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信任? 谣言
“我们必须一起”
姚步姽坚定的拒绝,苏景行有些奇怪,但也不反对
顾勋朗想了一会
“好,那庆黎由我负责”
“不,我也会负责庆黎”
姚步姽补充道
“既然你打算将这件事交给我们,那就由我说的算”
顾勋朗犹豫了一会
“你们有进展的时候,我要知道,甚至在场”
“可以”
姚步姽快速的跟他达成条件
苏景行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要跟自己一起,眼睛总是忍不住看过去
姚步姽示意一下,自己朝着庆黎的方向走过去
苏景行下意识的想要跟过去,顾勋朗拉住他
“就算是亲妹妹,也不用粘的这么紧”
苏景行一愣,有些不满的说
“她不是我妹妹”
这回轮到顾勋朗愣住
“那你们?”
苏景行一时不知怎么说明,最后只干巴巴的回答
“同伴”
顾勋朗沉默一会,又问
“那你喜欢她?”
苏景行下意识的反驳
“你很闲?有时间在这里胡说?”
顾勋朗表示了一下抱歉,转身离开了
留下苏景行一个人站在原地
我喜欢她?
顾勋朗的话在耳边一遍一遍的回放
苏景行不断想起又驳倒自己
我只是信任她,她确实聪明又坚韧,甚至长相也十分漂亮
苏景行猛的给自己一巴掌,收住脑海里跑偏的回忆
他们目标一致,配合默契,他只是因为方便,所以习惯性的听她的话,习惯跟在她身边
眼神老是看过去怎么了?脑海里总是想着她怎么了?
这是喜欢?放屁,这是信任
苏景行在内心严肃的讨伐那个有些动摇的想法,坚定的将自己的行为划为信任
庆黎在堂内把苏景行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看到姚步姽过来,问道
“小苏怎么了?看着不太对劲”
姚步姽只觉得对方还在因为提到父母失落,连头都没回,直接回答到
“没事,他刚好想起一些事,不太开心”
庆黎点点头,有些奇怪,但是体贴的没继续问
她又看向顾勋朗,对方已经又开始忙碌起来
“他到底是什么人?底下人都叫他顾大人,义父是司马,但是司马不是管兵的吗?怎么衙门轮的到他管?”
姚步姽解释到
“他亲生父亲是司寇,主管刑狱之事,但是他从小养在郭姜身边,跟郭家关系更亲近些,近两年被接回到父母身边接触司寇运作之事”
庆黎没忍住又看了两眼
“还是个官二代啊”
姚步姽说
“不过他父亲向来处事圆滑,他的行事作风倒是更像郭姜,刚正不阿”
像是想到一些事情,庆黎抽抽鼻子
“确实是个死脑筋”
“如今郭姜告病一年,就连司马之事大多也由他过目,他来查粮草案,倒是有几分底气”
姚步姽说完补充了一句
“所以他绝对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跟他说话时小心些”
庆黎点点头
“他跟你们说什么了?”
姚步姽看着跪在地上显得一些恐惧害怕对的徐阳,回答到
“让我们来查粮草案,他来负责人贩案”
庆黎皱起眉
“这人怎么这么奇怪?这么大的事就交给我们去办?他是不想查还是怎么样?”
姚步姽摇摇头,她对顾勋朗为人了解的不多
“但是这是个机会”
她看向庆黎
“顾勋朗这边就交给你了,尽量拖着他”
“好”
庆黎再次点头
“至于苏景行,我会看着他,确保他不会冲动”
苏景行这时刚好走了过来
听到她的解释,下意识的忽视内心的因为俩人一起行动引出的欣喜
姚步姽看到他过来,问他
“你有什么办法让他把话说出来?”
苏景行切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摇摇头
“说出来就是死罪,他不会说的”
庆黎想了想,问道
“那怎么办?严刑拷打?”
“顾勋朗那边走不通”
苏景行抱起双臂
“他是当年犯人的事说到底就是你的一面之词,私自用刑他不会同意的”
庆黎点点头,也是,她忍不住有些气馁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
姚步姽想了一会
“他不行,就让他找几个行的”
庆黎有些不明白
“什么意思?”
苏景行若有所思的问
“你要把他被抓的事宣扬出去?”
“啊,你的意思是要让那些人知道他被抓了,然后担心会有消息放出来,因此就会派人来暗杀他?”
说到这,庆黎有些迟疑
“但是我们最多就抓个杀手,能问出来东西吗?”
苏景行补充
“普通的消息不行,若想让来的人有用,那就得让他们好奇我们知道多少”
姚步姽多想了一点,这件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最好是让对方心慌,但是仍有余地
这样才会找人来探口风,而不是杀人灭口,她迟疑着开口
“我们得找个办法,让该知道的人知道”
“我有办法!”
庆黎这次出声
“我去找顾勋朗,让他解决这个问题”
苏景行一皱眉,姚步姽却点头赞同
“行,也确实该让他出出力”
庆黎得到肯定,起身就去找人
苏景行看着,语气有些不满
“她什么时候跟顾勋朗这么熟了?”
姚步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这么跟个老父亲一样?”
“什么老父亲,我那是怕她被骗,平时就缺心眼”
说道这里他又开始念叨
“那个顾勋朗一看就比庆黎聪明太多了,她被人买了还给人数钱,诶,你别走啊”
说完就朝着不耐烦听他念叨的姚步姽追过去
与此同时
庆黎走到正厅
顾勋朗还在看公文,看到她进来,语气温和的问
“怎么了?有什么进展?”
庆黎也不客气,直接坐到椅子上
“有个想法,我们想把徐阳被抓的消息隐晦的传出去,不能让他的同伙觉得我们知道太多,又得让他们起点疑心”
顾勋朗点点头
“然后呢?”
“然后就来找你了”
庆黎语气真诚
“只有你能接触到那些大官,我们怎么使劲也没办法”
“大官?你们怀疑是朝中有人参与当年的粮草案?”
他语气依旧温和,只是眼眸低垂,语气里多少有些试探,她会说谁?她又是谁派来的?
庆黎没想过这些弯弯绕绕,直接说道
“不然呢?那么大的案子,从粮草运送的路线到守卫换班命令,你觉得真是几个混混自己凭运气就做到了?”
顾勋朗被说的一愣
庆黎倒是不在意
“不过你信不信并不重要,把这件事做好就可以了”
说完就出去了
她前脚刚走,顾慷就从里面走出来
“这丫头说话也太不中听了”
俩人刚才就在商讨这件事,这丫头身份成谜,突然冒出来,又突然拿出粮草案的线索,很难不让人怀疑
没想到说道一半正主就自己就来了,顾慷只好先避开
顾勋朗倒是不在意,他将眼前的公文合拢
“她只是敢说实话,人人都知道当年边城案不对劲,但是人人都装做不知道”
他笑了一声
“装的太久了,差点就要当真了”
顾慷不敢多说,只好问点别的
“那她说的那件事,咱们怎么办?”
顾勋朗想了一会
“牢里之前有一批人贩子被投毒,现在有个活着的,叫徐阳”
“啊?”顾慷有些怔愣
顾勋朗只是问他
“我说谎了吗?”
顾慷摇摇头
“那就照这么去说吧”
第二日上朝
顾勋朗像以往一样穿着常服站在人群中
有些相识的过来打听
“最近都城不太平,就连衙门也出事了”
他降低语气,凑过来小心问道
“听说有人敢在你们那下毒,还死了不少人,真的假的?”
顾勋朗只是点头,丝毫没有隐藏声音的意思
“说来惭愧,是一批人贩子,抓到后不久就暴毙而亡,剩下的几个也都中毒而死”
那人有些惊讶
“一个都没剩下?这可是都城,什么人能有这么大能耐”
顾勋朗神色正常
“不过倒是有个活着的”
听到这话,那人又想仔细问问
就听到有个拉长语调的声音带着嘲讽传过来
“居然让人家杀到衙门里,到底是代行司寇之职”
他呲笑一声
“不过如此”
顾勋朗看过去,周围的人看到来人,里面变了脸色转身离开了
顾勋朗依旧温和有礼的看着他
“百少保”
百之江看了他一眼,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顾勋朗继续问
“少保说的是,在下不过代行司寇之职,只能在衙门尽心尽力”
他语气有些疑惑
“只不过此时少保应当随侍太保左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时间议论声音四起,还有些呲呲的笑声
百之江黑着脸
“太保自然是回到封地,他老人家行事还要向你报备吗?”
顾勋朗只是笑着摇头
“少保哪里话,在下自然没有这个权利,只是留少保在都城中可是也在代行太保之职?”
顾勋朗说完,抬头看着他,眼神里不是以往的温和,倒是犀利的很
“你,我何时说过自己代行,顾勋朗你什么意思?”
百之江有些恼羞成怒
顾勋朗点头示意
“既然不是,那少保只辅内政,还是不要打听太多了”
从头到尾,他都彬彬有礼,显得百之江十分窘迫
最后他只能在属下的引荐下离开
一时间左右喧闹起来,顾勋朗就这么站着不动,任凭周围人的讨论传到耳朵里
庆黎买了早餐回来,她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
“这地方怎么样?我特意叫富叔挑的,离哪里都进,还临着闹市”
苏景行早就起来,此刻正在练剑,他收起架势,一边过来准备早餐一边问
“富叔?张富?”
“对啊,现在馄饨铺子那边都是富叔在搭理,所以你们不用担心,钱管够”
苏景行皱眉想说话,但是想起昨天姚步姽说他像个老父亲,硬生生压住嘴角
拿起几个包子就要走
庆黎奇怪的看着他
“你干嘛去?”
苏景行头也不回
“小姽这两天醒的晚,起床也不吃饭,我给她送过去”
“哦,那你把自己的带上吧”
苏景行一听也是,转身拿起自己的份就要走,庆黎却跟在她后面
“你干什么?”
“一起啊?你不是去找小姽,我也去,我们一起吃”
苏景行不满的看着他
“你不会自己吃饭?”
庆黎一笑
“这话还是问你自己吧”
说完绕过他往屋里走
苏景行在后面不明白她的反讽,但是看见庆黎敲完门就进去了,他也连忙跟了进去
“小姽,吃饭了”
姚步姽早就穿好了衣服,但是还是趴在床上
庆黎走过去把她拉起来
“别躺着了,你这都洗漱完了,穿好衣服了还躺着,快起来吃饭”
姚步姽艰难的爬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桌子上吃饭
她有点起床气,也是最近才发现的,刚醒来格外不爱说话
庆黎却不在乎,一边吃一边说
“你们今天出门没?我早上出门一打听,衙门被投毒,还好救下一个犯人的事传的到处都是”
她喝口茶水
“已经有不少人说,那人是那个大户里面的逃奴,因为知道了主人家杀人放火,欺压百姓的证据,要被灭口,这才跑了”
“还说什么那家人把跟他接触过的人全杀了,连狗都不放过,总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苏景行听着觉得有意思
“也算说对了”
庆黎也有些感兴趣
“那个顾勋朗看着只知道公务公务,没想到办事这么接地气,这么语焉不详,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也不在乎,还挺厉害的”
姚步姽这会才算睡醒,那喝了两口粥
“消息放出去,接下来就是徐阳那边了”
她看向苏景行
“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来吧”
苏景行吃完最后一口面,表情严肃的说
“我准备好了”
牢房里
徐阳被关在这好久了,以往都是几天就出去,混够了再进来
今日不同,他不能也不敢出去
那些个同行进来两天就死了,死的痛苦至极,眼珠子瞪的远远的,手指死死地扣住自己的喉咙
他做过那么多坏事,见过那么多死人,那一幕却是唯一一个想起来就觉得毛骨悚然
他们为什么死了?他那并不聪明的脑袋不停地在想这件事,寻仇?还是灭口?他呢?与他有关吗?他会死吗?
他不敢离开这里,这些当官的又突然摸到了当年的案子,他这两天看谁都像要害他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另外,他一时间像是疯了,总是自己一个人蜷缩着躲在牢房的角落里
除了吃饭,更是谁都不搭理
牢房里的人总是来来去去,他被单独关在里面
今天又来了一个新人,徐阳的眼睛小心的从自己脏乱的头发里看过去
是个不认识的
他收回视线,低下头依旧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那人被关在了他隔壁的牢房
就算进来,手脚上的枷锁也没被取下来
他大大咧咧的坐下来,之后就没有动静
这倒是便宜了徐阳,他不希望任何人跟他搭话,紧张和恐惧让他无法判断对方的意图
直到放饭,旁边的男人才起身两口吃干净面前的米饭,男人又安静下来
天逐渐变黑了,牢狱里大部分烛火都会被熄灭,每到这个时候,徐阳就会心慌,黑夜总是容易发生坏事
他蜷缩着,谨慎的看着周围,手里攥着石头,随时做好把守卫叫来的准备
隔壁的男人已经打起了呼噜
整个牢狱是不是传来梦话和呼噜的声音
今晚太安静了,没有吵闹,没有争执,安静的不像是牢狱
啪嗒,啪嗒,有人的脚步声传来
是谁?
徐阳神经质一般瞪大眼睛,手里死死攥着石头,他想要嘶哄,想要把人吓走
但是他不敢,只能任凭冷汗浸湿自己的后背
啪嗒,啪嗒,脚步声更近了,他在朝着这个方向走
徐阳紧张的活动活动自己的双手,悄悄的蹲起来
火光从黑暗中映射过来,守卫特有的佩刀相撞的声音出现
火光照亮了他的周围,徐阳几乎是马上松了一口气
一张熟悉的脸就这么被灯笼映照着出现在他的眼前
“出卖了自己的同伴,说出当年的案子,就是为了这么活着?徐阳,你太让主人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