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只是离了个婚
林染笑了:“身份合适的时候,你做得多吗?”
他们俩刚结婚那两年,可以说是不知道疲惫也永远不会厌倦。
后来陈耀的工作实在太黑白颠倒,经常累到占床就睡,频率自然而然地降了下来。
再后来争吵不断,身体间的对话却断了。
但林染对此一直有很高的需求,但必须是陈耀,他从没想过和除了陈耀以外的人做。
即便离婚后,各路优秀的、有魅力的男人大把地涌上来,都没有动一点心思。
他爱陈耀。
如果不是……离婚前的那段日子,陈耀在这件事上有些力不从心甚至推拒,让他觉得自己彻底没了吸引力,他死都不会离婚。
就算陈耀提一千次一万次他都不会。
陈耀并不想往这个方向聊,他按了按太阳穴,把喝了一半的咖啡往前一推:“我送你回家吧。”
林染坐着不动,赌气道:“身份合适吗?”
陈耀没答他,拿起外套走了。
坐上车没几秒,林染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拽陈耀下来:“你喝了酒,酒驾,警察有特权?”
“你不是也喝了?”陈耀问。
“我他妈喝的是雪碧。”林染系上安全带,给陈耀指了指副驾,“上车,我送你回去。”
林染喜欢喝酒,酒量也很好。
所以为什么喝雪碧,答案不言而喻。
林染开着陈耀的车,把他送到了陈扬那儿。
下车前陈耀问:“那你怎么回家?把车开回去吧。”
“开回去我还得再开过来,麻烦。”林染锁了车把车钥匙扔给他,“我一会打车,你甭管了。”
陈耀给林染叫了个车,准备上楼。刚一转身,林染叫住了他,把那个信封又拿了出来:“能不能跟我别这么见外,离婚了就做不成朋友了?”
陈耀没接:“朋友探个病给两万?”
林染的表情有点受伤:“你还真拿我当朋友?!”
不对,他连朋友都比不上。
离婚后陈耀没主动联系过他一次,朋友圈他刷屏的状态也一个没赞过,他按时给陈耀打房子的钱,陈耀也没给过回复。
在医院碰面也是冷冰冰的。
要不是他又给了陈父现金,连这次见面也不会有。
越想越委屈,林染开始耍赖:“我就非要给你这个钱,你拿我当朋友也得要,不拿我当朋友也得要。”
陈耀:“……”
林染走过去把信封往陈耀怀里怼:“一会儿车来我就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别让彼此都不开心。”
夏秋交接的夜风吹过来,带来阵阵微凉,把额前的发也带了起来。
陈耀深吸两口气,抱着胳膊原地不动地盯着人看,这样撅着小嘴撒娇的样子,他确实好久没见了呢。
还真挺想的。
“傻瓜。”陈耀把钱收起来,用手背蹭了蹭前夫的脸,“我怎么可能拿你当朋友。”
温柔一瞬,陈耀就转身上楼了。
留下林染迎着月光和路灯凌乱。
陈耀那一下乱摸,竟把他撩硬了。
陈耀开了门进屋,有些后悔让林染一个人回家,虽然离得不远,但之前都是他当护花使者,哪怕林染要去他不喜欢的酒吧唱歌,他也会力所能及地车接车送,保驾护航。
突然间调过来位置还有点不适应。
但他不敢送,怕自己忍不住跟林染回家。
而那个地方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卧室里传来暧昧欢愉的声音,陈耀皱了皱眉。
应该是若雨和陈扬,趁他不在家,抓紧时间寻欢作乐。
陈耀听不下去也不想打扰,又悄悄锁了门下楼了。
带着无家可归的凄凉一路走出小区,想溜达几圈再上去,却看见林染站在马路边抽烟。
忽然间,他听到了心跳复苏的声音。
“车还没来?”陈耀走上前去。
林染闻声回头,在看清陈耀的一瞬间背过了夹着烟的手,惊诧道:“你怎么又下来了,我刚想问你呢,车怎么还不来。”
“我不下来,怎么知道你都会抽烟了。”陈耀拿审犯人的眼神看他一眼,又拿出手机来看,“司机把单取消了,我再叫一单。”
“嗯。”林染做贼心虚地把烟掐了。
但陈耀不可能放过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两天。”林染说,“抽着玩。”
“嗯?”陈耀的眼神猝然犀利。
“半个月之前,”林染说,“睡不着觉就……”
陈耀:“再编。”
“离婚那时候。”林染受不了被审问,自暴自弃地,“行了吧,你满意了吧?”
知道我离了你过不好,满意了吧?
陈耀还在审犯人,一言不发地盯着林染,就好像严厉的父母在等小孩主动认错一样。
不怒自威。
可林染不会认错的。
身份不合适。
陈耀也知道他没资格管,所以只能沉默地瞪着人。
除此什么也做不了,也不好再多问。
车来了,陈耀给林染指了下:“上车吧,到家告诉我一声。”
林染早就受不了前夫的目光拷问了,逃也似地上了车。
可刚坐上去,车门又被打开了,陈耀长腿迈进来:“往里坐,我送你回去。”
“送来送去有意思吗。”林染口嫌体正直,嗖嗖地挪座位,“那一会儿我还用不用把你再送回来。”
“当然不用。”陈耀敲了敲车窗,跟刚跟雷公电母通过话似地,“这不打雷了,一会下雨,还折腾什么。”
……
林染好像整个人被劈中,慢动作一样转过头去看窗外,再看陈耀。
真打雷了,也真落雨点了。
所以这是怎么个意思?
谁不折腾,我还是你?
但他也不好细问,只能默默期待,大雨能把陈耀留下。
同一时间,陈耀给陈扬发了条信息。
-单位值班,今晚不回去住了。
他其实挺过意不去的,陈扬住的地方就是个中规中矩的一室一厅,他搬过去后在客厅加了张单人床,搞得陈扬干什么都不太方便。
日常都还好,毕竟亲哥俩。
可每次陈扬带沈若雨回来,陈耀就变成了一个巨型电灯泡。
就让那俩孩子纵情一晚上吧,陈耀这么给自己找借口。
雨越下越大,司机把车停在距离楼门几十米远的地方,林染对陈耀说:“上来我给你拿把伞吧。”
林染一件单薄的衬衫,陈耀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做遮挡,几乎是把人裹在怀里护着进了楼。
可前脚踏进楼门,后脚陈耀的怀抱就散了,转头看他身子基本湿透,林染蓦地心疼,也不知道自己在赌什么气:“身份合适吗?”
陈耀抹了把额上的水:“别他妈激我。”
……
到家门口,陈耀发现林染把门锁换成了电子的。
林染其实是录了指纹的,但他偏要当着陈耀的面输密码,还故意输错。
“不对啊。”林染看了眼陈耀,一本正经地自言自语,“密码是911119啊,怎么打不开?”
陈耀却不淡定了,911119,这他妈是他生日。
离了婚还用前夫生日当门锁密码,不就是在变相地向他表明——
我一个人也没带回来过,也没喜欢上别人。
他知道林染是故意的,做到这个份上,又怎么会不接他这个信号,怎么忍心让他一个人表演。
“那我来试试。”陈耀说着依次按下这六个数字。
门开了。
进了门,陈耀还来不及对那个密码做什么反应,就被林染不由分说地推进了浴室:“你先洗个澡,东西都在老位置,换洗衣服你没都拿走,一会我给你挂门边。”
陈耀本想拿个毛巾随便擦一下,盛情难却,他便听了林染的。
“我去给你煮姜汤,洗好了喝。”林染在门外说。
安排得明明白白,好像生怕他下一秒要冒着大雨回陈扬那儿似的。
陈耀呆呆地站在花洒下,茫然地故地重游。
这地方充满了太多回忆。
无数个画面一起涌来,他甚至不知道该回味哪段。
但这些,又仿佛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忘了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开始频繁的争吵。
那天,林染气得脖子都红了:“你说加班就加班,我们还做着呢,一个电话就得走,我说过什么吗?多晚我都等着你,一句怨言都没有,怎么我就去唱个歌就不行了?我干什么了?又不是你养的金丝雀!”
陈耀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从林染的话里听出了些受不了他想飞走的意思,也怒从中来:“那个地方什么人没有,为什么非要去唱歌,你是不知道自己这张男女难辨的脸有多危险是吧?”
“能有多危险?”林染被“男女难辨”恶心到,“那是tim的地盘儿,我发小!我他妈还能出什么事吗?”
“别跟我提什么发小不发小的,就是他的地盘才危险,”陈耀口不择言,“我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林染快被陈耀六亲不认的样子气哭,“干嘛人身攻击。”
见林染要走,陈耀蛮横地把人拍到墙上:“道理就是——”
陈耀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唾沫都溅到林染脸上:“你、今天、他妈、不、许、去!给老子在家呆着!”
林染感觉自己骨头都被他给捏碎了,可他到底怎么了要被这么对待。
当初追他的时候陈耀多温柔啊,眉头都舍不得他皱一下。
“那你也他妈听好了。”林染怎么会怕,他眉目猩红地跟陈耀对视,“我、偏、要、去!我看你能怎么着!”
就好像在说,大不了你弄死我。
陈耀倏地松开禁锢,林染瞪了他一眼就走了。点了根烟,陈耀任命般抓起车钥匙去送。
那晚林染挺乖的,只唱了两首歌就不唱了,一位男士非要高价再点一首,他看都不看一眼就往外走。
陈耀的车子就停在马路边,看到林染后面跟了个意图不轨的男人,他立刻下了车,砰地一声摔上车门。
林染心里美滋滋,回头说了句:“我老公来接我,警察,不怕死你就继续跟着我。”
……
心里想着老公怎么这么帅,他小跑着过去搂上脖子就开始亲,也不管有多少眼神在看。
陈耀是老烟枪,但林染从不嫌弃他嘴里的味道,反而觉得那味道好极了。
“你抽了好多烟啊。”林染迎着撩人的月色亲了亲陈耀,“是我不乖了。”
陈耀最受不了林染这幅样子,只要林染肯认错,软软地来道歉,他就什么都能答应他。
一直唱下去,也不是不行。
凌晨两点钟,世界都是安静的,二十五楼的高度,连流浪猫的叫声都听不到。
陈耀无法拒绝,在细软的羊绒垫上贴着冰冷的玻璃,吻着林染融入了深不见底的夜色里。
可他明明不喜欢这样,他的宝宝是全世界最好最美的,却也只是他一个人的,从头到脚,不想要有被窥伺的一点点可能性。
林染幸福得眼角湿润:“你怎么这么好啊。”
“宝宝,”陈耀停下来看了眼黑蒙蒙的窗外,“你让我从这儿跳下去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