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往事如烟

    等到那属于杜门主的气息如狂风般席卷而去，消失在远方天际，卫东才从深深的震惊与不解中缓缓回过神来。他怔怔地望着前方，心中满是疑惑，为何刚才自己会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禁锢一般，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那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力。虽然一开始是陆鸣拉他趴下的，但随后，他发现自己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控制，只能乖乖地趴在地上，那种感觉就像是田野间的老鼠遇见了狡猾的猫，除了惊恐，更多的是无助。

    “或许，这就是上位修士对低级修士的压制吧。”卫东心中暗自猜测，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挣扎。

    随着杜门主的气息渐行渐远，陆鸣也似乎从那种压抑的氛围中解脱出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沉闷一并吸走。他的脸色虽然仍旧苍白，但眼中的迷茫与困惑已少了许多，看来杜门主的存在对他来说，同样是一股不小的压力。

    门主离开后，卫东看到陆鸣站在原地，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卫东心中一紧，猜测陆鸣此刻可能在反思结丹的过程。他知道，一旦陆鸣开始深入思考，那自己之前编造的谎言便如薄冰一般脆弱，稍有不慎便会碎成一地。

    卫东最怕的就是陆鸣此刻想这些。他深知，虽然陆鸣在后边几次大循环中已经失去了自主意识，但整个过程回想起来，疑点重重，根本经不起推敲。尤其是陆鸣体内的生机来源，那绝非仅仅五行真气所能弥补的。没有生机，他那个时候的状态根本无法突破。

    卫东的心中乱成一团，他必须想办法将陆鸣的思绪引向别处，否则一旦他想起这些，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微笑着走向陆鸣，开始施展自己的“岔话题大法”。

    卫东在短暂的沉默后，问出了心中最为关切的问题：“师父，咱们的杜门主竟然是你的师父，这……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起过呢？”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惊讶与好奇，显然十分想知道这个答案。

    陆鸣听到这个问题，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深深地看了卫东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随后，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已经看透了卫东心中的所有想法。

    卫东看着陆鸣的笑容，心中不禁有些发虚。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小心思已经被陆鸣看穿，但此时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卫东在心里默默重复着这句话，试图给自己打气。

    “哥们儿脸皮厚！哥们儿不在意！”他反复告诉自己，要勇敢面对，不要在乎这些小事。

    陆鸣并没有在意卫东的这些小心思。他深知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隐私，而这些秘密并不一定要与他人分享，只要不危害到自己那便无所谓。

    因此，他并没有责怪卫东的刻意隐瞒，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仿佛一切都已经过去。

    而想到自己的师父，陆鸣的思绪如飘雪般纷纷扬扬，当提及师父杜门主之名时，他心头微微一颤，仿佛穿越了岁月的长河，回到了那个青涩而又充满憧憬的年华。

    他凝视着远方，眼中闪过一丝迷离，仿佛在追寻着那已经远去的岁月。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收回目光，望向身边的卫东，脸上露出了一丝悠然的微笑。

    “在周边的凡俗世界，双灵门是一个充满了神秘与传奇的地方。”

    陆鸣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有一种魔力能够吸引人的心神，“每隔四年，双灵门便会举办一次盛大的升仙大会。那时，无数城市、国家的目光都会聚焦在双灵门，希望能从中挑选出那些有灵根、有天赋的孩子，为双灵门注入新的活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我，就是在那样的背景下，被命运选中的人。六岁那年，我开始修行，便被测出是火属性亲密度特别高，有可能是火属性单灵根。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天生便与火元素有着亲密的联系，修炼火系功法将事半功倍。

    从那一刻开始，我成为了我们城市的天之骄子，被城主收为义子，享受着无尽的荣耀与宠爱。”

    陆鸣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笑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自己。

    “在城主府的那三年，我得到了金丹期城主的亲自指导。每一天，我都在努力修炼，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两年后，我已经达到了练气后期，距离筑基期只有一步之遥。

    然而，双灵门招收灵徒弟子只招收练气期的修士，所以我只能停止修炼，等待双灵门的人到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些回忆深深地刻在心中。“在城主府的第三年，我逐渐接触到了武技和阵图的世界。那些复杂的符文和神秘的图案，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吸引。我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每天除了少量的修炼之外，我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武技和练习绘制阵图上。”

    陆鸣的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激情和热血的年纪。“我能够感觉到，阵图之中蕴藏着一条通天大道。那是一条能够让我触摸到更高境界的道路，是我心中最渴望的追求。”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仿佛在为那段已经逝去的岁月默哀。“然而，我后来才知道这是我噩梦的开始。”

    在那之后，双灵门的升仙大会如期而至，城主亲自带领我，踏上了前往双灵门的道路。一路上，我心中充满了激动与期待，想象着即将在大会上展现的辉煌。

    当踏入双灵门的那一刻，我仿佛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庄严与肃穆。四周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云雾缭绕，宛如仙境。而双灵门的建筑则古朴典雅，透露出一种深沉的历史底蕴。

    在升仙大会上，我实力远超同年，如同初升的太阳，光芒万丈，照耀着整个会场。我的实力强大到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都显得游刃有余。我的对手们在我的面前，仿佛都变得黯淡无光，他们在我凌厉的攻击下，无法支撑过十招。

    我以无可争议的实力，轻松夺得了这次升仙大会的第一名。当我站在领奖台上，接受着众人的欢呼和掌声时，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荣耀和自豪。

    而城主也因为推荐了我这位杰出的弟子，得到了双灵门的大量奖励和减免了许多对宗门的贡献。他看着我，脸上洋溢着喜悦和骄傲的笑容，仿佛比我还要开心。

    我看着城主那喜笑颜开的样子，心中涌起了难以言表的满足和荣幸。

    之后，我以双灵门灵徒弟子的身份，踏入了这片修炼圣地，被检测出火属性单灵根，开始了我的修行之旅。

    灵徒弟子，这个身份在双灵门中独一无二。我们不同于其他弟子，只接受升仙大会中十岁以下、炼气期的修士中的前十名。这样的选拔条件，让我们在入门之初便备受瞩目。

    在双灵门中，灵徒弟子是一个特殊的团体，享受着特殊的待遇。

    十八岁前，我们只需专注于学习和修炼，无需承担任何宗门工作。每个月，我们都会领取到丰厚的贡献值，这是宗门对我们潜力的认可和鼓励。

    我们是宗门培育的最有忠诚度的核心弟子。这份荣誉，让我们倍感自豪。

    在修行的道路上，灵徒弟子不断追求更高的境界。若能在十八岁之前达到筑基后期，便能直接晋升为核心弟子，在双灵门中享有金丹期长老以下的最高荣誉。这不仅是实力的象征，更是宗门对我们努力和天赋的肯定。

    若是在十八岁前未能达到筑基后期，灵徒弟子也不会被抛弃。

    宗门会安排我们学习其他技能，成为在外代表宗门的管事。虽然不再以修炼为主，但仍然会是宗门的中坚力量。

    在双灵门的精心培养下，我令人瞩目的天赋展露无疑。

    仅仅在熟悉环境后的第十天，我便突破了练气期，成功筑基，这一成就让我成为了双灵门内部近百年来的第一天才。

    作为当时最优秀的灵徒弟子，我凭借惊人的天赋成功吸引了门主的注意。门主对我的潜力和才华给予了高度评价，并决定收我为亲传弟子。

    这一殊荣让我倍感荣幸，因为我成为了双灵门有史以来第一个在筑基期便被门主收为亲传弟子的存在。

    在门主的亲自指点和宗门修行资源的倾斜下，我的修为更是一飞冲天。五年内，我从筑基初期迅速突破到筑基中期，再到筑基后期，一路突破，势如破竹。我的修为增长之快，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

    结丹是修行路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也是通往更高境界的必经之路，我花费了一年时间为结丹做充分的准备。

    我修为进境神速，被宗门长老们一致看好，认为我将来必定会成为宗门的第一个元婴期修士，这无疑是对我天赋和努力的极大肯定。

    毕竟在当时，连我的师父杜门主都还只是一个金丹后期修士，迟迟无法突破。

    然而，就在这时我意外得知有至尊金丹的存在，便毅然决然地放弃了普通的结丹，去寻求更高层次的修炼目标。

    然而，修炼之路并非都是一帆风顺。

    为了至尊金丹，尽管我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但最终还是未能如愿，甚至连普通结丹都不能做到。

    这其中的挫折和失落，只有我自己能够深刻体会。

    岁月如梭，某一天，阵图反噬导致我体内灵气紊乱，无法凝结金丹的消息，如秋风扫落叶般在宗门中迅速传开。原本围绕在我身边的欢声笑语，那些曾经热情洋溢的面孔，此刻都如潮水般退去，留下的只有冷漠与疏离。

    我独自站在庭院之中，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风穿过树梢的沙沙声。那些曾经巴结我、讨好我的弟子们，此刻都避我如蛇蝎，仿佛我成了一颗随时会爆炸的毒瘤。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仿佛在看一个从天堂跌入地狱的笑话。

    那种从云端跌落至深渊的落差，让我心如刀绞。我曾经是整个宗门的骄傲，是家乡人民的荣耀，如今却成了众矢之的。每当夜深人静，我都会回想起过去的日子，那些欢声笑语、那些赞誉与掌声，如今都化作了深深的痛楚与无奈。

    年仅十五岁的我，本该享受着青春的美好与无忧，却不得不承受着如此巨大的压力。心中的苦涩如同黄莲，难以言表。每当我想起过去的日子，那些被众人追捧、被众人羡慕的日子，我的心都会如同被刀割一般疼痛。

    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我渴望逃离，渴望寻找一个可以让我重新振作的地方。双灵门的规矩，成为内门弟子后便可自由出入宗门，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收拾了简单的行囊，不辞而别，踏上了返回家乡的路途。

    因为我觉得，我并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家乡、还有亲人、还有那些永远支持我的人。

    回到家乡，我如游子归巢，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和慰籍。城主亲自率领众人打开城门，迎接我这远道而来的游子。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笑容，用那熟悉的乡音向我表达着关心和问候。家乡的人们用他们的热情和关爱，像阳光一样驱散了我心中的阴霾。

    为了庆祝我的归来，城主特意为我大摆筵席，庆祝的烟火照亮了整个小城。酒香四溢，欢声笑语不断，我沉醉在这份温暖与喜悦之中，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那三天的狂欢，让我暂时忘却了修行的烦恼和宗门中的纷争，我以为这就是真正的修士生活，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然而，当宗门的消息如同寒风般传入小城，我再次被现实狠狠地拉回了修行世界的残酷。人们开始议论纷纷，谈论着我被阵图反噬、无法结丹的传闻。那些原本对我充满敬意的目光，开始变得复杂起来，夹杂着同情、疑惑和惋惜。我感受到了周围人对我的态度微妙的变化，仿佛我再次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但却不再是那个令人羡慕的修士。

    城主，我曾视他为义父，他的询问让我无法回避。

    面对他关切而直接的眼神，我选择了坦诚，尽管这让我感到骄傲的心有些痛。

    “是的，我的身体发生了意外，今生估计是结丹无望了。”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显得那么无力。

    城主听后，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在我眼中渐渐模糊，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失落。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围绕在我身边的人开始逐渐散去，他们的笑容和热情都随着我结丹无望的消息而消失。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在那里，独自喝酒，独自醉。

    城主在问过我之后，便去闭关了，再也没有出来见过我。我开始明白，他结交的是那个有希望成为元婴期的我，而不是现在只有筑基期的我。失去了天赋的我，在他眼中已经失去了价值。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体验到“人未走，茶已凉”的滋味。

    宿醉酒醒后，我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酒精逐渐散去，头脑也恢复了清明。我望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受。逃避，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意识到，这个世界依然是实力为尊，没有强大的实力，任何逍遥都只是暂时的幻影。

    我深刻反思了自己的处境，明白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我意识到，我不能继续沉溺于过去的荣耀和辉煌，也不能逃避现实的残酷。我必须面对自己的困境，寻找突破的方法。

    于是，我回到了宗门，辞去了所有的职务。我选择了接任灵器坊主管这一位置，因为这里是我能够接触到我热爱的阵图的地方。我希望通过深入研究阵图，找到突破自己身体枷锁的方法。

    卫东疑惑的望着眼前的师父，眉头紧锁：“您不是门主的徒弟吗？为何没有向门主求助？”

    陆鸣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苦涩：“卫东，你有所不知。那时，因为我的失败，引得宗门长老对师父极为不满。他们认为，是师父对我的过分溺爱，导致了宗门资源的浪费。更有人想借此事为引，将师父从门主的位置上拉下来。”

    “那时的师父，虽然已是金丹后期修为，实力强大，但面对大部分金丹期长老的联合反对，他也无法强行压制。师父他焦头烂额，忙于应对各方势力，哪里还有心思顾及我这个徒弟？”

    “宗门内，关于师父可能要被重新确立的消息不胫而走，连宗门底层弟子都有所耳闻。我自然也听到了这些风声，心中无比内疚。我深知，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不愿再让师父因为我而陷入困境。”

    “所以，当我从家乡归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广场上宣布，我愿意散尽所有财产，用以弥补宗门的损失。同时，我也自愿断绝与师父的师徒关系，不想让他因我而受牵连。”

    “然而，师父并未出现回应此事，我以为师父默许了这件事情。

    直到后来，才有消息传出，师父闭关突破元婴期去了。宗门内的一切纷争，都暂时搁置，等待师父出关或是有其他决断。”

    “数年之后，师父成功突破元婴期，以绝对的实力碾压了宗门内的一切不和谐声音。然而，那时距离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一切已成定局。即使师父实力再强，也无法改变已经被大家认为是事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