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老虎仙

    护院很快就带着人牙子从后门回来了。

    人牙子姓刘，个子不高却长得十分壮实，满脸的横肉上布满了密密的麻子，大家都叫他“刘麻子”。

    高掌柜一边拉着刘麻子往院子里面走，一边小声的把现在的情况说了一下，嘱咐刘麻子务必谨言慎行，否则四殿下一个不高兴，就有可能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刘麻子听了顿时也紧张了起来，不停的的搓揉着粗短的手指，对着高掌柜连连点头。

    进了室内，刘麻子先是行了一个“五体投地”式的大礼，趴伏在地上磕绊着大喊了一声：“四皇子见安！四……四殿下吉祥！”

    炎四月向下扫了一眼跪趴在地上的刘麻子，只见对方放在地上的胳膊和手指都肉眼可见的微微颤抖起来。

    炎四月不屑的撇撇嘴：“起来吧，想必高掌柜应该也跟你说了把你叫过来是为了什么，赶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听听。”

    “是是是！”刘麻子一边不住的点头，一边从地上爬起来，左脚还不慎踩住右裤脚，差点一个没站稳又摔了下去。

    “额……大概三四个月前，具体时间小的也记不太清了……我那时候收完人正带着马车车队要回圣火城，突然有一个少年前来问路，问我圣火城怎么走，还问我这车队经不经过圣火，我想着正好顺路，也就好心捎他一程……”

    刘麻子讪笑着挠了挠头，只字不提当时他想要拐卖平安的心思。

    “那个少年自称叫平安，无父无母，说是在东海待不下去了，所以想去圣火城闯荡闯荡，见见世面，我一想，正好凌云阁常年收人，又是个大富大贵的好地方，于他一个孤儿来说也是个好去处，就把他一路带进圣火城，送到这儿来了。”

    刘麻子说完抬起手抹了抹额头和脖子上的虚汗。

    天知道这位四皇子因为什么问起那么个破落地方来的人，是与那少年交好还是交恶？刘麻子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就惹来杀身之祸。

    “你也不用怕我，只要你如实回答，我不但不会开罪于你，我还会重重的赏你！”炎四月说完停顿了一下，脸上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与这人有些过节，所以想要知道这人的来历，你且仔细想想，事无巨细，特别的不特别的想到什么就尽管说。”

    刘麻子一听原来双方是结了仇，心里明白这四皇子不是来追究他拐卖那少年的罪行的，顿时安心不少。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刘麻子转动着的脑袋瓜子，开始拼命回忆起来。

    “一路上他与其他人同吃同喝，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我有时候隐隐觉得他与别人也有着不一样……其他的男女孩童，少年少女不是哭哭啼啼，就是痴傻呆愣，但他一路上好似没事人一样，看着一点也没有离开家乡的恐慌……”

    刘麻子皱着眉头，绞尽脑汁的回忆着。

    突然，刘麻子抬手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对了对了，我们在回来的途中，遇到过一只大老虎，看着足足有两架马车那么大！”刘麻子说到激动处，双臂大张一左一右比划了一下：“我这一辈子第一次见那么大的老虎，拉车的马儿也都惊了蹄，开始摔车四处逃窜，我心想这次死定了，然后那只大老虎叼了个离他最近的人就跑了……”

    炎四月感觉自己脸上的微笑快挂不住了：“这件事和这个平安有什么关系？”

    “刚开始我也觉得是祖宗保佑，保佑我大难不死，可是半个月前我路过香草城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一个人，怎么瞅怎么像咚子，待我想走近再瞧瞧，那人一溜烟儿的跑没影了！”

    “咚子是谁？”

    “咚子就是那个被老虎叼走的男娃！”

    “你是说他被老虎叼走了，然后又出现在香草城？你莫不是老眼昏花看走了眼吧？”炎四月明显不信刘麻子的话。

    “殿下明鉴，我刘麻子干的是人头买卖，只要在我眼皮子底下过一遍，我一辈子都能记得，千真万确就是咚子！”

    刘麻子咽了咽口水，眼珠子转了转，低着头哈着腰对炎四月神神秘秘的说道：“殿下，我后来越想越奇怪，那么小的一个娃，明明被老虎叼走了，怎么还能好端端的出现在香草城，今天我算是明白了，肯定和平安这小子脱不了干系！”

    “何以见得？”

    “咚子是被他的赌鬼老爹卖给我的，一路上哭哭啼啼好不烦人，别人都不待见他，但这个平安特喜欢逗他，总是哄他，咚子在这平安来了之后也不像之前那么哭闹了……”刘麻子说到这里突然放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现在想着，这平安不会是老虎仙吧？”

    炎四月听完直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可有说过他从什么地方来？”

    “这倒没有……小的也没多问……”

    “他可有透露过为何要到圣火城来？”

    “只听他自己说来长长见识……”

    “你可有听过破尘山？”

    经过这么一番谈话，炎四月本也没有指望从刘麻子的嘴里听到什么有用的话了，谁知道这刘麻子皱着眉头，似乎是真的想到了什么。

    只听刘麻子迟疑着说道：“破尘山破尘山……打破世间……万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