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心城外狩猎
翌日，天气清朗。
安生被一阵拍掌声惊醒，伸了个超大的懒腰，舒展了下身体。
在圣火的这段时间日子过的实在有些凄凉，吃不好自然也睡不好，这是安生来这里之后第一个好觉。
被拍掌声吵醒的安生索性也不睡了，下床穿了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院内源凌正在池塘边假山旁的空地上舞剑。旁边的石桌旁坐了一个人，一身草绿色华服，正在看着源凌舞剑，一边看一边拍掌叫好。
此人正是王善，他今天一大早就来了，主要是来通知源凌十日后圣火宫将举办城外狩猎活动，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参加，圣帝特让人通知源凌也要如期参加，王善便揽下了传话这个活。
一进园来便看到源凌又在舞剑，就坐在旁边等着源凌。
王善正忘我的鼓着掌，突然有一个人走到了自己旁边，心里一惊，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胖胖的少年，而且还是个只着了白色中衣的少年。
王善还没有来得及表现出自己的震惊，就见少年状似熟稔的坐在自己旁边的石凳上，手拿起桌上的绿豆糕啃了起来。
“你是谁？”
安生没有看王善，而是转头看着正在舞剑的源凌，嘴里塞满了绿豆糕，大嚼特嚼一番咽下之后，才转头看着看王善：“我叫安生，你呢？”
“吾乃全胜大将军二子，王善。”
“幸会幸会！”安生自来熟般的拉着手握了几握，也不管自己手上还沾着绿豆糕的残屑。
“你是将军之子，应该是习武的吧？”
“自然。”王善一边斜了安生一眼，一边从袖子里掏手帕把手擦干净。
安生看到王善的动作也不生气，随口说道：“既然是习武之人，就这三脚猫一样的舞剑，怎么能入得了眼呢，看着花里胡哨，实则腕间不稳，脚步虚浮，丹田无力，不堪一击……”
王善不料这人竟然说的这么直白，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意图打断安生的话。
一旁的源凌虽然一直在上下翻飞的舞着剑，实则安生过来时他就发现了，并且一直悄悄关注着这边。
这些话自然传到了源凌耳里，源凌气息一窒，脚下打了绊，差点摔了一跤，险险稳住身形，也没有心思再继续练下去，草草收式把剑归鞘，走到石桌旁。
源凌把剑随手丢在石桌上，狠狠瞪了一眼安生，便转向王善问道：“今来所为何事？”
王善便把狩猎一事传达给源凌。
源凌神情冷峻，听完之后带着一丝讥讽的回道：“既然陛下的旨意，源凌便是爬也要爬过去的。”
王善自然听出源凌话里的讥讽，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转移话题到：“这人是谁？我好像从未见过”
“是我新收的贴身护卫。”源凌冷冷的说完，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正准备举起来喝，却被安生一把夺过去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源凌和王善的都面露惊诧，眼睛里同时有什么一闪而过。
安生喝完把茶杯放在石桌上，甚是认真的咂咂嘴品评道：“好茶，入口是温热的，入肚却觉得五脏六腑都清爽了起来，这是什么茶？”
“这是雪茶。”源凌沉声道。
“怪不得，雪茶雪茶，性寒凉也不奇怪了。你刚练完剑，不宜喝雪茶，不如喝白开水，温和。”说完笑着把桌上用来装白水的水壶拿起来，往刚才的茶杯里倒满了白开水，又捧起来递给源凌。
源凌看着这杯白开水，心里泛起一丝丝奇怪的感觉，但是他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又不愿在王善面前表现出来，只得看了这一杯白开水一眼，冷声道：“这是你刚才用过的杯子。”
说完也不接这杯水，重新拿了一个空杯，递到安生面前。
“好好好，给你重新倒一杯。”安生仰头把自己手里的那杯白水一饮而尽，又把源凌手里的杯子倒满。
王善在一旁看着，眉头微皱，脸上阴云密布。
源凌却像没有看到一样，喝完水转头就问：“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可以走了。”
这下把王善气的够呛。
其实昨天就听到下人来报说源凌带了一个乞丐回来，自己今天除了传旨之外，也是特地想过来看看源凌带回来的这个乞丐。
王善自问这几年对源凌不薄，平时交往也是带着几分真心的，自己频频热脸贴冷屁股，源凌却对一个陌生的乞丐比跟自己还要客气。
“源凌，我有事想和你单独说。”王善闷闷的说。
“安生，你先回房。”源凌还是很给王善面子的把安生支使开。
“好，那我把这个带回房间吃。”说完也不等源凌点头，便把桌上放的绿豆糕抱走了，还顺带把那一壶雪茶拎走。边往房间走，边用茶嘴对着嘴，往嘴里倒了两口茶。
王善看着安生进了房间关了门，面露鄙夷的神色，对着源凌不悦道：“你贵为世子，为何要自甘堕落，与这等粗鄙之人共处一室。这人举止轻浮，没有上下尊卑，不是做护卫的料子！”
“他虽粗鄙，现下却不会害我。”
一句话把王善堵得口不能言。
沉默良久，王善才又开口道：“源凌，你可能不信，我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
“想和现实相隔何止一个多尔湖。”
“源凌，你当真不能和我好好说话吗？”王善真的有些急了。
“我现在不是正在和你说话？你有话快说！”
王善无可奈何，想说的话语在喉头滚了又滚，想要咽下去，却又耐不住心里的煎熬，轻出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看着源凌说苦涩的问道：“你就不能从了他们吗？”
源凌显然没有想到王善直接跟自己明牌，惊诧的看着王善，王善也面露一丝痛苦的神色回望着他。
“不能，这是我对我父王的承诺。”
“那你可有想过你自己？你若不从，他们不会放过你，你父王把你扔在圣火快七年不闻不问，为了他，你甘愿放弃自己的命？你这是愚孝你知道吗？”
“我只知道我是源水的三王子，没有源水我便什么也不是。”
“可是就算你在圣火留下子嗣，你的子嗣也不一定能继承源水的源力啊！你看你父皇，你自己，你大哥二哥，哪个不是源水王室嫡亲的血脉，却没有一人拥有神力。你有没有想过，这也许就是古人编纂出来的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而你为了这个莫须有的东西，却要丢掉自己的性命，值得吗？”王善情绪激动的质问着源凌：“你还这么年青，还有大把的美好未来，你真的忍心放弃吗”
“那万一我的子嗣真的继承了神力呢？我岂不是成了源水的罪人？我有何脸面再见我的父王母后和王兄？”源凌沉声低吼着，看到王善还要再说什么，马上又问：“如若我从了，你确定圣帝就能放过我？”
王善只觉得心里一窒，要说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看着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的源凌，只能嗫嚅着道：“我会去求我的父亲和长兄，让他们去跟圣帝和太子求情，让他们饶你一命……他们都不是滥杀之人，肯定会答应的……”
源凌看着刚才还伸着脖子和自己争论的王善，此刻却像被霜打了的青菜一样，蔫了，心里觉得有一丝可笑，又有一丝心疼。
源凌努力遮掩住内心的情绪，冷着一张脸问王善：“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王善哑口无言。
“王大人的旨已经传到了，没有其他的事请回吧！”
源凌满脸冷漠的对王善下了逐客令。
王善呆呆望着源凌，曾经想好的劝解之语有千言万语却再也说不出口。
王善无奈的起身离开，却在走出几步后停住。
王善没有回头，源凌听到他轻声说：“你要小心这次狩猎。”
说完王善便不再犹疑，大步离开凌云阁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