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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养孩子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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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无法对柳寒笙施加压迫,林瑾瑜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国家一级保护废物,似乎也没什么用武之地。

    即使拥有原主的记忆,但理论是一回事,实践又是另一回事。

    他望着柳寒笙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思索起古人所说的“盈盈一握”是否就是如此。这细腰看起来怕是比 a4 纸还要窄。

    内心的负罪感开始涌现,这算不算是奴役压榨别人呢?

    “需要我帮忙吗?”林瑾瑜的声音在柳寒笙耳畔响起。

    “不用了,哥哥,这些活计我一个人可以。”柳寒笙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但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

    他小心翼翼地剥下兔子的皮几乎没有浪费一点兔肉。

    林瑾瑜凑近去看,但只是一眼,注意力便难以集中在兔子身上。

    柳寒笙那双白皙的手臂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有些地方甚至渗出了血。

    林瑾瑜赶紧夺过柳寒笙手中的刀子,眼中含着怒意。

    柳寒笙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这是经常挨打造成的条件反射。

    发现吓到了他,林瑾瑜连忙放下刀子,压下怒火温声说道:“寒笙,你别怕不会打你。”

    柳寒笙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不是害怕你,也不是不相信哥哥,我只是没反应过来。”

    “你不用道歉,我没有生气。你胳膊上的伤……?”林瑾瑜低声问道。

    “没事,前日做了错事,阿娘打的。男人受点小伤不碍事。”柳寒笙低头垂眸,看不出是什么情绪,说着又去拿刀继续兔肉。

    “好了,别弄了,我带你去看大夫。”

    林瑾瑜真的完全不能理解,这伤一看就痛得要死,这少年是没有痛觉神经吗?

    说着他就去拉柳寒笙的手指,也就手指那里没有伤,胳膊压根不敢碰,万一捏坏了那可造孽了啊!

    “哥哥,真的不碍事,看病需要银子的,我这贱命没有那个必要。小时候伤得比这重我也没事。”柳寒笙躲开了林瑾瑜伸出来的手,继续去收拾兔子。

    林瑾瑜有些生气,这孩子怎么那么不会照顾自己,还说这种话听着让人心里怪难受的,犟的要命。

    跟二十一世纪的小孩一点都不一样,自己之前教过的那些高中生,手割破了都会去医务室拿些药来。

    这孩子都伤成这样了还干活。

    “我买你回来便是让你跟我顶嘴的吗?”林瑾瑜声音有些冰冷,他知道好声好气的跟柳寒笙讲,对方是不会同意去看病的。

    果然,听到这样的话柳寒笙身体一僵,有些慌乱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想给你浪费钱。”

    他不能被退回去,若是退回去了,估计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隐忍,不怕苦、不怕疼也不怕累,只因为他想活着。

    因为阿娘活着的时候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活下去。

    林瑾瑜叹了口气:“那就听我的吧,我带你去看病,去周叔那儿。还没到夏天,天凉兔子明早再做也坏不了,你跟我去看看。”

    柳寒笙不敢再坚持,打了些井水在盆里,把兔子放了进去,端进屋里。

    再出来时,看到林瑾瑜抱着两只肥嘟嘟的大兔子,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瑾瑜哥,你这是?”柳寒笙有些困惑地看着林瑾瑜怀里的兔子。

    林瑾瑜有些不好意思:“家里没钱,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周叔是庄稼人少吃荤腥,我带两只兔子给他,让他帮你瞧瞧伤。”

    一股暖流划过柳寒笙的心,从来没人对他这么好。

    被林瑾瑜买走时,自己已经做好了被折磨的准备。

    穷苦人家是会买男人回去一起过日子的,但大多也是用来发泄欲望,平时非打即骂。

    说得好听是买个夫郎,实际上地位连奴才都不如,但林瑾瑜竟然能这般对他。

    林瑾瑜把兔子递给柳寒笙:“你抱一下,小心别碰到你伤口的位置。”

    柳寒笙点点头接过兔子,就看林瑾瑜围着自己绕了一圈,然后蹲下去挽起自己的裤腿。

    柳寒笙脸上一红,这是什么意思?

    林瑾瑜则是倒吸一口凉气,这孩子身上竟然没几块好肉,腿上也是伤痕累累的。

    怪不得刚才看他走路都奇奇怪怪的,真能忍,这伤看着都疼。

    于是,林瑾瑜便背对着柳寒笙蹲下:“上来。”

    柳寒笙不明所以,呆愣在原地没有动。

    林瑜见柳寒笙迟迟没有动作,催促道:“上来,我背你过去。你腿上也是伤,走起来不方便。周叔家在村东,咱俩这是村西山脚下,路程远。”

    柳寒笙还是没有动,林瑾瑜回过头看了看柳寒笙和他怀里的兔子,确实有些犯难。

    他还拿着兔子,确实不太方便被背着,但让他自己走过去怕是伤口会更严重,抱着的话又显得暧昧了些。

    林瑾瑜抓了抓头发,然后抓起小兔子的耳朵,一手一个,然后又蹲下说道:“上来吧,兔子耳朵不敏感,抓着不会痛。”

    柳寒笙有点不好意思,但最终还是趴在林瑾瑜的背上。

    “双手环住我的脖子,我手上有兔子托不住你,别掉下来摔伤了。”

    柳寒笙听话地环住林瑾瑜的脖子,林瑾瑜背着他往外走,一边走,林瑾瑜这个碎嘴子一边碎碎念:“寒笙,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有娘打的,也有爹打的。”

    “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弟弟说我做的饭不好吃,阿娘说我没用心去做。”

    林瑾瑜冷哼一声,这不就是莫须有嘛,真让人恶心。

    “寒笙,你脸上没伤,我就没注意到你受伤了,不是故意磋磨你让你去做饭的。”

    “我知道,阿娘和爹故意没有打我的脸。脸打花了就卖不上好价格了。”

    柳寒笙平静地说出这些残忍的话,让林瑾瑜有些窒息的感觉,寒笙这般顺从难道就是古人的愚孝吗?

    果然纸上学来终觉浅,读书时看到的是文字,真正经历的才是血淋淋的现实啊。

    柳寒笙又默默在心里补充道,还好他们没打我的脸。

    这段路确实挺长的,但好在林瑾瑜这个猎户的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竟然都没喘。

    林瑾瑜想着,如果上辈子自己有这身体,那中考体育加试也不至于没得满分了。

    “瑾瑜哥,累了吗?如果累的话我自己走也行,我一个大男人真的那么娇气。”柳寒笙贴心地问。

    “不累,一点都不累。”林瑾瑜说的倒是实话,柳寒笙确实很轻,原主这副身体力量奇大,从小虽然无父无母但也没受过欺负,这是很大的原因。

    小时候小孩子不懂事也想欺负他,结果十个人一起上都打不过他。

    时间过的很快,两人很快便到了村东头,林瑾瑜凭借着原主的记忆敲开了周叔家的门。

    来开门的是周叔的儿子,周科。

    “瑾瑜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这位是”

    周科一开门便甩出来三个问题。

    林瑾瑜一一作答“我刚娶得夫郎柳寒笙,受伤了,请周叔帮忙瞧瞧。”

    林瑾瑜是个孤儿,这在村里众所周知,突然冒出来一个弟弟显然不现实。

    再说了,从外面买来的人,明天一早也要到村里的里正那儿登记,没必要撒谎。

    周科满脸震惊地看着趴在林瑾瑜背上的柳寒笙,心中暗叹这少年长得真是好看。

    林瑾瑜娶不起媳妇,娶这么个夫郎也算是养眼。林瑾瑜自己长得也不差,只是常年打猎,气场显得有些凶悍。

    不过今天倒是没往日那么凶神恶煞,难不成娶夫郎还能转性子?

    “周科?”林瑾瑜看着发呆的周科,忍不住提醒道。

    周科这才回过神来,说道:“你们进来吧,我爹娘还都没睡。”

    林瑾瑜背着柳寒笙进了院子,刚进去,周叔便迎了出来。

    “周叔,麻烦您帮我给寒笙看看吧,他受伤了。”

    林瑾瑜小心翼翼地把柳寒笙放在椅子上,周叔点点头,开始为柳寒笙把脉。

    “这孩子身子够单薄了,底子也亏得厉害,得好好养养。”

    林瑾瑜连连点头,“是啊,周叔,我知道。您先帮我看看他身上的伤。”

    他小心翼翼地撸起柳寒笙的袖子,露出一道道狰狞的伤痕。

    周叔也是面上一惊,“怎么伤这么重啊?除了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伤?”

    柳寒笙咬咬唇,看着林瑾瑜说道:“除了脸上和手上,基本上哪里都有。”

    他拉低了一点衣领,果然,身上也满是青紫的痕迹,锁骨上还有一个深深的牙印。

    周叔怒不可遏,抬手就给了林瑾瑜后背一巴掌。

    “娶个夫郎虽说不是女人,但你也不能这么祸害人家啊。这么单薄的孩子,哪里经得起你这般折腾。”

    林瑾瑜没有解释,怎么解释呢?解释说柳寒笙一直被虐待,十六七岁的孩子正是要脸面的时候,怎么能给人家揭开伤疤呢。

    柳寒笙连连摇头说:“不是夫君,不是,周叔您误会了。我……”

    还没说完,林瑾瑜便抓住了他的指尖,示意他不用解释。

    “周叔,麻烦您先给看看吧,以后都不会了。”

    周叔叹了口气,也罢,都是别人家的事,自己也不该多管,转身回屋里拿了金疮药和红花油出来。

    “有伤口的地方抹上这个金疮药,青紫的地方抹红花油,好好养几天就没事了,注意伤口不要沾水。”

    林瑾瑜接过药,把两只兔子递给周叔,“叔,我这刚娶了夫郎,家里没什么钱了,今儿先拿这两只兔子抵债,待来日我打了猎物换了银子再来给您补上,您看可好?”

    周叔大度地摆摆手,“不用了,就当我给你随礼了,拿着用吧。”

    林瑾瑜不想欠人情,便坚持让他收下,周叔拗不过他,只好收下了。

    林瑾瑜又背起柳寒笙,准备离开时,周婶却追了出来。

    “瑾瑜,你也是婶子看着长大的,你娶夫郎,婶子也没什么可送你的,刚刚蒸的馒头给你拿四个。”

    然后又拿出个小碗,里面装了些酱菜,“这些小菜是婶子自己腌的,拿回去吃。”

    村子里的人确实淳朴,林瑾瑜感到一阵温暖。柳寒笙接过周婶的碗,腼腆地笑着道谢:“谢谢周婶。”

    周婶疼惜地看着与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柳寒笙,却饱经摧残,“寒笙,这小子是下手没个轻重,但他心地不坏,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如果他再敢欺负你,跟婶子说,婶子给你撑腰。”

    柳寒笙心里暖暖的,“不会的,婶子,夫君待我很好。”两人在外人面前倒是以夫君夫郎相称。

    离开周家后,柳寒笙乖巧地端着小碗,拿着馒头趴在林瑾瑜的背上。林瑾瑜嘴碎的毛病又犯了,“你锁骨上是谁咬的?”

    “弟弟。”

    林瑾瑜有些奇怪,“他咬你做什么?”

    “阿娘说他是刚换的新牙,要磨牙,所以才会咬我的。”

    “你弟弟多大了?”

    “比我小三岁,十三了。”

    “十三还磨什么牙,牙痒痒去咬石头啊,不行就拿把钳子给他掰下来。”林瑾瑜恶狠狠地说。

    看着林瑾瑜像个小老虎一样张牙舞爪的样子,柳寒笙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瑾瑜哥为什么不跟周叔解释清楚,我身上的伤不是你弄的。”柳寒笙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不想让人知道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不想让人瞧不起你,也想让你知道未来和过去已经没关系了。”

    林瑾瑜简单的一句话让柳寒笙心中涌过一阵暖流,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吗?

    说着,林瑾瑜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蹲下身子把柳寒笙放在地上,“我突然想起你胸前也有伤,这么晚了,路上也没什么人,我抱着你走吧。”

    对于林瑾瑜来说,柳寒笙就是个小孩子,虽然原主也只有十七岁,但自己上辈子可是实打实的活到了二十七岁。

    柳寒笙倒是有些不自在,背着便算了,这两个大男人抱着是不是有点太过……况且自己从娘亲过世之后便没人再抱过自己了。

    林瑾瑜倒是没想那么多,一下子就把人抱了起来。

    柳寒笙乖巧地抱着馒头和酱菜,窝在林瑾瑜的怀里。

    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拉长,很多年后,柳寒笙想起这晚还有丝丝悸动,而林瑾瑜则表示他当时傻傻的脑子里只想着这孩子太瘦了,养孩子的任务还是任重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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