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三七归来
褚云安、上官笙彦这边算是消停了，而三七快马加鞭直往云城天下第一庄去，第三天傍晚才到。
“笙彦呢？”
沈清涟首当其冲冲到三七面前，一把抓住他，焦急的问。
三七一脸疲惫，嗓子眼干得如烈火灼烧，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阿涟，先让三七下去收拾一下吧。”
上官昊上前拥住沈清涟。沈清涟这才发现三七狼狈不堪。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
沈清涟放开三七，一脸歉意。
“千珏，带三七下去洗漱用饭。”
上官昊吩咐儿子道。
上官千珏应了声“是”，就领着三七下去了。
约摸一盏茶时间，两个人就回来了。
“二少爷跟褚云安在一起。”
三七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花子怒急问道:“他当真还活着？”
三七点了点头，接着道:“是的，他还活着。二少爷，二少爷他……”
三七说到这里神色有些古怪。
“他怎么了？”
沈清涟急道。
三七有些犹疑，咽了咽口水，这才说道：“二少爷很好，他一门心思认为褚云安就是，就是他的生父。”
啪！
沈清涟气急，拍案而起，“狗屁！笙彦是谁的孩子我能不清楚吗？他当真敢认笙彦我就废了他。”
“这是褚云安交予属下的。说谷主一看便知二少爷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三七把信交给花子怒。
花子怒接过，越看越心惊。
沈清涟有很不好的预感，他从花子怒手中夺过一看，只觉得双眼发黑，一下子失了力气般站都站不住。
“阿涟。”
上官昊赶忙上前扶住人，拿过他手中的信，一目十行，也不禁睁大了眼。
“太恶毒了，简直太恶毒了。他只是个孩子啊。”
沈清涟拽着上官昊的手，泪眼朦胧。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世间竟有如此恶毒之法，更难以想象的还是那幕后之人怎会如此丧心病狂到此等地步。
褚云安的信全数将药翁对苗疆蛊毒“噬”的叙述，以及如何让上官笙彦的脸塑性成特定的面貌一一道来。
沈清涟敛了敛情绪，问三七道：“他们现在哪儿？”
三七道：“我让药王谷的人随时留意着他们的，现在在洪城。”
沈清涟道：“我要去把笙彦带回来。”
上官昊上前拥住他，道：“明儿一早就出发。”
随即，花子怒、上官千珏也纷纷表示一同前往。
……
江南的雨细如牛毛，雾蒙蒙的，总叫人醉在一汪轻愁中。
但，总有例外的。
“姨娘，姨娘，你快点。”
粉衣双髻的女童蹦跳在白墙青瓦巷中，不惧这飘零的细雨。
“你慢点，别乱跑，可下着雨呢。”
身后打着伞小跑着追上的美妇人稍稍有些气喘。
“快点快点，晚了，糕糕就卖完了。”
女童急得直跺脚。
美妇人笑道：“不会的，姨娘已经跟老板说过了，要给我们家囡囡留着的。”
女童高兴坏了，“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
女童原地蹦跳欢呼着，“姨娘真棒，姨娘真棒。”
画面一转。
“姨娘，姨娘，你在哪儿？”
与姨娘在人群中失散的女童急得快哭了，伸长脖子四下里张望着。
这时，一直在墙角根盯着女童的灰衣男人大跨步的朝她走来。
“小姑娘，我带你去找你姨娘啊。”
男人说着，一把捂住女童的嘴把人抱起就窜进了小巷中……
男人在小巷中七拐八拐走了约摸半盏茶的时间，来到了城南的乞丐窝。
“你这个坏人，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女童刚被放下就指着男人大骂道。
男人笑道：“是吗，我好怕呀。”
“哟，又得一个。”
这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个胖大婶。看见女童穿得好又漂亮，忍不住上手一番查看。
“放开你的脏手。”
女童拼命的挣扎，奈何力气太小。
“诶，老婆子，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把药给他们吃了，省得半路闹腾，我这就去把马车赶来。”
那男人叮嘱道。
“知道了，你快去吧。顺道整点吃食咱们路上吃。”胖大婶一边扒拉着女童，一边说道。
“不错不错，这个能卖个好价钱。”
胖大婶乐不可支。说着就把女童跟小鸡崽一般拎进屋去了。
“呜呜呜，娘，我要娘。”
“爹爹，爹爹，我想回家呜呜呜…”
女童被扔进后堂的柴房里，里面还有十多个小孩，大的和她差不多，小的也才三岁而已，哭喊成一片。
原来，这对男女是拐孩子的拐子。
“吵什么吵，再吵我把你们的舌头割了。”
胖大婶凶狠的喝道。
小孩子可不是你凶他就能听你的，这一吓唬哭得更凶了。
胖大婶烦得眉头紧皱，也懒得再骂。从怀里摸出一个褐色小瓷瓶，倒出一粒黑黑的药丸，一把揪起一个小孩，不顾他的挣扎把药塞进他嘴里，然后丢回去。接着一个孩子，一粒药丸，渐渐的，那些吃了药丸的不哭不闹没了精神，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咔咔。
这时，屋里的角落里突然传来很突兀的响动声。
起先，胖大婶也没注意。直到声响越来越大，还没有被喂药的孩子都纷纷往后退，盯着那处看的时候，胖大婶这才回身看去。
咔咔，刷啦啦。
墙角原来是个半人高的土堆块，这会儿哗啦哗啦的一层一层掉落。
胖大婶心里只发怵，不自觉的咽了咽口口水。
刷啦。
突然，一双蓝幽幽的眼睛睁开了。
“啊——”胖大婶一声大叫，吓晕了过去。
“啊！”大点的孩子吓得一哄而散跑了出去。
随着泥块的脱落，很快露出一个人来。那人动作缓慢，像是老大爷一样慢慢的站起身来，不紧不慢的抖落身上的沙石。
半晌，等他抬头的时候，这才发现除了昏睡一地的小孩，竟然还有一个小孩正好奇的盯着他看，脸上没有一丝害怕。
他用憋足的中原话说道：“小孩，你还不快回家找娘？”
……
“啊！”一声惊呼，伏在桌上睡着的红衣女人梦中惊醒，她喘着粗气，满头大汗。
半晌，她平复心绪后，笑了，很瘆人，还带着满腔恨意，“师父，好久没梦见你了呢。”
“主子。”
这时，门外传来属下的声音。
“进来。”
门外的人依言推门而入，将一封书信奉上。
红衣女接过，打开，信中说，林靖阳已死，褚云安还活着，与上官笙彦已经相认。
“啊——”
红衣女人一把掀了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她恨声道：“死了，就这么死了？没用的废物。”
唰啦。
红衣女人长袖一挥，靠墙架子上物什又被掀落，摔了一地。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癫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活着，活着好啊。哈哈哈，这样就更有意思了不是吗？哈哈哈。”
……
紫云宫，十几年前何等的风头，即便它是无恶不作的第一魔教，却也是门庭若市，而今荒废破败笼罩着一片凝重而诡异的气氛，仿佛与世隔绝的幽冥之地。
高耸的宫墙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给人一种莫测高深之感。
阴沉的傍晚，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宫道间，有一个瘦削不修边幅的人影，在这幽深的宫殿间游荡。
他的步履虽轻，却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悠然，仿佛对这片鬼域般的存在早已习以为常。
他的眼神深邃，透着一股渗人的凌厉，令人不禁对他心生恐惧。在这废弃的紫云宫里，他的存在仿佛与这片鬼域融为一体，成为这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那人突然停住脚步，咧着嘴，露出森森白牙笑道：“来了就别躲躲藏藏的了。”
话音刚落，红衣鬼面女妖娆的身姿出现在他百丈之后。
“大公子，久仰大名啊。”
红衣鬼面女巧笑嫣然。
那人听到来人这么称呼他，轻笑一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说事。”
“褚云安，没有死。”
话音刚落，那人嚯的一下转过身来，一脸不信，“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