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旧颜换新颜
听罢谷芷平的话，上官笙彦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一脸迷茫。
褚云安因他中毒，莫非是那红衣鬼面女搞的鬼？
谷芷平道：“你身上有只蛊王。”
“蛊王？”上官笙彦更加迷茫了，那是什么玩意？难道他又在不知不觉中被人下了蛊毒？
谷芷平对上官笙彦一问三不知简直一言难尽，遂解释道：“褚云安身上的毒是来自于你身上。而你却因为身上有蛊王，可以说是百毒不侵，所以并无大碍。”
一语惊醒上官笙彦，他突然想到了地牢里的那个神秘男人，一脸恍然道：“我被关在地牢的时候碰到过一位前辈，他给了我一个蜡丸和一瓶毒药，蜡丸里的药丸我吃了，毒药早就用来毒死欺负我的人。那毒……”
想到这里，虿盆里翻滚的蛇虫鼠蚁让上官笙彦一阵寒颤，他吞了吞口口水接着道：“我身上的毒可能是从虿盆里带出来的。”
谷芷平听到“虿盆”时，眉头一挑，暗想上官笙彦可真是福大命大，被放任不管不顾那么多年依然坚强的活着，现在被人扔虿盆里还因一段莫名的奇遇险象环生。
谷芷平这时道：“还有件事，你得有心理准备。”
上官笙彦疑惑的看着他，只听谷芷平道：“你的脸……”
谷芷平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面铜镜，未将未尽之言说出。
上官笙彦疑惑的走过去……
上官笙彦看着铜镜中的脸，说不出什么感受。
一块黑色的坑洼不平的黑斑盘踞在上官笙彦的左半边脸，那是毒素堆积而成的。虽然有蛊王护体，但不代表他中毒后不会留下点什么。而脸上、脖颈间细小的各种咬痕都还泛着丝丝鲜红，那个应该是被扔进虿盆时被那些东西咬的。
怕吗？除了第一眼被吓了一跳，也没什么感觉。
痛惜吗？这张脸本就不是他的脸，没什么可惜的。反而因为这张脸倒给褚云安带来了无尽的麻烦。
想想，上官笙彦觉得挺可笑的，他终其两世都没能真正的拥有一张自己的脸，更可笑的是他连自己该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他问谷芷平道：“无名谷与药王谷师承一脉，你能帮我把这张脸换了吗？”
谷芷平一怔，“换脸？为什么？”
上官笙彦自嘲的笑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上官昊和沈清涟的儿子，可我却长得谁都不像，而像一个已经‘死’了十几年的人。不管怎样，我只想拥有一张属于自己的脸。”
谷芷平也挺可惜眼前的上官笙彦的，便点头应道：“这个没问题，等你身上的伤好后我们就可以进行了。你对你的脸有什么要求吗？”
上官笙彦无所谓的说道：“随便吧。”
想了想又道：“不要像他们。”
关于上官昊和沈清涟，他始终没有办法释怀，即便他们情有可原。
谷芷平一怔，很快明白上官笙彦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只在心中暗叹了口气，这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没什么好劝的。
褚云安是当天夜里亥时醒来的，是被渴醒的，上官笙彦就守在他床榻边。
“你醒了。”迷迷糊糊的上官笙彦被正要起身的褚云安闹醒的。
上官笙彦这一抬头，褚云安怔住了。很快，眸中怒气慢慢积聚，翻腾起来，暗想定是那个疯女人干的，他终有一日定要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
“你有哪里不舒服的？”上官笙彦见他没反应开口问道。他这会儿还没有完全清醒，自然没有注意到褚云安正死死地盯着他的脸看。
“水。”褚云安艰难的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来。
上官笙彦会意，起身去给他倒水。
褚云安喝了水后，两个人坐定，褚云安终忍不住抬手抚上上官笙彦的脸，万分怜惜道：“疼吗？”
上官笙彦笑着摇摇头，道：“你呢？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褚云安摇摇头，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这是哪儿？”
上官笙彦道：“无名谷。是无名庄的庄主救了我们，然后把我们送来了无名谷。”
褚云安乍一听无名谷、无名庄时，内心万分诧异。
这两处可都不是等闲之地，他们从不管江湖上的事。而江湖上却对他们三分忌惮七分崇敬。无名谷与药王谷师出一脉，医术却远比药王谷名声大，因为它涉及的疑难杂症够偏够诡异，甚至还涉及到苗疆的蛊毒等。
至于无名庄，世人一直都以为那是无名谷的一处庄子。但，事实却不是的。据闻那是五六十年前一个魔头的庄子，只不过刚好跟无名谷毗邻罢了。那些都是江湖秘辛，太过久远的事情了，暂且不谈。
看着上官笙彦的脸，褚云安很是心疼，他道：“等我们出去了，我一定替你报仇。”
上官笙彦一怔，看着褚云安脸上的坚定，眸中的狠决，他心里一暖，抬手摸摸脸，笑道：“你说这个吗？我其实并不是很在意。我已经拜托无名谷的谷主帮我换张脸了。”
“换脸？”褚云安先是一愣，随即了然，叹道：“这样也好。”
倒不是褚云安舍不得他的那张脸，上官笙彦顶着那样一张脸终究是个麻烦。再加上，褚云安内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不便言说的私心。
这边，褚云安、上官笙彦大难不死。
另一边，且不说江湖上武林各大派一边声势浩大的朝着前魔教紫云宫集结而去，一边找寻着褚云安的下落。倒是红衣鬼面女都快掘地三尺了，恁是没有找到褚云安，上官笙彦两个人的踪迹，整个人都快疯掉了。
前魔教紫云宫一处破败的宫殿里。
“滚。废物，都是废物。”红衣鬼面女再一次得到褚云安下落不明的消息，疯魔的将身前的桌子掀了，桌上物什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不远处跪着的黑衣人很识趣的赶紧溜，生怕接下来自己就会像那桌上的物什，身首异处。
“啊！”一声长啸，红衣鬼面女捂着头痛苦不已的蜷缩倒在身后宽大的坐塌上。
半晌，榻上蜷缩着的人发出细细的，压抑着的，痛苦的呜咽声。她抱着头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突突的，仿佛随时要爆裂一般。
约莫半盏茶时间后，红衣鬼面女脱力般的舒展开四肢，一动不动的，仿若没了生息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红衣鬼面女又蜷缩起来。不过，这一次，她是进入了梦乡……
……
“你说什么？”
梦里，看不清面容的少女惊声质问着眼前不惑之年的男人，语气里掩饰不住的难以置信。
“你要把我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我不嫁，死也不嫁。”
啪。
回应她的是不惑之年男人的一记巴掌以及呵斥，“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由不得你。”
“你打我？”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少女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父亲不仅要把她嫁给一个糟老头子，还打了自己。
“我不嫁，死也不嫁。”她哭着嘶喊着转身跑了出去……
……
画面一转，少女摸进了一处院落。
院落里晒着各种药草，墙角堆叠着大大小小的陶土罐。
少女身手敏捷的窜进了院落里三间房屋最左边的那间，满墙掌心大小的白玉瓷瓶，少女小心翼翼的挑选着自己想要的，很快又离去了。
直到少女离开院落，少女出来的那间房走出来一个男人，目光沉沉的看着远去的少女……
……
少女把自己一丝不挂展现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羞/涩而欣喜的脸上不知道因为男人说了什么而一下子惨白无血色……
……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声，坐榻上沉浸在梦乡中的红衣鬼面女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