请。
沈淑慧只当没看见沈凝雪眼中的愧疚，柔声劝慰：“姐姐何必说这些，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那噩梦一样的悲惨日子，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慧妹妹婚期将至，我在珍宝阁为你订做一整套凤冠霞帔做贺礼，想来也该完工了，回家之时记得带上。”
“那我就不跟姐姐客气了。”
姐妹俩有说有笑来到珍宝阁，沈凝雪挑选几样长公主有可能喜欢的首饰，正要吩咐掌柜包起来时。
一个熟悉的声音却横插一杠：“这套翡翠头面孤要了。”
“这是我们先看上的！”沈凝雪一听有人抢东西，正要怼回去，扭头一看那人竟是太子。
她慌忙拉着不明情况的堂妹行礼：“臣妇不知太子殿下驾到，不慎言语冒犯，还请殿下恕罪。”
沈淑慧深深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出，只觉得有一道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扫过自己，随后紧紧盯着堂姐。
整个珍宝阁也因为这个变故，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太子温和一笑：“沈夫人误会了，孤只是想把这套头面送给你而已。”
沈凝雪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套头面价值不菲，太子要送给她？他们二人何时这般熟悉了？
“臣妇本想将这套头面献给长公主，既然殿下看中，便不好夺人所爱。”她不急不缓婉拒，“再者，无功不受禄，这般贵重的东西臣妇不敢领受。”
太子沉默片刻才道：“也罢，孤有公务在身，你们姐妹继续逛吧。”
他走远了，沈凝雪才反应慢慢过来。
淑慧妹妹从前应当没有机会见过太子，刚才挑选首饰时也未与她曾以姐妹相称，那对方从何得知她们是姐妹？
今日之事实在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