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知道
“西青区郊外杨柳镇安山疗养院，发生重大意外事故，因煤气泄露导致重大爆炸，致1人死亡，17人受伤……”
午间新闻播报着今日的最新消息。
市中心，人潮涌动，步履匆忙，只有一小部分注意到这个新闻，但目光停留的时间仍是不久。
广仁保险有限责任公司。
“哈～”
李浔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李浔微微愣了一下。
“你终于醒了！”
未等李浔反应过来，他便已经被一对宽阔的手臂拥入怀中。
“你等等！”
李浔挣脱怀抱，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人。
面前的人是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圆脸中年男子，他戴着无框眼镜，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虽然身穿西装，但或许是因为体态肥胖的原因，穿在他的身上没有严肃正式之感，反而有丝不伦不类。
“你好，李浔，我叫吴用。”
吴用脸上挂起微笑，自来熟般的握住李浔的一只手，亲切如近邻一般，“没错，就是那个吴用，智多星！”
面对着热情又一脸傻笑的中年人，李浔一边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一边在心里吐槽，你这个样子，感觉与智多星沾不到一点的边。
吴用身侧一边站着的邹常安见缝插针的开口为李浔介绍道：“这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也是现在的负责人。”
“公司？”
李浔环视一圈，打量着这个被钢板完全加固的房间，“你们公司走的纯狱风？”
除了这张床正常点，其他地方跟监狱没什么区别。
吴用没有回答李浔的问题，轻轻向后一靠，不急不躁道：“先不要在意这个细节，关于昨天晚上的事，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浔同样没有回答，而是询问道：“这是哪里？”
“市中心南林区，拐两条街就是政府大楼。”
“我能出这个房间看看吗？”
“当然可以。”
吴用冲邹常安点了点头，“把门打开吧。”
邹常安瞄了一眼其貌不扬的少年，想起了李浔昨晚那惊天动地的一剑，忍不住道：“可他还没有通过测试……”
“没关系，他是个聪明人。”
吴用摆摆手，邹常安也不再坚持，打开了大门。
一行三人走出房间，在关门的时候，李浔才发现这扇钢门的厚度高达十厘米左右。
“我们广仁公司的人数看起来不多，但其实能进入这栋大楼的无一不是精锐，并且，这里只是信息处理的总台，下面还有更完整的保障体系。”
吴用笑呵呵带着李浔在公司内溜达，公司内的员工各司其职，对于吴用路过也只是点头示意。
李浔安静地听着，脸上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而吴用的热情却丝毫不减，继续介绍着，“刚才那个房间是我们特意为部分员工准备的训练室，你刚才看到干活的基本上都是在为那些员工的服务人员。”
“虽然参与训练的员工人数很少，但我们公司对于他们的各项保护以及重视程度却丝毫不弱。”
“并且，相比于其他组织，我们这里拥有更多的资源与更完备的信息链。”
“就比如，昨天晚上你挥出那剑之后晕倒。在完善的体系安排与团队组织下，你不仅可以拥有更好的进攻机会，还不需要考虑后续的问题。”
李浔脸上仍是平静如水，没有太大波澜。
跟在两人身后的邹常安急得直挠屁股，昨晚李浔那一剑不仅救了疗养院众人也同样救了他。
因此，邹常安对李浔是有好感的。
但李浔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让他很心急，他生怕李浔生成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或者误入某些歧途。
有时候，一个选择会决定一个人一生的命运。
“最重要的是，广仁能给你一个其他组织不能给的条件。”
“什么条件？”
李浔停下脚步。
吴用胸有成竹的指了指窗外，邹常安好奇地望过去。
城市的街道上，和煦的阳光下，行人或步履匆忙，或悠然自得，但都坦然地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聪明人的交流，总是简单的。
“我还有事先忙，先走了，剩下的事情小邹会帮你安排妥当。”吴用笑着挥手离开。
邹常安站在后面有些发愣，这就商量好了？
商量啥了？
看眼窗户咋就同意了？
“糊涂啊！”
邹常安忍不住用胳膊肘戳了一下李浔，恨铁不成钢道：“多要点钱啊，起码加班费得什么的得有啊！”
“你知道吗？咱们以后可是要做玩命的勾当！你不要钱，亏大了啊！”
李浔回头望着邹常安，疑惑问道：“你是怎么进公司的？”
邹常安不明所以，“怎么了？”
“你和吴经理什么关系？”
“你在胡说什么！”
邹常安怒目圆睁，十分气愤道：“我能进幽魂小队，全凭我自己的本事，和我二舅一点关系都没有。”
刚走到电梯口的吴用脚下一个踉跄，回头怒骂道：“说了多少次了！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李浔：“……”
你早说吴经理是你二舅，那我刚才就对你态度好点了。
“走，弟弟，咱们先去做个记录。”
不知为何，邹常安也是自来熟的与李浔搭起肩膀，“对了，你那把剑目前还不能给你，等你通过下一轮审查，正式成为我们幽魂成员才可以还给你。”
李浔点点头，都在意料之中，毕竟自己目前还没有得到公司的信任。
这样一把具有不定因素的大杀伤性武器自然不可能轻易还给他。
“虽然说公司的规定多了一些，但福利与权限却是顶尖的。”
邹常安拍着李浔肩膀，领着李浔向记录室边走边说：“而且你家也不用继续住老小区了，家人也可以跟着你享清福了。”
想到家人，李浔脸上露出一丝暖意。
自己在这世界生活的十几年并没有多顺心如意，但家人永远是他腊月寒冬里一束暖阳。
进入记录室，一个负责记录的小姐姐紧跟其后。
邹常安与李浔面对面坐下，邹常安道：“不用紧张，我们公司对待特殊员工的制度相对来说比较宽松，只要大方向上没问题，小问题上则没问题。”
李浔微微颔首，“那我能提问吗？”
“当然可以，除了一些保密问题，其他都是可以交流的。”
邹常安托着下巴，歪着脑袋道：“其实我总感觉你了解的事情要比我多的多。”
“就比如……昨天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那把是剑以及如何使用的？”
“还有，你真的看见了红色的月亮？”
“你现在愿意相信了？”李浔不答反问。
“其实我也加入幽魂小组没几年，对于能力者的了解也不多。”
想起昨晚的事，邹常安老脸一红，解释道：“而且，你这样的案例很是特殊，闻所未闻。”
“不仅是我，就连公司的档案里恐怕也没有你这样的情况。”
“所以我二……吴经理才亲自过来，要知道，一般的能力者可没有这么大排面。”
“能力者……”
李浔念叨一遍后，思索片刻开口道：“我似乎听到过&39;被赋予者&39;这个词。”
邹常安神色疑惑，眼睛认真的盯着李浔，“似乎听过？”
李浔神色自然，完全看不出任何神色变化，“我一天要睡十八个小时，睡觉的时间长短不固定，睡觉的具体时间也不固定，在医学上，他们称为嗜睡症。”
“在睡着后，我会做梦，而梦到的内容却五花八门。有许多是我无法理解的……同时，当我醒来之后，能记下的则更少。”
“正因为梦的原因，我时常分不清现实与梦中。也正因为如此，在学习与生活上，我要晚于同龄的人。”
“有时候我眼前会浮现出一些画面，我不知道是我现在看见的，还是梦中回忆的残影。医学上，他们叫幻想症。”
李浔平淡地诉说着自己的经历，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但有一天我意识到，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梦，都是虚幻的。就像昨晚的那把剑，前些天的那颗红月。”
“不管你们有没有看到那颗红月，但我可以确定，那次，我并没有看错！”
“至于&39;被赋予者&39;……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39;被赋予者&39;这个词，好像……好像是一群人在围着一个站在台上的人，那个人说了&39;被赋予者&39;这个词。”
“你这是预言？还是什么？感觉像了不得的能力啊……”
邹常安在一旁听得暗暗称奇，解释道：“能力者与&39;被赋予者&39;其实是一个意思，只是叫法不同。”
“对于像你与我这样拥有超自然能力的特殊人群我们公司统称为能力者，而&39;被赋予者&39;则是一群信奉神明的人，他们相信神是赋予者，赋予了他们神的能力。”
“神？有神吗？”李浔问道。
“有人说自己见过神，但除了他没有其他人见过，不过奇奇怪怪的东西倒是出现了不少。”
邹常安摊摊手，语气懒散，“大约十几年前，就偶尔出现超自然事件，有天灾、有人祸、还有异乱……也就是那个时候，广仁开始初步成立。”
“这两年，超自然事件频发。就像……什么缺口被打开了一样。原本以前两三年才有一件超自然事件，最近却越来越多……”
“好像只有神的出现才能解释近些年各地频繁出现的超自然事件，但神又该如何定义呢？”
“所以我觉得，只有神才知道这世界上有没有神。”
神吗？
李浔忽觉得脊背有股凉意，不寒而颤，那神又因何窥视自己？
又想要自己做什么？
邹常安习惯性的挠挠屁股，没心没肺道：“其实我有时候挺好奇的，那些神爱不爱好核平……”
凉意减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