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同窗了一年
萧阳点开穆春风发来照片，是个长相甜美的姑娘，眉眼和穆春风倒有几分相像。
早上，天还没亮，萧阳就到了穆春风的公寓。
她轻轻扣门，穆春风穿着睡衣开门。男人头发有一些凌乱，虽然还是棱角分明的那张脸，现在看起来却柔和了许多。
萧阳仅瞟了一眼，就很快收回目光，双手接住他递过来的钥匙，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穆春风也一句话没交代，见萧阳转身离开，用力关上了门。
关门声音很响，萧阳悚然一惊。
她顿住脚步，除了耳边的嗡嗡声，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萧阳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迷惑穆春风怎么气性这么大，都过去一天半了，还在为她离职的事情生气。
可萧阳不知道，他气得是她拒人于千里之外、冰冰冷冷的态度。
接机大厅里人满为患，萧阳看着微信上穆春风发的照片，探头探脑找刚下飞机的女孩。
周围的人慢慢散去，也不见人出来。穆春风只给了照片，没给电话，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萧阳拿起手机，正要拨通穆春风的号码，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道甜甜的声音，“阳阳姐！“
萧阳抬头，一眼认出照片里的女孩，同时又很惊讶，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她只不过是缔岚投资再普通不过的员工罢了。
萧阳冲她挥了挥手，女孩拉着粉色小号行李箱笑盈盈的走向过来，问道：“我哥让你来接我的吗？”
“嗯？”萧阳不知道这个女孩和穆春风的关系，被她这么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穆总让我来接您。”萧阳说。
“穆春风是我堂哥，我叫穆笑之。”说完，她又甜甜的笑起来，果真跟她的名字一样，是个很爱笑的姑娘。
萧阳不由得被她的笑容所感染，微微扬起嘴角，接过行李箱，“走吧，送您去穆总那里。”
“不去我哥那儿，直接送我回家。”
穆氏的别墅区离机场很远，把穆笑之送到家，再回市区，估计一上午就荒废了。不过，谁让她是穆春风的秘书呢，按他的观点，萧阳就应该无条件听从差遣。
萧阳抿了抿唇，“行，那走吧。”
坐在副驾的穆笑之，嘴就没停过，一直在跟萧阳说话。
“阳阳姐，你跟我哥是同学？”
车子高速行驶，萧阳紧盯前方，淡淡的回她，“嗯，小学，同窗了一年。”
“那怎么又不是同学啦？”
“不知道，这个你可以问问你哥。”
“他才不会跟我说这些。”她又侧头问，“你喜欢我哥吗？”
萧阳心头一震，手中紧握的方向盘忽地一颤，车身随之微微晃动，又迅速恢复平稳。穆笑之这话问的，真是匪夷所思。
“不喜欢，他是我的领导。”萧阳说这话时，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只是她的领导。
萧阳赶在下午上班时来到公司，刚踏进办公区，何小梅就跟李双双眉来眼去，“她不会又签单了吧？”
“谁知道呢，来这么晚！”李双双看了一眼走向工位的萧阳的背影，说道。
何小梅撇了撇嘴，“她怎么这么好命……你说她是不是真的在做那种交易？”
“废话这么多！不想干就滚！”突然一道严厉的声音出现在何小梅的办公桌上方。
何小梅猛地抬头，看见眉头紧锁、怒气冲冠的穆春风立在桌前，身后直冒冷汗，从座椅上弹起，连连道歉，“对，对不起，穆总。”
“下班前，我要看到你的离职申请！”
何小梅吓得向后一个踉跄，低声祈求，“总裁，穆总，我错了！求您别辞退我。”
穆春风向后退了一大步，“这事儿没得商量！”转而看向站在一旁，低着头，神色慌张的李双双，“还有你，罚6个月绩效，3000字检查，写不完别下班！再有下次，就不是申请离职这么简单了！”
“是是，穆总。”李双双声音颤抖，连连点头。
萧阳的工位离何小梅她们比较远，她只听到那个方向有说话声，瞥见穆春风站在那里，便又低下头工作。
穆春风路过萧阳时，脚步一顿，面色冷峻，沉声道：“来我办公室！”
萧阳放下手里的工作，随即起身，跟在后面。
总裁办公室里，穆春风坐在椅子上，将面前几个文件摔向桌面，“这是你出的投研报告？”
萧阳扫了一眼桌上的文件，便知那是开原建设的预审资料。见穆春风生气，多半是资料做的不好。
她回答：“团队三个人一起，不过主要是我的想法。”
“为什么偏向股权投资？”
“股权是趋势，而且投资周期相对较短，实业投资变现困难。”
“没错，股权投资是趋势，那你了解过他们的资金周转率和现金流吗？你列的这几家标的公司能覆盖时间成本吗？”
穆春风的发问让萧阳语塞，默默的低下头，时间成本的问题，她确实没有考虑到。
“拿回去重做！”
“知道了。”萧阳微微颔首，上前整理桌面上凌乱的文件。
穆春风双手交叉，靠在椅背上，盯着萧阳的动作，缓缓开口，“这次我没有针对你，是方案真的有不足之处。”
萧阳抬头，正好与他的视线相对，随即垂下眼帘，“明白。”她语气平淡，情绪没有起伏，依然是工作状态下严肃认真的投资顾问兼总裁秘书萧阳。
穆春风心中又生出一股无名火，将椅子转了180度，背对着萧阳，冲她摆了摆手，“出去吧。”
萧阳抱着一摞文件回到工位，根据穆春风的建议重新做方案，把那几个适合开原建设投资的公司分别做了分析报告。
所有工作处理完已过8点，萧阳伸了个懒腰，习惯性的在关电脑之前查看公司动态。最新动态只有一条，是何小梅申请离职的消息。
萧阳很震惊，她已经是公司的老员工了，收入稳定，根本没有辞职的理由。想到中午的时候，穆春风站在何小梅工位说事，估计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萧阳点进去看详情，离职申请只简单的说是个人原因离开公司。何小梅仗势欺人，总跟萧阳过不去，但她这个年龄离职，应该不好再找工作了，还挺替她惋惜的。
关掉电脑，萧阳起身准备离开，却突然感觉昏昏沉沉的，视线有些模糊。
这三个月，她经常加班到深夜，不是在办公室做方案，就是去拜访机构客户，估计身体有点吃不消了。
她撑着桌子，揉了揉眼睛，好一阵才算恢复正常。
这个时间点，大部分同事已经下班了。萧阳侧头看到总裁办公室的灯也是关着的，估计穆春风也不会再回公司处理工作了，简单收拾好桌面，跟许嫣一起下楼吃晚餐。
饭桌上，许嫣看出萧阳脸色不太好，关切地问：“昨晚没休息好吗？”
“最近加班累的吧。”萧阳双眼微闭，揉着太阳穴，语气略显疲惫。
“今天穆总又给你派别的工作啦？”
“嗯，让我接他妹妹，一个高中生。”
许嫣有些惆怅，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阳阳，穆总是不是对你太过严苛了。”
萧阳掀开眼皮，轻轻抿唇，“别担心，我能应付得来。”
许嫣虽然比萧阳大一岁，但她才刚毕业，入职也不过半年。相较之下，萧阳的社会经验更足。
“也就是你，如果是我，别说三个月，一周都忍不了。”说到离职，许嫣想起今天的公示信息，放下筷子，饶有兴趣地问，“公司刚才发的动态你看到了吗？”
萧阳抿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看向许嫣，“你说何小梅离职？”
许嫣使劲点头，“真是惊掉下巴！”
“虽然看不惯她的行事作风，但离职确实不是明智的选择。”
“就是说啊，她怎么就突然想不开了呢！”许嫣夹起一片山药放进嘴里，“对了，你之前说想重新找工作，怎么样了？”
“暂时不换了，手里几个项目还要继续跟进。”
“那就好。”许嫣莞尔一笑，“如果你换工作，我还真舍不得。”
两人边吃边聊，桌子边萧阳的手机轻轻震了一声，她没有理会。
半分钟后，手机连响三声。萧阳瞥向还亮着的屏幕，看到最后一条是穆春风发来的微信。她擦了擦手，点开手机，四条全是穆春风的信息。
【变态资本家】：在哪？来我办公室。
【变态资本家】：换手机号码？！
【变态资本家】：怎么不报备！
【变态资本家】：新号发过来。
她换新手机号，确实只告诉了许嫣。
看得出，穆春风此时在气头上，她手指快速在屏幕上点着，发过去自己的新号码，向他解释因为刚换的，没来得及报备，穆春风也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