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翻新
夜幕逐渐降临，崔郅担心两人归途安危，极力挽留他们在家中留宿。两人再三推辞，最终还是应允了下来。
文陶兴奋异常，拉着两人闲聊，一直聊到深夜，阿霖好说歹说才将他劝去休息。
崔郅原本为柳寒笙和林瑾瑜安排了两个房间。然而，老天爷似乎有意帮衬柳寒笙，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
柳寒笙因惧怕打雷，顺理成章地留在了林瑾瑜的房间。
林瑾瑜搂着柳寒笙躺在床上，关切地问：“寒笙，你会害怕吗？”听着外面的雷声，他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不会，瑾瑜哥在，我就不会害怕。”柳寒笙尾调上扬，尽量让自己的话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可林瑾瑜简直是个钢铁直男，面对柳寒笙的有意勾引，竟然毫无反应，还大言不惭地安慰道：“等寒笙再长大些，就不会怕了。”
柳寒笙毫不气馁，继续软糯地说道：“那长大些瑾瑜哥还在吗？”
林瑾瑜摸了摸头，自信满满地说：“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五十年我都在。”
柳寒笙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但还是温柔地问道：“我是说瑾瑜哥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吗？”
“当然了，等我们攒够了钱，我们就去江宁，我还要给寒笙娶媳妇呢。”林瑾瑜憧憬着未来，心里乐开了花。
听到这，柳寒笙一脸黑线，心里暗暗吐槽：好得很，真是好极了，还想着给我娶媳妇，这辈子都攒不够去江宁的钱了。我说的！哼╯╰
柳寒笙气鼓鼓地转过身去，不再理会林瑾瑜。
窗外突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雷声，林瑾瑜急忙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柳寒笙。
柳寒笙感受着身后人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心中的那点怨气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抹红霞渐渐爬上了他的脸颊。
罢了，他想去江宁，就陪他一起努力攒钱吧，至于娶不娶媳妇，他应该不会逼迫自己。
这样想来，心情也宽慰了许多。况且最起码，瑾瑜哥哥暂时没有娶媳妇的打算……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夜，第二天却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清晨，林瑾瑜和柳寒笙向崔郅请辞，途中遇到阿霖指挥着一行下人抬着一块巨大的木板。
林瑾瑜好奇地拉住阿霖问道：“阿霖，这是要干什么？”
阿霖毕恭毕敬地回答：“回林公子的话，这是拓板，有两个字拓错了，这个板已经废掉了，老爷吩咐拿去柴房烧火。”
看着这么大的一块拓版要被拿去烧火，林瑾瑜心疼不已，不禁摇头叹息：“雕版印刷真是浪费啊！”
忽而，他眼前一亮，心想：活字印刷的成本可要低多了啊！
想到这里，林瑾瑜拉着柳寒笙快步去见崔郅，拱手作揖道：“文叔叔，早啊！”
“瑾瑜，寒笙，你们两个起得真早啊！我家那小子还在睡懒觉呢，每天都要等到太阳升得老高才起床。”崔郅说着，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无奈。
“文叔叔，我以前是猎户，习惯早起。对了，文叔叔，我刚才看到阿霖他们把拓板送去柴房，这样是不是太浪费了？”林瑾瑜皱了皱眉。
崔郅叹了口气，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办法啊，错了一个字，整版就都不能用了。”
林瑾瑜沉思片刻，胸有成竹地说：“文叔叔，我有办法降低印刷成本。”
崔郅眼前猛地一亮，忙道：“瑾瑜，快说来听听。”
“这个，我还真说不好，”林瑾瑜挠了挠头
“这样吧叔叔，我回去做出来，下次来的时候带过来，给您看看如何？”
“好！瑾瑜，真是大才啊！”崔郅不禁感叹。
林瑾瑜连连摆手，愧不敢当：“不敢当！不敢当！”
“若是瑾瑜真的能降低印刷成本，倒也算是帮了我们文家一个大忙了。”崔郅笑着说。
正说着，文夫人走了过来，笑吟吟地说道：“两位侄儿也在，正好，咱们一起用个早膳吧。”
林瑾瑜和柳寒笙赶忙落座，齐声说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婶婶。”
“刚刚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刚坐下，文夫人便好奇地问。
“婉君，刚刚瑾瑜说他有办法降低印刷成本呢。”崔郅边说边给文婉君夹了一筷子菜，声音温柔。
文婉君眼睛一亮：“瑾瑜当真有办法？”
林瑾瑜点点头：“瑾瑜回去便做出来，待下次过来带给婶婶瞧瞧。”
文婉君有些激动，印刷成本一直是她心头的一件烦心事：“瑾瑜若是真有办法，我文家必有重谢。”
林瑾瑜看了看柳寒笙，然后说道：“婶婶，重谢倒也不必，只是瑾瑜确有一事相求。”
文婉君笑着说：“瑾瑜，但说无妨。”
林瑾瑜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寒笙与我无血缘之亲，却有夫夫之名。”
两人倒也不觉得意外，毕竟林瑾瑜家境贫寒，娶个男子为妻也并非什么稀奇事。
况且文婉君常年经商，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两人的关系。
“瑾瑜的意思是？”崔郅有些好奇。
“我想请叔叔婶婶帮忙，为寒笙脱去奴籍。寒笙不该是奴籍，可我二人出身贫苦。
即便如今稍有积蓄，也无处寻人帮忙。实在没有办法为寒笙脱籍。”林瑾瑜无奈地说道。
文婉君爽朗的笑道“这对我而言并非难事，下次来是带上契书，婶婶自有办法。”
林瑾瑜感激涕零，而柳寒笙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实则内心惶恐不安，他暗自思忖：倘若脱籍，自己还能陪在瑾瑜哥身旁吗？
饭罢，林瑾瑜与柳寒笙向崔郅和文婉君辞别，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家。
到家后，二人目瞪口呆，昨夜的倾盆大雨致使房屋再度漏雨，此时屋内满地积水。
两人面面相觑，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奈。
林瑾瑜无奈地苦笑一声，突然一把抱起柳寒笙，柳寒笙猝不及防，惊慌失措中连忙搂住林瑾瑜的脖颈。
一抹羞涩的红晕悄然爬上柳寒笙的耳尖，他心中暗自揣测：瑾瑜哥这是何意？
林瑾瑜健步如飞，跨过地上的积水，将柳寒笙轻轻放在床上。
柳寒笙面红耳赤，羞涩中夹杂着几分期待，然而，只见林瑾瑜笑容可掬地说道：“寒笙，乖乖坐在床上别动，哥哥收拾一下屋子。”
柳寒笙愣了一下，随即又羞又恼，心中暗骂：自己刚刚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迅速抛开那些纷乱的思绪，紧紧抓住林瑾瑜的手指，说道：“瑾瑜哥，我来帮你吧。”
林瑾瑜轻柔地伸出手，犹如春风拂面般，在柳寒笙的琼鼻上轻轻刮了一下，柔声说道：“歇着吧，哥哥来就好了。”
林瑾瑜行动迅速，犹如猎豹一般，很快便将屋子里的积水清扫得一干二净。
林瑾瑜坐到床边，换着鞋，同时对柳寒笙说：“寒笙，我们商量个事啊？”
“瑾瑜哥说便是。”柳寒笙歪着头，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好奇，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我们可能暂时攒不够去江宁的钱，雇人修缮一下房子，你觉得如何？”
柳寒笙轻点了下头，应道：“哥哥决定就好了。”
林瑾瑜环顾四周，看着屋子，缓缓说道：“我们得再扩建一下，至少要一人一个房间。”
柳寒笙的心情瞬间沉重起来，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表露，平静地说道：“哥哥，我认为我们这房子首先要坚固，必须换成青砖红瓦的。可若是再扩建，成本就太高了。如此下去，何时才能攒够去江宁定居的钱呢？”
林瑾瑜沉思了片刻，觉得柳寒笙所言极是。“那我们只加固便好了。”
努力攒钱去江宁之后买个大房子就好了，但是这就只能再亏待寒笙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