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刁仆扎堆
班主立刻下车,将拜帖呈上。
“在下芙蓉园安玉温,奉刘大人之邀,率舞团为刘老夫人贺寿。”
“到旁边而室候着。”家丁趾高气扬地指了指旁边。
只见侧门旁边还有一个小角门,角门进去是一条逼仄的走廊,里头光线黢黑,通向一处矮小的院落。
这种地方又名角房,平时用来给外来仆从待的,比如送菜的菜贩子在此等待主人家结算银钱,又或者人牙子带着备选仆役在这等待召见等等。
总而言之,是属于主人家以及贵客都不会踏足的地方。
虽然说安玉温他们都属于歌舞伎乐之流,但在大梁可不算下九流之列甚至还颇有身份,一般受邀到贵人家表演不说从正门入,好歹也是从侧门入的。
像这般得先安排到角房里的属于头一遭。
安玉温他们初来乍到不觉得有什么,跟在身后的另一个舞团直接皱起眉头。
“你可知道我们是谁,竟然安排我们到角房里待着。且不说礼数,角房就这么丁点儿大,能容得下我们吗?”
角房也就十多平米,站十个人便转身都困难了,如今舞团来了百人,挤进去谈何容易。
家丁不管,仍旧冷笑:“刘府可不比等闲府邸,我们老夫人寿辰可是连当今圣上都要差人送贺礼过来的,更别说其他王孙贵胄了,我们如此行事也是以防别有用心之人借机混进府邸,还请诸位配合。”
刘府家丁强势,两位班主干涉未果,最终只能妥协。
先由舞团随从进角房搜查验身,舞姬在马车等待。
随从带着物品进入院子,舞姬才从马车下来配合搜查验身。
宁凝在马车上等了又等,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才终于进入府邸。
不过这番折腾后,众人对这刘府都没了什么好印象就是了。
尤其是另一个班底的,说来,这次安排与他们同行的副手舞团叫白雪,也是芙蓉园头牌舞团。
带队的是雪娘子,她们来自江南,擅长软舞,最近这两年在京中风头颇盛。
之前有司泱压着,雪娘子一直没有机会拔得头筹,而今司泱与人私奔,大伙都说雪娘子将是下一任天下第一舞姬。
这样一个班底,自然也没少受邀去贵人府邸表演,她们从未被如此苛待过。
故而此时进府了,脸色却都不好看,甚至还有人嘀咕。
“不就是个侍郎吗,左相都没你排场大。”
“远房亲戚拽什么,还真当自己皇亲国戚了。”
“行了行了,少说几句。”雪娘子翻了个白眼:“说了多少次让你们管住嘴,等会儿被人呼嘴巴子,我可不救你们。”
宁凝听着这些碎碎念,只觉得好笑。
没穿来之前,她还以为古代真的就是等级制度森严,底层小老百姓毫无自主的,谁曾想,原来人类从始至终都没变过啊。
不管是至高无上的君主还是低贱的草民,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和嘀嘀咕咕,只是这些生活气息并未被记录成文字而已。
当然,再有个性众人也只是私下里的嘀咕,不会真的搬到台面来。
很快,丫鬟就把他们带到了一处较为偏僻的院落。
“这两天你们就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需得找我们,不可随意踏出院落,免得冲撞了贵人。”
“那……我们若想彩排呢?毕竟明日就要演出了,今晚势必得先在舞台上看看的。”班主仍旧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
“等贵人都歇下了,你们自然就可以去看看了,不过切记发出动静,免得吵醒贵人,更别想着到处乱走。这里规矩森严可不管你们在外头是多大的脸面,犯了规矩一律处死。”
且不管这刘府如何,府邸下人倒是如出一辙的刁,由此可见这府邸的主人也不咋滴。
众人心底更不是滋味了。
等丫鬟离开,大伙又要开始吐槽,不过这次雪娘子却没再由着大伙的性子。
“少说话多做事,甭给芙蓉园惹事。既然咱们得在贵人们歇下了之后才能去走台,那现在就回房歇着好了。”
说着她又看向安玉温:“安班主,您看您是否要先挑房子呢?”
安玉温闻言得体地笑了:“雪娘子人少,你们先选好了,剩下的咱们再慢慢分配。”
这话倒是不假,雪娘子的舞团一共就20个舞姬,剩下80人全是玉温舞团的。
毕竟麻姑献寿有威亚组,舞美道具组,以及舞姬组成,仅仅是人数就堪比大型群舞了。
不过这种给下人住的院落也没什么可挑,左右都是大通铺。
雪娘子也没推脱,客气地选了一间相对较小的大通铺,便带着她们的人进房间去了。
安玉温心中感慨,大梁果然人才济济,看看这年纪轻轻的雪娘子不但带着舞团上京城讨生活,而且还能如此圆融,知世故而不世故。
“别看了,人家都已经进房了。”宁凝在后头揶揄。
安玉温先是一愣,接着老脸都臊红了:“你这倒霉孩子,说什么呢。我看谁了我,等会揍你啊。”
这边,宁凝已经笑着赶紧带舞姬们进了其中一个大通铺,剩下空的那个自然就留给男士们了。
安玉温无奈地摇摇头,一时间不知让舞姬们跟着宁凝混是好事还是坏事,若说知世故而不世故的第一人,其实又岂是雪娘子一人?这楚楚不也如此嘛。
谁能比她有才?可这些年她却甘愿当教习,甚至即便成名了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处变不惊的模样,一点也不端着。
但是你说她随和吧,她又有一种莫名的气势,这种气势倒也不外露,只是隐隐约约地告诉你,她并不好欺负。
总而言之,在安玉温眼里,宁凝是一个相当有魅力的人,没有人比她更有意思。
安玉温这边正欣赏着宁凝呢,举动落入众人眼里,大伙难免有些犯嘀咕。
“咱班主刚才盯着雪娘子,这会儿又盯着楚娘子……不会这时候铁树开花吧?”
“这么说还真像是这么一回事。”
“啧啧啧,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