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共同的回忆
那一年高三，与自己相互为伴的奶奶患了重病，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给奶奶治病，孟司宸决定退学打工。但奶奶以死要挟，说什么也要让自己的孙女上大学，孟司宸拗不过奶奶只能继续念书。所以她每个晚自习都不上，出去打工挣钱。一个十七八的女孩子能干什么呢？还好她年轻漂亮，能歌善舞的，所以很快在八零后的一家小酒吧靠唱歌挣钱。
说来也是奇怪，年轻就是一种资本，总是让人眼前一亮，不知不觉感染上了青春的气息。孟司宸的歌声在小酒吧很受欢迎，大家喜欢她充满青春气息的曼妙舞姿、喜欢听她轻柔舒缓的歌声，所以半个月下来，小酒吧生意火爆，孟司宸也得到了不菲的收入。
无独有偶，事情就是那么巧，这个周末的晚上，听几个朋友说八零后小酒吧来了个学生妹，酒吧天天爆满，出于好奇，武楠涛和几个朋友也跟着去凑热闹，也想亲眼目睹一下这个传说中的小学生妹。刚走进酒吧，就看见台下的人都站了起来，围在舞台的周边一起扭动着身体，大家跳的很嗨，时不时的还有口号声、尖叫声、叫好声，现场的气氛十分的活跃。武楠涛看着这群男男女女，皱起了眉心里有一种反感，他认为这些人太轻浮，一点稳重劲都没有。所以根本没有心思看台上的舞者，转身就要离开。
“我靠，这不是咱班的孟司宸吗？”
武楠涛立马转过头来朝台上看去，确实是她。她的浓妆艳抹、她的超短裙子一切都与她的身份年龄格格不入，更与武楠涛认知中的她不相符。
“扭的也太带劲了，穿的这么少，身材真辣啊”
台下的同学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令人无法想象的是，平日里那个活泼开朗、总是面带笑容的女孩，也有这么妩媚的一面，简直判若两人。而此时的武楠涛肺子都要气炸了，他的双眼放光，脸色铁青，眉毛几乎拧成来了一条线。他喘着粗气，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然后扒开厚重的人群走到台下，一个高抬腿上了舞台，狠狠的抓住孟司宸的胳膊就往台下走。
沉溺在舞蹈中的孟司宸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人突然抓住了往外带，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是他。
“你干嘛呀，放开我。”
孟司宸很抗拒他的这一举动，不断的试图挣脱他。武楠涛根本不听她的话，一个劲的拽着她向外走，一直走到酒吧的门口，酒吧的老板带着自己的人赶了过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而酒吧里的同学怕自己的好友吃亏也跟着过来。
“在我的地盘抢人，小子，你睁眼看了吗？”
酒吧老板板着脸，一脸的狰狞可怕。
“今天人我必须带走，你休想拦我。”
武楠涛吃软不吃硬，这副嘴脸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酒吧的老板摸了摸自己下巴，咧着嘴示意自己的人上。对于突然窜上来的两个人，武楠涛把孟司宸拽到身后，然后握紧了拳头，三下五除二的将两个成年男子撂倒。对于警察世家出身的他擒拿格斗已经是习以为常的必修课，所以对于比自己大的一些人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臭小子，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
于是老板一个手势又来了两个人，他的同学们见这架势也围上前来。孟司宸不想因为自己给双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及时出面阻止。
“老板，他们都是我的同学，因为不了解情况，所以才会这样。你给我点时间，我来跟他们说，我不会耽误今天的演出，大不了今天的工钱我不要了。”
老板思索了一会，然后点头默许的退到了后面。
“你还想继续留在这，干嘛，卖艺啊？”
武楠涛十分的愤怒，对着她大吼。
“你听我跟你解释，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孟司宸拉住他的胳膊，想要安抚他暴躁的情绪。但是他根本不吃这一套，甩开了她的手，即使是这样，她也极力的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你都穿成那样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说的这半个月你怎么不来上晚自习，跟老师请假说你补课，你撒谎是不是张口就来。马上就高考了，你看看你自己在干什么，你的追求就仅限于眼前的这点苟且？给那些牛鬼神社跳舞，搔首弄姿的卖弄来博取眼球和掌声这就是你人生的舞台了？你还有没有点追求？你的目光就这么短浅？”
武楠涛毫不客气的指着孟司宸的脸怒吼着，完全不顾及身边人的存在，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数落，无论面子里子都会挂不住的。更何况这里面还有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学。老板和他身后的保镖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脸上都挂着形形色色的坏笑，他的同学们也偷偷的拽了他一下，示意他适可而止了。
孟司宸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她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对，她也不想这样，如果能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她也不会这样，谁不希望上大学未来有一个好前途。
“跟我回去。”
武楠涛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我不走。”
孟司宸低着头，红着眼，满眼的委屈。
“你还要不要点脸了？你还要不要点自尊了？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觉得自己风华绝代、倾国倾城？你那么喜欢出风头、让男人看你吗？”
武楠涛的语气中带着嘲讽、他的眼里透着轻蔑。
孟司宸再也受不住了，她受不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的轻视与谩骂，她也是有自尊的。她的脸上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你还有脸哭，你怎么好意思哭出来？”
武楠涛依然不依不饶。
“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想挣点钱。我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你是我的谁，我又是你的谁，我们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管我，你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
孟司宸委屈的哭诉着，她的嘴角抿着，不断的在颤抖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人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起来。说不清道不明，恋人不够、朋友太深，也许这就是一种暧昧吧。
“要钱是吧，给你。”
本就愤怒的武楠涛因为她的这番话更加的愤怒，于是他顺手将手中的一沓钱狠狠的摔在了孟司宸的脸上。这一千元钱是武楠涛的爷爷给他的，因为他今晚打算请自己的小兄弟们吃饭，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用上了。
看着几张飘落的人民币在她脸庞划过，泪水瞬间纵灌了她的脸，孟司宸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武楠涛，她的脸上挂着绝望的笑，极力的睁大自己的眼睛，用以掩饰自己将要落下的泪。最后，她头也不回的转身走进了八零后小酒吧。
“你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人家姑娘清清纯纯，凭自己本事吃饭，你有什么资格那么说人家。”
酒吧小老板实在看不下去了，最开始当孟司宸找到他时，他本不同意雇佣她，因为她还是个未成年的学生，雇佣她是不合法的。但是孟司宸现场展示了自己的才艺，酒吧老板也开始心动了，这里的人看惯了成年人的成熟，可是当有青春的面孔出现时，必然会眼前一亮，就犹如沙漠行走的人突然看见了一汪清泉。商人肯定是利益为先，为了自己的生意红火，所以她雇佣了孟司宸。
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来酒吧的很多人都是为了消遣娱乐，也不乏有些酒醉的大叔、小哥对孟司宸进行刁难、戏谑、甚至动手动脚，好在酒吧老板为人还算正直，从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很好的保护了孟司宸。
“你非法雇佣未成年人，你就等着处理吧。”
武楠涛的眼神中透着威胁，口气十分的狂傲，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他之所以能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武楠涛也绝对有这样的自信和实力。他生于警察世家，那个时候他的爷爷是昆城的公安局长，他的爸爸是昆城有名的刑警队长，奶奶医生，妈妈都是教师，就是这样良好的家境让他有了比同龄人更多的从容与自信，同时无所顾忌的直脾气，十分自我的强势性也离不开他的家境。
“口气不小，我等着。小子，记住我的话，永远不要让在意的女人流泪。”
酒吧老板带着自己的人进去了。
武楠涛余气未消的站在原地，心里空落落的。酒吧老板的话在他的耳边回响，孟死宸的眼泪在他的脑子里回荡，刚才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也在眼中连续的播放着画面，他抱起了脑袋紧闭着眼睛。
“刚才你那么对她，是不是有点过了？”
一个同学上前搭话。武楠涛没有说话，站在原地良久良久。。。。。。
每每想到当年的这一幕，武楠涛就懊悔不已，是自己太冲动了，他当时的语言太过激，丝毫没有考虑孟司宸的感受，并且自己还拿钱当众羞辱了她。后来孟司宸的奶奶去世了，他这才从同学口中得知她去跳舞的目的是为了给生病的奶奶挣钱看病。如果他当时不那么冲动、如果他当时肯听一下她的解释，事情会不会有所不同。
只可惜事情已经发生，当时没有如果可言。当年的武楠涛疯狂的想要跟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谅，只可惜在孟司宸的奶奶离世后，她就退学了，从此之后他们就彻底的失去了联系。事实的真相来的太晚，说不出口的抱歉一直伴着他许多年直到今天。
他说这是误会，但是孟司宸却说这里没有误会，什么是误会？换句话说就是不够信任，想人所想、爱人所爱，这才是感情的最高境界。对于一个不愿意倾听自己，只凭表象就认定自己人格的男人，任何女人都不会原谅，这样的男人也不值得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