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黄雀在后
在付出了二十多条人命之后。
疤脸汉终于动了。
这半天的功夫,他已经突破了第三境引气境。
一声怒吼。
他不是为手下的身首异处而愤怒。
只是懊恼自己,轻视了眼前的夏国小子。
只是几个呼吸间。
便折了大半的手下。
要不然。
自己手下的那些废物,至少可以开枪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他看也没看自己手下的尸体,撇过剩下的几人,避开飞剑的轨迹,啸叫着,朝着宁默冲过来。
其余几个活着的手下,也反应过来。
不再使用那邪门的功法,立在那里做靶子。
而是老老实实的掏出枪,各自寻找掩体,对着宁默远程射击。
子弹落在宁默身边。
大理石的雕像,砖石的路面,灌木丛里。
碎片飞溅,弹到宁默的身上。
他强撑着残破的身体,继续操纵着过河卒,在他们之间穿梭,收割着这些炮灰的性命。
宁默大口喘着粗气,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疤脸汉。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一身的的真气,在残破的经络间流窜,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就在刚刚,最后的几剑,已经把剩余的马仔毙命了。
只剩下那个,境界与现在的自己相差无几的,疤脸汉了。
他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支撑他,精准的的操纵身外剑了。
呜---
过河卒击空之后。
宁默调整呼吸,接住飞剑。
干脆直接将剑握在手里,迎着他冲了上去,直直刺向疤脸汉的胸口。
虽然通过那种不知名的邪功,疤脸汉拥有了境界修为。
他的肉体强度、反应速度能跟上宁默,几次都能避过攻势。
还凭借肉身,硬扛了宁默的几记劈刺。
身体被扎宁默了几个窟窿,血流不止,却依旧出拳如风。
但他的功法技巧,还是停留在初学者的水平。
往好了说,叫大开大合。
说不好听的。
就是不知变通。
轰---
他毫无技巧的一记直拳,被宁默轻松闪过,拳头落在身旁的砖墙上,轰出一个大洞。
趁着这个空档。
宁默出剑斜刺,顺着他的肋骨便扎了进去。
这一次。
从握剑的触感,宁默清晰的感受到了,过河卒刺穿了他的心脏。
剑尖从疤脸汉身体的另一侧,冒了出来。
临江的公园里,遍地的尸体。
也不知道刚刚的枪声,有没有被人听见。
不过如果现在还不走。
不用一会,这血腥的一幕必定会被路人发现。
宁默刚吐出一口浊气,眉头就皱了起来。
疤脸汉全身伤口,
流淌着的血线,
此时,
竟是宛如道道红绳,牢牢的缠住了自己的过河卒!
同时还爬上了宁默的手臂!
将宁默和疤脸汉牢牢捆在一起。
“小子,终于抓住你了。”
疤脸汉的胸膛突然隆起。
一只干枯的手,刺破了骨骼皮肤,带着血污,狠狠掐住了宁默。
“废了几十条洋狗,才找到这个机会。”
“能把我逼到亲自动手,你已经很不错了。”
声音里带着无限得意。
这只手的主人干枯瘦削,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尤其是那双眼,漆黑如泥沼。
有一种让人深陷其中的魔力。
如果宁默没猜错,他就是隐在幕后的白供奉。
他以野牛帮所有人为饵,探清了宁默的杀招。
又以疤脸汉的身体为牢笼,困住了宁默和飞剑。
终究是寻到了机会出手。
“不,你。。错了。。。”
被白供奉狠狠抓住宁默,艰难的用气管顶出几个字。
他咧着嘴,竟是充满了笑意。
“是我。。。抓住你了。。。”
白供奉还没来及思考,宁默话中的含义。
一声剑鸣响起!
“你。。。你敢!!!”
中计了!
在他惊恐的眼神中,
剑身已经完全动弹不了的过河卒,
剑尖竟是与剑身分离开来,
形成一支约莫寸长的小飞剑,
在血线的困锁中,不屈不挠的冲了出来,
呼啸而出,直直刺进白供奉的头顶!
过河卒,
不惧枷锁,最是勇往无前。
好一柄子母剑!
为了这个躲在幕后的供奉。
宁默硬撑着,积蓄的最后一点真气,也彻底枯竭。
他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宁默梦见了太平山。
暖暖的春风吹在脸上。
身后是师父的叫骂。
他提溜着戒尺,漫山遍野的追着自己。
一脸严肃的大师兄,跟在师父身后,劝他莫要气坏了身子。
二师兄眉开眼笑,从裤兜里,变出一把更长的铁尺,递到师父手上。
至于三师兄,还是那副困倦模样,躺在地上,不管不顾的修行自己的蛰龙睡。
师姐呢?
又趁着这个机会,在饭堂偷吃呢吧。
山上的日子。
真好啊。
一股浓烈的草药香钻进宁默的鼻子里。
把他拉回了现实。
他睁开眼,看见的是天花板上破损的墙皮,印着水渍,霉斑爬满了墙面。
宁默想直起身子,钻心的疼痛从后背传导到全身。
他想起来了。
白供奉临死前,使尽全力的那一掌,将他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体内的真气已经耗尽,连游走一遍周身都做不到。
肋骨应该断了几根了吧。
好像左腿折了。
右腿的气血也不通畅。
不知道最后一条腿如何?
宁默头皮一阵发麻,脑中默念了几位老师的名字。
哦,哦?哦!
还行,伸缩自如,那就好那就好。。。
自己被换上了一件宽松的睡衣。
原来藏在衣服里的小手段,包括乾坤戒,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现在自己全身赤条条的缠满了绷带。
而且这绷带,被浸透了药膏。
闻上去,似乎是里面还有黄芪和麝香。
似乎是修道人常用的,专治筋骨皮肉伤的断续膏。
难道是被华夏修士救了?
咯吱---
木门年久失修,铰链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一名夏国老妇人端着碗,推门而入。
“醒的挺快啊!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老人的声音温和,让人听上去很舒服。
屋里的光线很弱,但宁默还是能看清她的皱纹和白发,举止间透着的慈祥。
“老人家,我这是在哪儿?”
宁默把身体往后靠,试着让自己坐起来。
“小伙子,这里很安全。”老人把手搭在宁默的肩膀上,示意他不用起身,就这么躺着就好,“这里是纽约的郊区,没有人能找到你。”
老妇人应该是发现了宁默警惕的模样,笑着替他掖了掖被角。
“别担心,就是那些所谓的超级英雄,也找不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