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雪夜马车
夜雪渐大,幸而有着周边林木的掩护,虽说没有完全地起到遮风避雪的作用,但也能够勉强稳住被雇主一行人所架起的三座帐篷,只是需要有人不时地去弄掉帐篷顶上的积雪,避免帐篷被积雪所压倒。
今夜亦是如此,虽然雇主的一行之中,派出了三名精壮的汉子值夜,但镖局之中出了刘江镖师那一次近乎全军覆没的事情之后,走镖在外,现在都是要求有三名镖师轮候值夜,今夜自然也是不例外。
不同于上次,张寅和常连已经有着初武中期的修为,也是被安排在了轮值之列。
此时此刻,夜色已深,大雪簌簌地落下,砸落在树枝与帐篷、地面之上的积雪,传来噗噗的声响,张寅站起身,脱离了篝火的笼罩,走到了外面的雪地之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略带彻骨寒意的空气,略微活动了一下盘坐得有些麻木的手脚。
目光微凝,看向了那白日了数次陷入泥地的另外两处马车,张寅心中略感疑惑,脚步移动之下,向着伫立在雪中的马车缓步走去。
“咯吱”声响起,是张寅的脚下踩实了积雪所致。
看了眼另外两名值夜的镖师,张寅脚步未停,继续迈步向着马车走去临到近前了,张寅倒也没有上手进行查探,毕竟镖师虽然在护镖,但是也不能肆意的窥探雇主的隐私。
“谁!”一声低喝从马车的另一面传来,透过风雪,一头戴蓑笠之人映入张寅的眼帘之中,此人张寅记得清楚,正是雇主一行人之中,被安排的值夜之人,只是没有想到此人没有带走温暖的篝火旁边,反而静守在雪夜之中,瞧其蓑笠之上的积雪,显然在外面待了已然不少的时间。
张寅停下脚步,此人身负内力,而且绝对不低!
这是张寅的第一感受,毕竟这雪夜的寒冷,若是没有内力进行抵御,实难在夜色之中待这么久。
“哦,是你啊。”那人见到是白天打过照面的张寅,语气略有放松,口中哈出了一道白烟,咧着一口白牙笑道。
“小哥,这夜晚怪冷的,可不要在外面闲逛。”那人笑了一句,身形一闪,张寅看得清楚,发现此人竟然是栖身在了马车的车顶之上。
张寅目光微凝,此人突然施展的这一手,更加让自己确信了此前的猜测,这些护卫,果然都是有着不弱的身手!
张寅笑着应了一声,跺了跺脚之后反身走回了帐篷之内,目中余光见到,那另一处的马车车顶上,似乎同样有着一个头戴蓑笠的阴影。
后半夜时,那钱姓镖师钱尧以及另外两位接替值夜的镖师走了出来,钱尧口中低声骂咧咧地说道:“这该死的鬼天气,今天竟然这么冷!”
骂完了这句话,钱尧和另外两位镖师紧了紧衣领,先是走到雪中醒了醒神,而后才是走到那篝火之旁,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了天。
而张寅三人则是回到那众人歇息的帐篷,胡乱寻找了一处地方,找到被褥裹在了身上,便是休息了起来。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张寅虽然没有觉得影响到自己的休息,但一闭上眼,便是想到了那静立在大雪之中的两座马车,不知道其中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那为首的中年夫妇,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有着武艺高强的护卫之后,还是要找镖局的镖师进行护送,一时间也是难以入眠。
略起身,张寅盘膝而坐,干脆静坐修炼了起来,反正修炼也是能够恢复精神,只是没有睡觉那般效果好。
静默之中,归海三式的内功心法缓慢运转而下,这两日的时间颇为的充实,张寅还没有来得及去检验自己是否已经彻底悟透“一往无前”的真谛,也暂未知晓自己能够开始练习下一招纵横百转。
张寅只是知晓,自己的内功心法运转之下,速度像是有快上了些许,也不知道是否是那赤宏果的药效尚未吸收干净的缘故。
一夜时间,并无意外的发生,张寅思绪百转之下并没有休息,幸而归海三式的内功心法有着蕴养精神的效用,张寅虽然略微感觉到有些疲惫,但也并不大碍。
晨光之下,收拾行李的收拾行李,收拾帐篷的收拾帐篷,雇主的仆从们,一切都在井井有条的操持着,镖局的众人,倒是被照顾得有些不太适应。
扫除了积雪,借着马匹之力,众人合力之下,再次将那负重的两辆马车给推到了官道之上,看着深深的车辙印记,张寅的目光之中,疑惑之色渐浓。
张寅还是觉得去问问清楚,走到了林飞的身边,轻声问道:“林师,李镖头有没有说此次走镖所押运的,是什么东西?”
林飞偏头,见是张寅,心中倒也知晓张寅近期在一众习武少年们之中的表现, 且李镇远李镖头显然很是看重此子,当下便也回道:“并未透露是什么东西,但是雇主所讲,此次走镖,只需护卫雇主一行人的人身安全,其他不用多管,也无须多问。”
张寅听在耳中,疑惑更深,怎么感觉李镇远李镖头似乎是知道点什么的样子,不过自己乃是镖局之中习武的少年,再加多问,但也显得过分了。
张寅沉默之中退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眉头轻轻皱起。
“嘿!张寅,想什么呢?怎么样,接受我的挑战了吗?”
身旁一道令着张寅想要翻白眼的声音响起,那常连又是凑了上来。
瞧见常连那精气神十足的模样,张寅暗道,昨夜果然是你小子的呼噜打得最响!
张寅干脆闭上了双眼,没有去理会常连的纠缠。
瞧见张寅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常连的嘴角抽了抽,面上露出受挫的神情,但转瞬之间又是面色一定,闪过坚毅之色,口中更是喃喃道:“我一定会打败你!”
张寅自然是听在了耳中,嘴角抽了抽,但是很好的掩饰了下去,否则被常连看到,定然又要说上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