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堪回首的遭遇
姜衍之握紧了手里的包包，往前走着。
电话里并没有听到喧嚣吵闹的音乐声，她猜测范潇潇应该是在酒吧外面。
姜衍之又试着打了一次电话，仍是无人接听。
姜衍之一边往前走，一边继续不停地拨着电话。
终于，在一家酒吧外面的台阶上，看到了坐在那里的范潇潇。
只见她眼神空洞，在发呆，仿佛听不到手里的手机一直在唱着音乐。
姜衍之上前一把扶起范潇潇。
她闻到范潇潇身上有一股酒味儿，但并不浓烈。
范潇潇猛然被人扶起，下意识就要用力挣脱。
“是我，我带你回家。”姜衍之赶忙说道。
范潇潇面上没有变化，身体却十分配合。
范潇潇靠在姜衍之的身上，被她带着往前走。
路上还遇到一个手臂上有纹身的家伙，站在一家酒吧门口，对着她们吹口哨，“两位美女，来玩玩儿啊！”
姜衍之也不敢看那个人，只拖着范潇潇走得更快。
没想到，范潇潇竟回了神儿，对着纹身男大吼了一句：“来啊！信不信我让你再也玩不了女人？！”
纹身男显然也没想到竟然是个硬茬，悻悻地闭了嘴，进了酒吧里面，瞬间被里面光怪陆离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湮灭。
走到巨大石门头前，姜衍之伸手拦了一辆路边停着的出租车。
“先送你回家，你家在哪里？”姜衍之气喘吁吁。
没得到回答。
姜衍之一扭头，看到了眼里噙满泪水的范潇潇。
叹了口气，姜衍之报出了自己小公寓的名字。
路上，被夜晚的冷风一吹，范潇潇清醒了很多。
两个人回到小公寓。
“喝杯水吧。”姜衍之倒了一杯温水，放在范潇潇面前。
范潇潇抬手接过，“谢谢你。”
“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姜衍之坐在了床上。
房间很小，只容得下一个单人沙发。
“你到底是怎么了？能跟我说说吗？”姜衍之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自然记得，在面馆里顾见溪说那是范潇潇的隐私，让她不要问。
可是看着眼前娇柔无助、一碰就碎的范潇潇，姜衍之忍不住开了口。
范潇潇喝了口水，直愣愣地看着姜衍之，“你真想知道？”
姜衍之点点头。
“你知不知道凛川市的蓝赫集团？”范潇潇开了口。
“凛川市恐怕没人不知道。”
“三个多月前，蓝赫集团举办二十周年公司庆。”
姜衍之对于这类消息不是很关注，她静静地等待范潇潇说下去。
“那天很热，热得出奇。蓝赫在广场上搭建了巨大的舞台，空气里弥漫着棉花糖的甜香，还有烤肉腾起的油烟四处飘散。”
“那里有很多摊位，还有人把游乐园也搬到了广场上，有旋转木马，碰碰车和气枪射击气球的游戏。”
“上了年纪的人都穿着短衫，年轻人要么光着膀子，要么敞开衬衫，三伏天真的太热了。”
“还不待漂亮年轻的主持人开场，台下就已经十分热闹、拥挤。”
“待她开完场，场面上的吹捧话一说完。台上就有五个男人在卖力地演奏着，唱了一曲又一曲。他们上场前应该喝了不少酒，又演奏地汗流浃背，湿透的衬衫贴在身上，散发着汗臭和酒气。他们每奏完一曲，都少不了鲜啤和掌声。”
“我那晚去做了服务生，那天的服务费是八百块一场。”
范潇潇的声音越来越苦涩。
“我当时穿了白色短袖和牛仔裤。”
“那开场的乐队表演完后，下了场，他们中有一个冲我招手，还指了指我托盘上的酒杯。于是，我走了过去，穿过人群，还上了几个台阶，我努力平衡着手里的托盘。”
“冲我招手的那个人，明显戴着假发，还化了浓妆，可我还是看到他对着我笑时露出的那泛黄的牙齿。”
“他们拿起了我托盘里的啤酒，互相碰着杯。”
“这时候，我脚下一滑，往前摔去。没摔疼，可是啤酒却洒了我一身。白色短袖立时变得透明，我觉得很尴尬，冲着他们笑了笑。”
“然后”
范潇潇深吸一口气。
“然后，那几个本来还在庆祝演出成功的男人，突然噤了声，都盯着我看。”
“那个戴假发的男人，突然向我伸出了手，把我拖到了舞台的幕布后面。舞台旁的音箱里正放着震天响的摇滚乐曲，可谁又能想到幕布后正在发生的兽行。”
“我喊破喉咙也没用，我越喊，他们越兴奋。他们随着音乐的节拍，扇我耳光，扒光我的衣服，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上摸来摸去。他们甚至跟着音乐的节奏，对我一个接一个，一次又一次。”
“直到我再也喊不出来，也动弹不了。我的后背和胳膊上被酒杯的碎片扎得鲜血淋淋。”
“他们完事后，撬开舞台的一块儿木板，把一滩死泥一样的我扔了进去。”
“还对着我撒尿、吐口水。”
范潇潇清秀的面庞上，没有一丝血色，用最平常的口气说着那晚的一切。
姜衍之听不下去了，上前死死地抱住范潇潇，“别说了，够了，别说了。”
范潇潇用力地挣脱开，面目狰狞，“我得说，让我说完。”
“我以为那晚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刻。”范潇潇继续说着，眼神变得迷离。
“可是，后来的无数个夜晚，直到现在，才是真正折磨我、令我痛不欲生的。”
“我恨不得将那些人碎尸万段，我要那些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是，你知道我苦熬了几个月后，等来的是什么吗？”
姜衍之心里隐隐觉得，顾见溪肯定跟后面的事情有关了。
“我等来了法院的无罪释放！哈哈哈！无罪释放啊！那几个人渣开完庭，就大摇大摆地当着我的面，走出了法庭！哈哈哈！”
“他们要是无罪，那我经历的一切又算什么？”范潇潇说得咬牙切齿。
姜衍之看到了她的嘴角渗出了丝丝红色。
范潇潇抬起手随意地擦了一下，脸上瞬间被带出了一道殷红色血迹。
“就是那个狗律师为他们辩护的！他在庭上黑白颠倒，胡说八道！”
“我恨那几个畜生，可我更恨那个狗律师！他让我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我现在每天如行尸走肉一般，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每天都安慰自己，会过去的，会好的。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眼前？！”
“小姜，我实在受不了啊！我熬不下去了，真的撑不下去了。”
范潇潇说到最后，气若游丝，生无可恋。
姜衍之紧紧地抱着同样瘦小的范潇潇。
顾见溪那副清冷孤傲的面孔下，竟是如此地助纣为虐吗？
顾见溪，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为恶魔辩护吗？
她进绿洲不到一个月，跟小范在一起的时间最多，一直见她都是寡寡淡淡的样子，还以为她性格孤僻，还以为她原本就是这么个人。
却没想到，原来是受过这样不堪回首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