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顾淼淼，我有要等的人
周末的这天，武楠涛的母亲把女孩特意叫到了家里，之前就把这个女孩介绍给了他，但是武楠涛一直借口没时间，直到这次才武母抓住了机会。
“淼淼，工作累不累？”
夏老师满眼喜爱的看着眼前的姑娘。武楠涛的母亲夏洁女士是一位非常优秀的人民教师，不过现在已经退休了，但是大家一直以夏老师相称。
这个女孩叫顾淼淼，今年25岁，是位人民老师，是夏洁同事的女儿。或许都是同行，对于和自己相同职业的女孩，夏洁喜欢的不得了。
“淼淼，不好意思，我们家小涛天天忙着工作，所以拖了这么久才让你们见面。”
“没关系的阿姨，知道涛哥忙，所以我今天特意来看他。谁说女孩子就一定要被约，谁说女孩子就必须的等着。”
顾淼淼面带微笑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清纯可人，中等的身材十分的匀称，高高的马尾精神飒爽，微微发圆的鹅蛋脸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端庄大气，这正是老人们喜欢的女孩模样，当然武家父母也不例外。
武楠涛的父亲向下拉了拉眼镜，特意看了一眼顾淼淼，尤其是对她刚才的那一番话，顿时间对这个女孩投去了欣赏的目光。这个女孩不矫揉造作、不扭捏作态，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自然，这正是人妻人母最真实的样子。
“他怎么还不起来，赶紧把他叫起来。”
武局长父的语气有些不高兴，家中依然一副领导训话的语气。
顿时，武楠涛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穿着随意的家居服、睡眼朦胧的走了出来。
“才起来，像个什么样子。”
武军然一脸的严肃。
”武局长，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这里不是警察局，你不是我的领导，首先你没资格说我；再有现在是我居家休息时间，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武楠涛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对着自己的父亲，武军然一脸无奈的继续举起报纸看了起来。
“楠涛，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淼淼。”
夏洁立马来了精神，赶紧跟儿子介绍自己心仪的姑娘。
“你好。”
武楠涛冷冷的说了一句，之后随意的坐在的沙发的角落处。
武楠涛礼貌的和顾淼淼打了声招呼，看到朝着自己坐着的沙发走来，顾淼淼站了起来，只是一眼的注视，顾淼淼脸上的那一抹喜悦瞬间飘闪而过。
“淼淼，快坐下。”
夏洁亲招呼淼淼坐下来，两个人继续坐在沙发的正中央聊着。
武楠涛没想到一起来就受到母亲的逼婚，所以有些猝不及防，尽管心里很反感，但最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此刻他很不在意的在摆弄着手机，但是心里却在想着如何让自己全身而退。
“淼淼，你先坐着，我去和你武叔叔去外面买点菜，中午你留在这里吃饭。”
夏洁突然站了起来。
“阿姨，不用了。”
她刚要站起来，夏洁却把她按了下去。
“老武，走，咱们出去买菜去。”
夏洁招呼着自己的丈夫，坐在书桌上的武父摘下眼镜，放下手里的报纸跟着夏洁出去。刚走到门口，夏洁突然折回来，她强制收起武楠涛的手机，拿着就往外走。
“哎，妈，你干啥呀？”
武楠涛 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但是眼里却是满满的爱意，任由母亲不费吹灰之力的拿走自己的手机。
“别总找借口出去，这回手机给你拿走，看你还有什么事。老实的待在家里陪淼淼说话。”
武楠涛的父母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吗？”
顾淼淼先发制人，打破了沉默。
“什么？”
武楠涛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突然的笑了，被她的直爽所震惊，他特意抬头看着眼前的顾淼淼，他突然很佩服她的勇气。他看得出她是一个好女孩，既然这样开门见山他也不想有所隐瞒，不想让女孩在不可能的人上浪费时间，也不想耽误人家，所以武楠涛也决定坦诚的告诉她。
“不是，我不是讨厌你，只是不想让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你怎么知道我在浪费时间，你怎么知道我们之间没可能。”
顾淼淼不依不饶，她的态度很坚持。
“其实工作忙没时间只是借口，你看见哪个工作狂耽误恋爱结婚生子了。这么多年来一直单身是因为心里一直有放不下的人，多年来一直在寻找她。”
武楠涛眼里冒着真挚的光，他的表情真挚的像个小学生。
顾淼淼确定眼前的说辞不是为搪塞自己而编制出的美丽谎言，家世好工作好，长得还帅气，自己还那么优秀，就凭借这么好的条件他怎么会单身到现在，没有人愿意孤独终老，没有人不喜欢爱人的陪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自己不想，所以对于他的说辞顾淼淼深信不疑。
“那你找到她了吗？”
顾淼淼的眼中闪过失落和无奈。
“找到了。”
武楠涛用坚定的目光回应着她。
顾淼淼笑了，只是这次的笑容不再清纯，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我懂了，那祝福你。”
顾淼淼站了起来，抿了抿嘴，饱含深情得到看了一眼武楠涛又把目光收回。之后她拿起背包向门口走去，在准备开门的那一刻，武楠涛叫住了她。
“淼淼，你是一个纯真坦率的女孩，现在像你这种女孩不多了，我很欣赏你的个性，好女孩值得被人珍爱，我相信你会遇到属于你的那个人。”
武楠涛站了起来，目送着顾淼淼的离开。
淼淼没有回头，驻足停顿了片刻后，她笑着开门离开。而开门的这一瞬间正好赶上买菜回来的武家父母。顾淼淼赶紧擦拭眼中的泪，强颜欢笑的看向他们。
“淼淼，你怎么哭了？”
“叔叔阿姨，我先走了。”
顾淼淼离开了，留下一脸发蒙的伍武家父母。他们赶紧回到屋里，询问自己的儿子。夏洁又是一顿抱怨数落，父亲在旁也皱起了眉头，武楠涛却习以为常毫不在乎的样子，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毫无顾忌的吃起了桌子上的水果。
“还吃，还有心吃。”
母亲一边说一边打，武楠涛笑着般的看着生气的母亲，忍不住的坏坏笑着。
“卞羽浩的女朋友是谁，你为什么去找她？”
武军然眉锋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向理智的儿子怎么会突然失手打人，这个女人一定不简单。
听到父亲的话武楠涛的脸立马阴沉了下来。
昆城电台的办公楼的主任办公室里，齐主任在正在数落着方小蕤，因为她最近交上来的稿子漏洞百出，实在是太没有技术含量。而方小蕤被数落的这一幕正好被不知情的米沐撞见，她是来找齐主任签字的。
“你先回去吧，自己好好想想。”
齐主任一脸不悦的抚摸着自己的地中海发型。
方小蕤绷着脸，全程藐视身边的米沐，一溜烟的走了出去。
“怎么了，这是？”
米沐不断的看向方小蕤，心里纳闷着。
“她最近在忙什么，你知道吗？”
齐主任皱起了眉头，一副极其不耐烦的样子。
“最近她都不怎么搭理我，心里一直跟我憋着劲呢。”
米沐有些无奈，尴尬的摇着头笑笑。
“她最近上班经常迟到，开会竟能睡着了，交的的稿子连最低级的错误都出现，真不知道她还想不想干记者了。你有时间和她谈谈。”
齐主任边说边在米沐拿来的文件上签字，然后桌子底下翻出了一个电话求助热线的登记资料，把她递给了米沐。
“哎，又是一个软弱的女性。”
米沐接过来扫了一眼，立马皱起了眉头，一脸的愤怒。
每年电视台的求助热线总能接到被家暴女性的电话诉求，可以说在米沐的帮助下没有不被成功解救的。她痛恨家暴的男人，她同情女人的不幸遭遇，所以每当接到这样的求助时，她总会格外的上心，竭尽所能的帮助这些受害女性。
米沐拿起那张登记单，紧紧的攥着抿着唇离开了主任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隔断，小蕤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改稿件。看着黑眼圈明显的她，米沐越发的好奇，她觉得小蕤最近的状态确实不太对。
“小蕤。。。”
“师傅，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放心我会好好工作的，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问题，你放心我没事。”
方小蕤先发制人，还没等米沐开口她就已经把后话说了出来，小蕤应景的笑了笑，然后继续了工作。
“那就好。”
米沐的眼神中充满了失落，不知道从何时起，小蕤竟和自己疏远成这样，对于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徒弟竟然会相处成今天这样，失落的同时还伴着一种心酸。
每次看到小蕤，米沐就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所以她才会那么的对小蕤充满了希望，但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往往期望的越多失望的就越多，有时候你充满希望的那个人可能也是最令你失望的那个人。
按照上面的联系方式，米沐联系了那个电话求助者，两个人约在的电台附近的咖啡厅见面。在靠近窗边的角落处米沐坐了下来，静静的等着赴约者的到来。
“小姐，你好，需要喝点什么？”
服务生走过来询问。
“一会再点，我在等一个朋友。”
“好的。”
服务生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衣着普通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女性走了进来，她中等身材皮肤白皙，看起来很瘦，但是长的却很清秀。米沐猜到了她可能就是电话里的韩小梅，于是立马站了起来，那个女人也朝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米记者，我是韩小梅。”
米沐的被人熟知度还是很高的，因为作为记者经常在电视上出镜，所以自然有人会认出她。
“你好，快坐吧。”
米沐带着微笑。
“你喝点什么？咖啡？”
“我不喝咖啡，本来就睡不着觉。来一杯柠檬水吧。”
韩小梅有些不好意思。
服务生看到人来了，立马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
“一杯咖啡少糖加奶；一杯柠檬水，谢谢。”
服务生离开了，米沐的表情开始严肃起来。
“你多大了？”
米沐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没有多余的寒暄客套，也没有家常，她的表情十分的严肃。
“二十六。”
“他打你有多久了？”
“三年。”
韩小梅沉默了，她下意识的低下了头，眼神瞬间失去了光泽，她那副无辜惹人怜的模样是那么的让人心疼，可就是这样的女孩为什么就遇不到好的人，为什还要遭到家暴。
“他最近打你了吗？”
米沐的眉头微微蹙起，她一直在审视着韩小梅的神情。
韩小梅挽起自己的衣袖，米沐惊呆了，两个胳膊青一块紫一块，可想而知这只是冰山一角。米沐看完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白了一下眼睛把头扭向窗外。韩小梅立马把衣袖放了下来，收回了自己的胳膊。
“你为什么不愿择用法律去维护自己？”
米沐的双手搭在桌子上，俯下身子歪着头质问。
“我们有一个三岁的女儿，我希望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为了孩子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韩小梅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哽咽了几声，然后用手捂着自己的嘴。
“那你今天找我来干嘛？”
米沐挑了挑眉，眼中带着犀利的光，怒其不争。
韩小梅她用手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米沐叹了口气，撇了撇嘴把脸看向窗外。在她看来，哭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旁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怜香惜玉的去劝去安慰，而她却任凭对方哭着不管不顾。
不一会儿，韩小梅平静了下来，她擦了擦脸上的泪。
“不哭了，不哭我们接下来说事。”
米沐很平静的看向了她。
从米沐的心底来说，她非常反感这样的做法，明知道自己遭受了暴力却还要忍受。现在的法治社会，透明度这么高，一个小小的家暴怎么就解决不了，而且妇女的家暴问题全社会关注度这么高，为什么会忍受那么多年，不是自找的是什么？所以自己为什么要去安慰她？米沐更多的是为她的这种软弱而气愤。
“我老家在坤县的小山村，高二那年辍学就出来打工了，家里还有个弟弟读书，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来到这个城市后，我就来到了我丈夫开的小作坊打工，后来他就注意到了我，所以十九岁我就跟了他。那个时候他生意做的很红火，挣了不少的钱。等到我够了登记年龄我们就结婚了，他比我大十岁，对我也很好。自从我们结婚后我娘家的日子也得到了改善，他给我父母在村里盖了大别墅，并承诺供我弟弟上大学，以后给我弟弟结婚买房子。村里的人都夸我命好，找了个好男人，全家都跟着我借光。从此父母的脸上也有了光，以前我们家是村里最穷的，别人都瞧不起我们家，我和弟弟甚至还会遭到同龄人的欺负，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在村里抬起头来走路了。”
韩小梅顿了顿，喝了口柠檬水继续说。
“我曾经也一度以为自己的命很好，也曾沾沾自喜过，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看，上大学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没上过大学依然住别墅开坐豪车。但是在我女儿出生的第二年我丈夫的生意就出现了问题，他赔付了巨额的赔款，甚至都负债累累，家里的豪宅豪车都变卖抵押了。生意上的失败让他整个人的性格都变了，他开始暴躁易怒，每次喝完酒后都会打我，我告诉我自己这是他压力大，等他熬过这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
“后来呢？”
米沐赶紧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