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章成了
道理就是东风压倒西风,或是西风压倒东风。
每当有一人站立,这就意味着有两个北蒙人会永远的长眠于御北的荒草地上。
一段时间过后,只有五百人站立在草地上。
他们手中提着锋利的武器,上面沾染着鲜红的血液,血水顺着刀刃慢慢往下滴落,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血泊。
而他们的脸上则露出了残忍和冷酷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无情的光芒,仿佛在享受杀戮带来的快感。
为了活着,能对自己人下手的人又怎么会是心慈手软的人呢?
云霖看着断了一条腿,还拄着刀而立的幸存者吩咐道:“能治的就去治疗,不能治疗的就杀了。”
很快就有一队人进入人群中,对着他们认为的没救的人挥刀。
被砍到大动脉,止不住血的人不断的哀求:“我还有救,我没事!”
被砍断了两条腿的人大声辩解:“求求你们了,说好的杀了两个人的人能够活下来啊!”
王茂站在这位勇士的面前,无语的说道:“大哥,你肠子都挂在外面了,谁来都救不了你啊!”
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迷茫失神的双眼显示出内心极度的悲伤:“你们言而无信!我只是想活着!我的妻子怀孕了。
阿妈说他会是一个牛犊子。我还没见过他。”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王茂也很同情他,虽然他现在连老婆都没有。
但是并没有用,北蒙人的话再善,在背嵬军的心中也比不过军令。
在北蒙人祈求的目光中,王茂心软了,最终决定给他留个全尸。
一刀快速的划过他的喉咙,睁着眼睛缓缓的倒了下去。
“抱歉,刚见面就要说再见。”王茂将刀夹在手肘处擦干了血迹。
一旁的张毛也解决掉一人。
“这一战我只是略微出手,就到达了北蒙人的极限。”张毛大言不惭的说道。
战斗进行到了最后,张毛都开始无聊的打哈欠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战张毛确实是略微出手了。
“少在自己的脸上贴金金子。”王茂果断的打断了张毛的最终幻想。
张毛叹了一口气:“你说王爷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种东西凭空就造出来了。这就算给我十年我都造不出来。”
说着掂了掂手中的炸药包。
“要不然人家怎么是王爷呢!”陆溪在一旁搭腔道。
三人齐齐点头。
嘿!就是这个理!
既然是乱斗,那就突出一个乱字。那么这就意味着刀剑无眼睛。
云霖本来以为这一千八百人可以炼制出六百人的强蛊。
结果剔除救不了和断手断脚的,到最后只剩下四百人。
云霖站在山坡上冲着底下的人喊道:“兄弟们,休蒙城的战打完了,天台山口的战也打完。”
“一没让披红挂彩,二没有让大家立马回家看望爹娘。”
“为什么?因为菜就需要多练!”
“这一次我们打赢了,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比北蒙人强,我们只是接住了外物罢了,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这一次的胜利可以说很容易,也可以说很不容易。
因为这一仗几乎掏空了火药的库存,要是最后北蒙人还肯坚持战斗。那么双方就会进入肉搏时刻。
双方会在狭小的天台上隘里进行战斗,这将是一个绞肉机。
“但是我们最后还是打赢了。既然打赢了我们回家的时候要说什么?”
“我们打赢了!”
“我们是冠军!勇冠三军!”
夕阳西下,落日照耀在人们的脸上和肩头,像是一场金色的雨撒在人身上。
云霖挥舞手中的长刀喊道:“打赢了!凯旋!”
在这一战中活下来的将士们也喊道:“打赢了!凯旋!”
“回家!”
将战友们的遗体好好的收拾好,再将俘虏们绑起来,所有人这才踏上了回家的征途。
其实胜利是对于云灵这些人来说的,或者说是对活着的人说的。
凯旋不凯旋对他们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是夜晚。
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一具尸体上摸索着,不一会儿摸到了一个小布包,里面整整齐齐的叠着几张纸。
朝四周看了看,小心的揣进自己怀里。
对着安静的尸体说道:“小金子,我倒是要看看你平时都写些什么。”
小金子是一位想要读书的年轻人,他向往王爷给他们除去军籍的陈诺,他也想走出御北,但是现在他没有机会了。
那人钻进军帐里,这里有另外一个识字的年轻人,他接过那人手中的小布包,解开开始诵读里面的内容。
当读到他想去京城的时候,军帐中的人嘲笑他不知天高地厚。
当他读到他想娶一位一样识字的姑娘的时候,他们嘲笑他到死还是一个雏鸟。
他们就这样坐在一起,一块嘲笑别人的梦想。
军人虽然被视为国家和人民的守护者,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任何缺点或恶劣的行为。
每个人都是复杂多面的个体,即使是军人也不例外。
他们在云霖手上丢到了最初的痞里痞气。但在日常的生活中也会看不起小金子平日里的清高样子,背地里碎嘴子,处处刁难他。
那几张纸上的字确实很少,因为小金子认识的字也并不多,但每一行都是他的一个愿望和梦想,让人感到沉甸甸的压力。
而当他们读到最后一张纸时,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好几行字,仔细一看,却是重复的一句话:“我想活着。”
此时,再也没有人发出嘲笑的声音,因为他们意识到,嘲笑小金子就等于嘲笑自己。
每个人都沉默地围坐在篝火旁,耳边只有火焰燃烧木头时发出的噼啪声响,这种安静让气氛变得异常凝重。
过了很久,那个认字的人才打破了这片沉默,他大喊道:“真晦气!”然后将手中的纸张丢进了熊熊燃烧的火海里。这一举动似乎带着一种宣泄情绪的意味,他原本只是想嘲笑小金子,但最终却被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的遗言深深触动。
他们打仗是为了他们的好日子,他打仗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