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她是硬骨头
宋妙琪一腔怒火正盛,被他这诈骗一激,甚至都没有过脑子,随后抓起旁边桌上的砚台,就扬起狠狠地朝着楚逸之砸了过去。
楚逸之往旁边一闪,顺手还把楚适之给拽开了,站在他身后的人可没那么好彩了,虽然没被砚台砸中,但被砚台里剩余的墨汁淋了一头。
漫天的人声,都在砚台落地的脆响中消了音。
饶是见多识广的辰华长公主,也被这一出意外惊得呆了一瞬。
被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宋妙琪输不起,先撕了自己的亲笔手稿,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砸了墨砚,足够将宋家这几年费心费力帮她营经起来的好名声,丢得连渣都不剩了。别说她将来想问鼎后位,只怕现在想谋大皇子正妃之位,都有些困难了。
宋夫人强撑着没晕,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劲来,上前把宋妙琪给拽了下来,低喝一声道:“行了,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地方,还嫌丢人现眼不够是不是?”
宋妙琪被她这一喝,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她顾不上看四周的宾客是什么反应,扭头就朝着大皇子所在的位置看了过去,只见大皇子极不悦的拧起了眉头,眼里早已没有往日待她的那份温情了。
她怎么就这么傻,怎么能因为大皇子动心的那一眼,就被嫉妒冲晕了头脑,做下这样的傻事来呢。
冲动……对,她应该在这上头找描补。
宋妙琪当机立断的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喷出一口血来,身子也摇摇晃晃的摔了下去。
宋夫人看她吐血,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当即三魂七魄丢了一半,只不过是气的。真正想要描补有各种办法,可是琪姐儿为何偏偏选择这种最坏的一种方式呢?
她是能说被人下了药,从而让她情绪不稳,做出这样暴虐的事来。
可是她就不想想,是她说中了药,就是中了药的?
一桌的食物不只她一个人吃了,旁人无事,就她一个人有事?
就算她装得再像,大夫一来把脉,不就什么都露馅了吗?
再说他们现在身处在什么地方,有谁敢在辰华长公主府里给她下毒?
这么一闹,不管查不查得出问题,辰华长公主都得恨死他们宋家!
这辰华长公主虽然不是太后的亲生,皇上的胞姐。但她非常知识大体,而且从开始就站在皇上身后的阵营里,甚至是为了帮皇上笼络高家嫁进了将军府里。眼下高将军府里成年男子尽数战死在沙场上,整个高府只剩下两个多病体虚的男丁顶撑门面,皇上对她以及高家怜惜都不及,怎么会容人往她头上泼污水的?
不过,终究是亲生的,心里再气,也只帮着她把戏演下去。她忙上前扶住她,慌乱地道:“长公主,怕是琪姐儿的心疾伤了,府上可有休息的地方,容她休息休息。”
宋妙琪听她这么一说,不可置信的睁开了眼,对上宋夫人冰冷得可以把人冻僵的目光后,她吓得马上又闭上了,不敢再耍什么花招。
辰华长公主怎么会瞧不破宋妙琪这么点小手段,只是宋夫人自己开口说宋妙琪身身是有病,没有连累到她身上,她那气得发青的脸色才缓和了些。露出个淡淡的微笑,她对身边的姑姑道:“容姑,你领宋夫人以及宋姑娘去客院休息。”
容姑应了,带着两个婆子上前,帮宋夫人将宋妙琪扶起,然后带去了客院。
宋妙琪的举动是有些让人扫兴,但是与楚月瑛突然亮了那么一手的惊喜相比,如同落入大海的一滴水,并没有溅起多少水花来。
一些原本就对楚月瑛有心的夫人们,一个个瞧着楚月瑛的眼神如同看到了肥肉的狐狸般,家里有合适子侄的都不约而同的想要探一探楚月瑛的底细。那些原本还不清不愿,瞧不上楚月瑛的年轻未婚男子们,更是像一只只眼睛发绿的狼,死死的盯着楚月瑛。
楚月瑛人漂亮,是武定王嫡长女,被封为郡主,还是有食邑的那种,身上唯一的短板就是她的蠢笨粗俗,无礼无知。让他们嫌弃其粗俗,又不得不因她身上能带来的利益而被家族所逼。
眼下她身上那块短板都补上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僧多粥少,不先下手,只怕连个边也摸不到,又怎么会受宋妙琪引的些小插曲的影响呢?
当然,心里冒着酸水的各家姑娘们,一个个撕着帕子,恨不得能在楚月瑛的身上盯出数十个血窟窿来!
楚月瑛接收到那些裹着嫉妒的眼神,挑眉环视了一圈身边的姑娘们,挑衅道:“怎么,还有人想要跟我比?”见没有人开口,她又淡淡地道:“或者,你们想比其它的?”
宁香莲勾起了嘴角,不满的看了她一眼,认真的训道:“姑娘家,要知道谦虚。”还没等那些姑娘们心里舒服一会儿,她又道:“你总得给旁人留一些活路。”
噗……姑娘们都气得想吐血,这是直白的说,她们都不如楚月瑛吗?
不过再气又如何,她们中还没真有人了解楚月瑛,一直都以是她就是个草包,哪怕刚刚她只亮了一手,谁又知道她只是擅书,还是如武定王妃所说的那般,处处都有涉猎?
宋妙琪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还真没有人敢上前来说要与楚月瑛比试比试。尤其是以前常在背后拿楚月瑛不通文理取笑的几位姑娘,生怕被楚月瑛点到她们头上,更是脸胀得通红,半句也不敢吭声。
楚月瑛嗤笑了一声,娇媚的脸上仿佛鲜花绽开,应道:“王妃说得是。”
相信那些姑娘们恨她,会更恨王妃,王妃简直就是踩着她们每个人的脸皮上。
辰华长公主不得不出声打和场:“看来,安宁郡主应该是今天当之无愧的女宾魁首了,那今天的这些赏头可就归她了。”夫人们都笑着应着,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
辰华长公主让丫头将那些做为奖品的东西端过来,又抹了自己手腕上带着的一串红玛瑙珠放入其中,让人送到楚月瑛的桌面上。
楚月瑛连推迟都没有,就把东西给收下了,但她除了把之前宁香莲被人挤兑拿出去的血玉坠送到宁香莲面前,其它的都没多瞧上一眼,就让身后的丫头收起来。宁香莲径直把血玉坠塞进了楚月琳的手里:“你拿着玩。”
楚月琳可不跟她客气,直接就系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女眷这边消停了,但是男客那边为了争夺魁首,战斗激烈犹如油锅里滴入了水一般。有备而来的、临进抱佛脚的年轻才俊们,如同一只只展开尾羽的孔雀,作诗的作诗、写字的写字、作画的做画、甚至还有人顶着一干杀人的目光,直接就弹了曲凤求凰……
所有人表现完后,都眼巴巴的将目光落到了楚月瑛的身上,希望得到她的一个眼神。楚月瑛全程低着头与楚月琳说笑着,连眼神也没给那边半个,仿佛对面的“猴斗”一点也不好看,不值得她侧目。
眼见男宾那边相持不下,还有越闹越凶的趋势,辰华长公主没法子了,只得出声点将,将从头到尾都没参与的宁修之捞了出来:“宁探花,今儿这春光大好,本宫想请您做首诗。”
宁修之笑眯眯的起身,就以桃花林为题,做了一首四平八稳,也算不是佳作的诗,引得众人一致喝彩,甚至将魁首摁在了他的头上。
呃,想娶佳妻,先讨好大舅子总是没错的。
选出了魁首,等于桃花宴的过场就走完了,辰华长公主请众人挪到红喜院去看戏,至于年轻人私底下看对眼的,可以唤自家母亲/长辈,私下沟通沟通了。
宁香莲才起身没走十几步,身边就围过来了不少的夫人们,有的身边还跟着娇滴滴,面红羞涩的小姑娘。一个个笑眯眯的,七嘴八舌的向她做自我介绍,那态度客气得,像是想上来直接跟她认亲一般。
也是,楚月瑛是个袖里乾坤,谁知道那楚逸之是不是藏拙的?
万一是呢,那可是武定王世子,哪怕降一级承爵,将来也是个郡王。自家姑娘嫁过去,做不成王妃,也是郡王妃。与其等着楚逸之藏不住揭开底后,跟一帮人抢,还不如先去占个先极,说不定这一把就赌对了。
宁香莲虽然知道自家几个儿子从楚长铮再次能走出王府的那一刻起,就会成为人家盯着的对象,可是这般受人欢迎(馋)也是超出了她的预料。
太受欢迎了,还真不是一件好事。
“母妃。”身边的楚月琳轻轻拽着她的衣袖:“我……”
瞧着她一脸的焦急,还带着一抹羞涩,宁香莲马上客气的对那帮子夫人们道:“还请各位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众夫人们也都瞅到了楚月琳的焦急,不想得罪她们,个个都笑着说没事,一会儿再说,就极快的散开了。
瞧着四周无人,宁香莲才低声关切地询问:“怎么了?”
见楚月琳一脸吱唔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她干脆拽着她离开了青石道,径直走到旁边的桃花树下,“你悄悄告诉我。”
“说啊。”楚月瑛也跟了过来。
“我想去净房,我快憋不住了。”楚月琳极不自然地道。刚刚在席宴上,她瞧着那桃花甜汤好喝,就趁着姐姐上台去写字的时候,一口气喝了三碗。
“谁让你馋了,来前不是提醒你了,少吃少喝吗。”楚月瑛气得连拍了她好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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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香莲忙护着:“别闹,先陪她去净房。”说罢,她让青苹去把在路边假着的长公主府的丫头叫过来引路。
她们才转身没走几步,长廊里一个丫头冒冒失失的撞了过来,托盘里的一壶茶尽数淋在了宁香莲的裙摆上,
丫头吓得径直跪在了地上,哆嗦着不敢动弹,也不敢求饶。给宁香莲领路的丫头也白了脸,但还是保持镇定地道:“王妃,您要不要去客房换一套,府上也是给女客备有更换的衣裳的。”
宁香莲看了下自己深蓝色的裙摆上,出现了大片的黑色水渍,知道若是要继续留下来,这身衣服不换是不行的。若是为了一套衣服离开,倒显得有些过于小气。
而且……她也较好奇,这丫头弄脏自己的衣裳,到底是有意还是有意外?
她瞥了眼地上的丫头,对楚月瑛道:“你先陪琳姐儿去净房,随后径直到红喜院去,我换了衣服就过来。”
在她们三个中间,楚月琳才是最好下手的对象,而自己她现在这样子是虚弱的,但骨子里可不是好欺的。若有人要算计她,那就会知道她是一块有多难啃的骨头了。
“母妃,要不您先随我们过去,然后我们再陪您去换衣裳。”楚月琳都快急哭了,若是她不贪嘴,就不会有这事了。
宁香莲把她拽着自己的手扒开,在手背上安抚的轻拍了两下:“无事的,你们先去,我这样子被人瞧着了也是不妥的。再说,你们走了,我身边还有青苹和双喜呢。”
楚月琳看了眼青苹,一些话到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楚月瑛怕她再说出些什么,抢着道:“我们早去早回,省得王妃担心。”
领路的丫头原本想直接给楚月瑛她们指明去净房的路,自己陪同宁香莲去客院换衣服的。宁香莲拒绝了,让她陪同楚月瑛她们,她自己指了指地上跪着的丫头:“由她领我去客院就好了。”
眼面就两个长公主府的下人,至于先前领路的丫头,当着那么多夫人的面到她面前的,绝对比这个冒失丫头要来得可靠。
而且这个冒失丫头未必真是公主府的下人,她可不想让这人离开她的视线,省得真出了事,这人就找不到踪迹了。
楚月琳知道她主意已定,不会改变的,只得答应。她拽着楚月瑛的手,飞快的离开。
待她们走远,宁香莲才慢悠悠的看向地上的丫头:“还跪着做什么,不起来领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