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漫漫长路
一直期待着离开
因此在营地没有买多余的东西。
自然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一卷席子，一块从脸擦到脚的帕子，两套换洗的衣服。
第二日，早早来到约定的地点等待。
按前世的时间算，应该是10点半左右。
不过有人比他还要期待，来到这里时，已有两个女杂役在此等待，均是容貌姣好。
这两人凑在一起闲聊，看见穿着简单，灰衣短裤的赵礼有些惊讶，但等其看清相貌后，又闪过一丝恍然。
不过两人都很克制，没有上前与赵礼交谈。
三人等了会，陆续又有三个杂役来此集合，二女一男。
正午时分，太阳当顶，影子最短。
白衣长衫的韩凡踩着点到来，简单瞟了眼在此的六个人，微微点头：“嗯，都到齐了。”
至此，幸运能够被调回宗门的杂役，拢共四女二男，六个人。
赵礼没想到，自己的情况并不是特例。
就像是高考有人提前保送，大学有人避开军训，临近毕业时提前有导师录取的研究生。
总会有些特殊的人，走出常人想不到的路。
来的时候时大摇大摆的坐宗门龙舟飞船，离开的时候，则是乘坐低调的篷布马车。
此时此刻杂役在灵脉洞窟工作，外门执事在监工，内门在外围巡逻，或者看护灵石运输，只有少数几个高层，才能在这时自由活动。
由此开阔宽敞的营地寂静一片，颇像小学时候在工作日翘课，偷跑到大街上。
安静萧条，充满了新奇。
出了外围营地，是一条笔直延伸的泥路，两边是幽邃密林，中间路很有多车轮轨迹，想来是坊市凡人运送货物马车留下的。
半日到了瞑雾山最外围，韩凡拿出一个公务令牌晃了晃后，直接放行。
马车离着浩瀚林海跑了小段距离后，赵礼明显感觉道周边灵气逐渐稀薄，最后变为与坊市差不多的密度。
看来瞑雾山的大阵，是根据距离逐渐影响，而非是直接切割。
不过外界的灵气是真的稀少。
赵礼感觉，在这样的环境中修行，纵然天赋异禀，能够突破筑基恐怕都是千难万难。
像他前世看过一些小说中，末法时代一般。
离开瞑雾山一段距离，经过一段平原后，是一个凡人小镇，熙熙攘攘较为热闹。
有个女生小心翼翼询问韩凡，肚子饿了，是否可以购买一些吃食。
有人提议后，其他人也有了勇气，逐个询问，想要如厕，或者马车颠簸，夜晚是否可以就宿人类客栈。
等一系列生活问题。
高冷的韩凡怔了一下，似乎这才想起，这些只是一些炼气初期的杂役，与凡人并未有太多区别。
“麻烦。”
韩凡不满的抱怨一声，让马车里的其他人噤若寒蝉。
吓得她们一个个赶忙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可以忍。”
韩凡冷冷的扫视一圈后，面无表情的从纳戒中取出几瓶辟谷丹，丢在马车中心说：“凡俗的杂食就不要吃了，你们把这平分一下，减少一些凡俗琐事。
今日你们都没有准备，就休息一晚。
往后行两日路程，才可在客栈休息一晚。
你们既有机会重入仙道，枯燥耐静是应有之意。”
小小的一番交谈，让杂役们知道，韩凡并非高冷到完全不讲理。
休息一晚之后，第二日继续启程。
大概是感受到杂役和韩凡待在一起时的不自在。
这一次，韩凡不再和杂役们待在封闭的马车内，而是盘腿坐在外面修行悟道。
修真无岁月，弹指越千年。
对于韩凡这样的人来说，一旦凝神修行，几日变化，如分秒一般，眨个眼就过去了。
如石块雕塑一般，任凭风吹雨打，坐在外面一动不动。
外面风雨飘摇时，马车里的人提醒躲雨，小心询问几次，没得到回应，也就不敢多问了。
毕竟这可是宗门真传弟子，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直到两日一歇的规矩到来，韩凡才会睁开眼，提醒众人进入客栈休息，他自己则是仍坐在马车中闭目修行。
由于大多时间都待在马车里，路途漫长枯燥。
最初还谨小慎微，保持安静的杂役，耐不住寂寞，先是窃窃私语，小声聊天。
之后见坐在马车外面的韩凡没有理会，聊天的声音就逐渐不再压制，直至最后变成了与正常说话声音大小。
偶尔说起开心的事，还会大笑起来。
不过讨论声音，大多来自女生那面，赵礼跟另一个男生则没什么好聊的。
那男生顶着一张臭屁的脸，叫什么名字，赵礼至今不知道。
在场的杂役，大多22岁到25岁之间，前世初入职场的年纪，闲聊之时，不自觉会炫耀自己一些优势。
赵礼从中知道，四个女生里，有两个是恋人调回，一个血脉亲戚帮扶，另一个比较传奇，说是宗门一个太上长老，在外游历悟道。
因为其父母，在太上长老故意打扮落魄的时候，提供饭食，热情善良招待，结的了这么一个善缘。
这使赵礼不得不感慨，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跌落谷底，还能跳出泥潭。
赵礼猜想，要是能观测到这些人气运数值，大概都有六七十。
不故意作死的话，一生平平安安是没有问题的。
随意听了几句，无聊后。
赵礼学着韩凡一般，打坐修行，温养伤势。
随着这几日缓慢调样，以及炼化韩凡提供的辟谷丹，伤势已经完全恢复。
系统中的【难逃一死】的技能，已经从灰白，变为散发着淡蓝辉光的可选项。
大家都摆烂聊天的时候，你一个在那刻苦学习，且还是在热闹嘈杂的酒吧之中，难免会引得一些异样的目光。
女人们讨论，这个长得俊秀帅气的家伙，还挺刻苦的。
目光频频看向赵礼，时不时的指点讨论，还打赌赵礼能保持这个姿势多久。
一直保持酷酷样子的臭屁男齐晖，冷不丁嘲弄：“装模作样，早干嘛去了。他就算在这修行一月，还抵不上灵气充足的宗门修行一时。”
女人们交头接耳，认同点头。
赵礼没有理会，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意识进入识海，掌控经脉完全运行，力图最大效率炼化空气中稀薄的灵气。
随着外界感知近乎隔绝，有一种入定的玄妙之感，赵礼119点的资质属性，效果发挥到极点。
周遭单淡薄的灵气，被生拉硬拽拖入七百二十个穴位，这让外参悟功法的韩凡都察觉一丝异样。
忽的睁开澄澈的眸子，转过身，捞起帘子，看向马车里情况。
刹那间，马车里恢复寂静，五双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韩凡。
韩凡略过这些人胆怯的目光，看向专心打坐修行的赵礼，古井无波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上下打量一番之后，又不发一言放下帘子，继续坐回了马车外面。
“这个家伙，惹得韩真传讨厌了。”
齐晖幸灾乐祸说。
几个女人，都觉得齐晖说的有道理，略微移动了坐的位置，远离了赵礼。
到第二日，再次找到客栈休息，赵礼发现同马车的几个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向他。
赵礼不有疑惑询问：“怎么了？”
齐晖嘲弄一笑，双手抄着，故作神秘。
女人们则是沉默避开。
仅有一个脸型略圆，气质和善的女生悄悄折返回来，小声急促提醒说：“你打坐修行的时候，韩真传进马车看了你许久。”
“啊~~他说什么了吗？”
赵礼疑惑。
“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你一会之后，就又坐马车外面去了。”
圆脸女生茫然的摇了摇头：“我觉得……”
“柳晓芙，走了！你不怕让韩真传也讨厌吗？”
圆脸女生柳晓芙还想说什么，被另一女的赶忙拉着，看了一眼赵礼后，如避瘟疫一般，匆忙离开。
“所以，这个韩真传到底怎么想的。”
赵礼挠了挠头，难以从其冰冷扑克脸中看出善恶。
另外这个圆脸女生柳晓芙，赵礼想起，就是因父母热情善良，与太上长老结善缘的人。
话说，这些太上长老，似乎很喜欢游历悟道。
系统模拟中，那个丹修的太上长老也是，时间稍不对，就外出游历去了。
平淡的休息一晚，第二天回到马车上，除了几人离自己距离远一点外。
也没啥区别。
赵礼继续打坐修行。
这之后，韩凡并未对赵礼表现其他不同举动。
女人们紧张的心情稍稍平稳，再次肆无忌惮的聊起天，甚至她们尝试着把紧闭的马车窗户打开，看看外面黄土漫漫的世界。
也没有引来韩真传任何表达。
齐晖看了看赵礼，又看了看马车外的韩凡，眉头紧锁。
赵礼偶尔修行结束，借着这些大胆女人的光，看看外面飞速掠过的景观，放松心情。
随着透过马车窗户，看着外面的世界越多，赵礼发现，外面的环境似乎并不好。
炎热的温度，干燥的天气。
荒僻的田野，枯瘦的尸体，浑浊无光的流民。
偶尔还能临近战场，看见举着锄头农民，和盔甲破烂的士兵交战。
想来是来到了一个战乱的国度。
在这样一个秩序破碎的地方，时不时会遇着一些麻烦，败军抢劫，土匪拦路，流民索要钱财，甚至有个肥头大耳的将军，见韩凡妖异的俊美外貌，见色起意。
韩凡不堪其扰，把赵礼捉出去应对麻烦：“你新得飞剑，不会剑术，吾指点你几招，对付这些凡人。”
不得已，赵礼飞剑沾了人命。
收获是得了一些练气级别的剑术。
并且，赵礼莫名升级成，这一行人侍卫。
且轻而易举，打破了韩凡对其有看法的谣言。
就这一点变化，就让齐晖看向他的眼神，由幸灾乐祸，变为了嫉妒。
女人们也不再疏远他，眼眸中闪烁着光芒，向赵礼打听韩凡的情况。
随着外表高冷的韩凡，各种举止却表现的意外大度，让这些女人异想天开，或许有机会得到韩凡的垂青。
柳晓芙没有加入其中，反而在一次下马车歇息时。
特意找到赵礼，特意点通他说：“太好了，赵礼道友。韩真传给你任务，那就是未对你不满。”
“嗯，谢谢提醒。”
赵礼表现出适当的憨厚，衷心感谢。
重复单调的休息后，再次启程。
这次行进途中，遇到了一群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的劫匪，他们扶老带幼，握着生锈柴刀的手在微微颤抖。
“抢抢……抢劫。”
几个还算强壮的男人，站在第一排，声音颤抖的说。
赵礼看了眼后面牵着小孩手的妇人，于心不忍，小心翼翼对韩凡说：“能不能跟他们商量一下。”
韩凡没有理会赵礼的话，径直对排头第一个男人，面色冷漠说：“你们是劫财为了贪欲，还是要一些食物填饱肚子。”
“要食物，给我们吃的，我们就放过你。”
面黄肌瘦的男人陈石头，故作凶恶的说。
韩凡微微点头，拿出一瓶辟谷丹，丢给赵礼：“给他们。”
赵礼接过丹药，考虑周全的向这些见闻比较少的农民，演示吃下丹药，尔后让他们吃一粒试一试。
陈石头挣扎小会，率先尝试。
随后感受到丹药惊奇效果，开始为虚弱的人分发。
之后这些人感受到丹药神奇作用，纷纷反应过来，眼前一行人是神仙，感激跪伏在地上磕头：“感谢仙长赐予的丹药，让我一家填饱肚子。”
韩凡的脸，就像是带了一张面具一般，没有一丝变化。
无视了这些感激的凡人，让赵礼跳上马车，继续向前。
“宗门有如此力量，为什么不救救这些苦命的凡人？”
赵礼忍不住询问说。
韩凡瞟了赵礼一言，没有说话。
马车缓缓向前，留下笔直到天际的车轮，两边被扒去树皮的树木掠过一棵又一棵，荒芜的道路两边，不时有豺狼野狗，在啃食尸体。
秃鹫伸展着翅膀，在碧空如洗的空中盘旋了一圈又一圈。
韩凡才是忽然说：“怎么管，把每一个挣扎求生的凡人都养起来？宗门汲取了天下灵气，减少人与人的差距，已经是善事了。
接下来他们如何发展，都是必要经历的苦难。
更何况，仅凭你练气初期的身份，宗门给予了你足够的辟谷丹吃吗？”
韩凡最后一个反问，顿时把赵礼弄哑巴了。
挠了挠头，想起自己杂役的身份。
还真没资格在这时悲天悯人。
自嘲笑了笑，静静呆在一边，不敢再打扰韩凡。
接着又行进了半日，前方骤然出现了十几个衣着劲装，穿着光鲜亮丽，侠客打扮的人挡在路中间。
赵礼自觉跳下马车，拿出飞剑，准备去解决麻烦。
静坐在马车头，如石块菩萨一般的韩凡忽然睁开眼睛，淡淡的说：“等一下。”
赵礼停下脚步。
韩凡站立起身，从剑胎中换出飞剑，面色平静，看向前方逐渐清晰的人影。
“果然要走这条路，那个郑谏之还真没骗我们。”
排头一个虬结大汉，凭空幻化出铁刺鞭，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看向已然靠近的赵礼一行人。
“宵小魔门，自寻死路。”
韩凡一如既往冰块脸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