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听说我们分手过
傅之行一边开车一边给季燃打电话：“在哪儿？”
“出来买个东西，一会就回去。”季燃说。
傅之行重复：“我问你在哪儿？”
“医院，刚处理完。”季燃说，“小花这张嘴，看我回头不找她算……”
“严重吗？”傅之行切断他的话，“哪家医院，我现在过去接你。”
季燃：“别来，不严重。”
傅之行压着火气：“哪家医院？别让我再问一遍。”
“就公司附近这家，”季燃忍着灼烧的痛感劝傅之行，“你一会儿不是有个重要的视频会议，再说陈稳跟我在一……”
“没你重要。”傅之行说完就挂了电话。
才不要听这傻子瞎比比，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
傅之行到医院的时候陈稳已经跑了。
季燃擎着红肿的右手上车，左手拿着冰包又提了一个塑料袋子，里面是烫伤药。
大冬天，傅之行一件单薄衬衫，敞开着车窗迎接他，只为了不让手部回温。
烫伤是真的疼，季燃从小到大没怎么磕碰过。
所以他电话里还装坚强，见到傅之行就恢复了少爷本色，一边给自己冰敷一边虚张声势：“傅之行，我现在是伤员了，啊啊啊太他妈疼了，你照顾我吧，晚上我要吃麻辣鱼麻辣鸡麻辣虾麻辣一切，你给我剥虾喂我吃饭，还有……”
惦记的可真多，傅之行问：“还有什么？”
季燃转着水润的眸子看过来，双目放光的表情好像在酝酿什么坏主意，又好像被烫伤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还有给我洗澡！哈哈哈！”季燃卖力地搅合活跃不起来的气氛，看傅之行情绪低沉，再次祭出苦肉计大法，“哎呀好特么疼！100度的开水迎面就浇到我手背上……”
傅之行咬着嘴上那处被家暴的溃疡不说话。
季燃琢磨不透傅之行生这么大气的原因。
从给他打电话的第一句话起语气就不好，难道是怪自己太笨，连个助理都做不好？
一路上傅之行都犹如制冷机，季燃也没有再多嘴。
到家楼下，傅之行去超市买了季燃爱吃的新鲜食材。
季燃又感动又后悔，傅之行忙成这样，他不应该提这么多要求的。
所以回到家，他又打开了话匣子：“哎，傅之行，我因为要给你复印资料手被烫伤了，你不应该关心关心我吗？怎么都不问问我？这是什么态度？”
傅之行一言不发地把他带到卫生间，打开冷水，抓着季燃的手冲水降温，同时问他：“为什么不跟我说？”
这话听着耳熟，季燃来劲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是一样什么都不对我说？”
“我是你老板。”傅之行说，“你不应该对我报备吗？”
“老板？”季燃把手抽回来，扬了傅之行一脸水，红着眼睛说，“别跟我扯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别他妈装作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什么位置，谁稀罕你这个老板！”
“那正好，”傅之行再次抓起季燃的手腕放到流动的水下面，接着他的话往下说，“从明天起你不要去上班了，助理我另找别人。”
又赶他！
他都惨成这样了还赶他！
季燃暴怒：“爱他妈找谁找谁！”
季燃回房间生了会儿气，闻到厨房飘来的香味儿又贱巴巴地去找傅之行，跟在他后面找存在感：“那你先让小花替我，只有她做我才放心，等我手好了就回去。”
“因为她给你表白了，”傅之行问，“所以你放心？”
“你怎么知道她……”季燃的声音弱下去，觉得没有强问的必要。
傅之行什么都知道，他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小花喜欢自己，又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可他都这么主动了，傅之行还是晾着他，不肯往前迈步。
他都主动亲傅之行了，傅之行也没什么表示，好像还刻意跟他保持距离似的，难道只有他自己惦记这些，想要亲热？
傅之行就一点也不想亲他不想碰他？
还是说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误会，人家根本不喜欢他？
又或者曾经喜欢过，现在只想悬崖勒马，重新做回好朋友？
去他妈的好朋友！
哪那么容易回得去。
季燃觉得自己要再努力些，大不了就追他嘛，反正都追了二十多年，追一辈子又如何。
所以吃饭时季燃又开始嚷嚷痛，说自己左手不会拿筷子，硬要傅之行来喂。
傅之行用筷子勺子喂了几口，季燃又要吃虾肉。他剥了虾给送到嘴边，季燃就借由咬虾，去嘬他的手指。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三次就是故意了。
傅之行喂了七八只虾，每次都如此。
季燃状似无意地拿舌尖轻碰他的手指，还假装咬错地方，留下浅浅的牙印。
“吃完了吧，我去洗手。”傅之行面无异色地站起身，到了洗手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他才把被季燃舔过的地方，含进嘴里。
第二天，季燃就真没跟着去公司。
他不是傻瓜，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经给傅之行带来了麻烦。
这次是陈稳“不小心”拿开水烫自己，那下次呢？会不会报复到傅之行身上？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以傅之行的个性，八成是要找陈稳算账的。
可陈稳的业务能力很强，也并没有伤害到傅之行，一切都是由他没恪守助理的本分而起。
可傅之行怎么会因为季燃装无所谓，就让这件事过去了。
他几乎是在发现季燃不在公司的那一刻就联想到了陈稳。
小花有所指的叙述和季燃一反常态的不计较，让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傅之行到了公司，先是通知时云宿要开人，接着便在办公室等陈稳。
他知道陈稳一定会来找他。
果然，陈稳得知自己被辞退的消息后大为震惊，哭着来找傅之行：“傅总，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傅之行倒了一杯水，盖上杯盖，对他说：“你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我不是故意烫伤他的，”陈稳声音发抖，不敢直视傅之行的眼睛，“而且我立刻送他去了医院。”
“我没说是烫伤这件事。”傅之行说。
陈稳发现自己中计，慌忙辩解道：“我不想伤害他，我只是想让他回去休息，把工作交给我来做而已。我很羡慕他能离您这么近。”
“那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允许他离我这么近。”傅之行说，“你还敢动他？”
陈稳知道傅之行不会轻易原谅他，索性破罐子破摔：“难道不是他近水楼台一直勾引您吗？他到处造谣跟您的过去，说您多喜欢他对他多好，为什么我争取一下就不可以？”
“那不是造谣。”傅之行说。
“您……喜欢他？”陈稳像是得了失心疯，不敢相信这个答案。
“是，我喜欢他。”傅之行说，“我从十几岁就开始喜欢他，喜欢他快二十年了。”
喜欢季燃，傅之行从没如此直接地对任何人说过这个秘密。
此刻脱口而出，虽然是对着陈稳，也好似一块常年堵在胸口的石头突然卡了出来。
“你听好，我不是什么好人。”傅之行掀开准备好的水杯盖，把热水朝陈稳的颈侧猛地扬去，“你再敢动他一下，我要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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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小花做助理，这个选择无论对季燃，还是对傅之行来说，都再好不过了。
她专业是理工科方向，业务方面也懂一些。
人又灵巧，做事利索，所以助理，傅之行用她一个就够了。
只是时云宿有点舍不得。
但说她好，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放心。
因为小花喜欢季燃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季燃不担心近距离接触下，她会移情别恋上傅之行，至少短时间内不会。
而傅之行，也可以把情敌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以防她对季燃展开什么攻势。
但小花还是很懂规矩的，知道总裁的男人碰不得。
只是一整天都在频繁地看手机发信息，还时不时对着傅之行偷拍，傅之行忍不住问她：“交男朋友了？”
“没有没有！”小花被问懵了，“傅总，我哪儿来的男朋友。”
“那这一整天魂不守舍的，”傅之行问，“有什么重要的事？”
沈嫣花：“……”
见小花面色稍有为难，傅之行又问：“不方便说？我对助理的要求想必时总监都跟你说过了……”
“方便说，是季燃！”小花当机立断地出卖了爱慕对象，才不会为了他陷自己于不义，“他让我实时汇报您的情况。”
傅之行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审视的眼神看着她，传达出来的意思很明显——
谁才是你老板？
“我错了，傅总。”小花乖乖交出手机，“您可以检查，真的是在汇报您的情况。”
这丫头还真上道，知道老板想要什么，也知道怎么不显山露水地满足老板的需求。
傅之行似笑不笑地接过手机，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季燃手指不太方便打字，发的都是语音，每段语音只有四五秒。
但是几乎占了满屏。
傅之行一条条点开听，觉得季燃简直像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
“他今天出门晚了，给他买早饭。”
“记得他牛奶过敏，含一点点奶的东西都不可以。”
“每隔两个小时给他送一杯咖啡，半塘，不要让他喝凉的。”
“如果他下楼抽烟，给他拿上外套，他很容易感冒的。”
“中午提醒他按时吃饭，不然他忙起来会忘了吃。”
“他现在在干嘛，在工作吗？拍张照发过来。”
……
傅之行把手机扔回给小花，摆了一个光线良好，专注工作，又能捕捉到面部表情的姿势：“你看这样行吗？”
小花：“嗯？”
“他不是让你拍照，”傅之行终于露出笑容，“你也别偷偷摸摸的了。”
小花：“……”
她从没见过总裁这么旖旎细腻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