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天师们闻言。
有人疑惑, 也有人若有所思。
他们看着主席台上的酆景宸，冥冥之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预感——
自己选择参加这次座谈会，将会成为他们生命中, 最重大的转折点！
酆景宸将所有天师的表现纳入眼底, 徐徐道：“改革的第一件事，是想跟大家普及一个新的标准。”
“新的标准？”天师们又开始摸不着头脑。
酆景宸看向慕容乔。
慕容乔演讲的经验也很丰富，大大方方地走到台前。
然后，哗啦啦掏出一大堆法器、丹药和符箓！把主席台的长桌都摆得满满当当。
天师们看得眼睛都直了。
就连慧清三人, 都不由产生打劫慕容乔的冲动！
慕容乔看大家的反应，笑吟吟道：“大家都看看，这些东西是什么品级的。然后把你们的判断，写在纸上。”
众人不明所以。
迟疑地互相对视几眼后，还是拿起了桌面上摆着的纸笔。
十几分钟后。
慕容乔看大家都停笔，便拿起一张自己画的符：“大家看看，这张符是什么品级？”
“中品。”
“上品。”
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同时喊出来。
说完之后, 在场所有人都不由愣了一下。
然后，不可避免地开始争辩：“这怎么可能是上品？明明瑕疵这么多！”
“可是你看那符箓身上神光莹莹, 就是上品符箓的特征！”
两拨人马各有各的道理，谁也不服谁。
慕容乔连忙道：“别吵别吵，你们再来看看，这枚丹药是什么品级。”
“下品。”
“中品。”
又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这时，大家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慕容乔又一一拿起其他东西询问。
很快，大家就惊奇的发现。
这里的每一件物品, 在不同人眼中, 竟然是不同的品级！
一直到最后。
终于有人意识到什么：“这些法器, 是你们故意准备的？”
慕容乔放下手中的法器：“是, 也不是。”
他指着这些法器：“这里面除了符箓, 其他都是我在学校仓库里租来的。所以，也算不上是刻意准备，对吧？”
天师们闻言，你看我，我看你。
却猜不准慕容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有急性子道：“慕容乔，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慕容乔这才笑吟吟道：“经过刚才这么一番，相信大家也意识到，我们有非常多的法器品阶，其实是介于两级之间的，对吧？”
刚才大家的分歧虽多，但都是两个相邻品级的争论。
没有同一件物品，会被同时鉴定为上品和下品的。
这时，终于有人猜到：“你们刚才说的新标准，难道是法器定级的标准？”
慕容乔抬眸看去：“不错，我们发现了一个更加精准、直观的法器定级标准。诸位请看。”
主席台后的幕布上，投影出一段法术：“这是我改良自‘鉴定术’的‘宝物鉴定术’，大家先学一下。”
这个改良法术并不难，有鉴定术基础的天师，几分钟就学会了。
慕容乔便继续：“诸位，再看看这些法器。”
天师们定睛一看。
“咦？！”
众人惊疑不定：“那一道道强横的力量，是什么？！”
慕容乔神秘一笑，这才正式开始介绍他们新标准的原理。
十分钟后。
现场鸦雀无声。
规则。
竟然是规则？
他们竟然能看到规则？！
天呐，真的不是在骗人吗？！
一群元婴都不到的天师，三观瞬间崩塌、重组。
过了良久。
幕布上又投影出，关于新品阶标准的具体划分。
慕容乔的声音打断了这场震惊的沉默：“我们在研究之后发现，法器上的规则数量不同，会让法器呈现出不同的质量。”
“所以，我们定下了这个新的法器等级评判标准。”
天师们被他吸引，纷纷抬头望去。
慕容乔拿着自己的桃木剑，指着幕布上的内容：“最低等，没有一条规则的法器，我们称之为不入品。”
此言一出，众天师脸色陡然哗变！
慕容乔这一句话，就将市面上大部分的下品法器丹药，打入了不入流的品级。
更重要的是，在场天师手中的法器，也大多是这个品级！
一时之间，整个会场的气氛都变得尴尬起来。
甚至有的天师还直接黑了脸。
如果不是碍于酆景宸和慕容乔的面子，说不定他们能当场翻脸走人。
但慕容乔并没有理会他们，继续道：“一条规则，是法器最基础的门槛。”
“只要拥有一条规则，这件法器就能完美复现该规则的功能，所以我们将拥有一条规则的法器定为下品。”
部分天师连忙低头看向自己的法器。
然后不出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好歹保住了下品的位置，说出去也不算丢人。
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想法已经是在潜意识中，认可了这个新的标准。
慕容乔又指向下一条：“接下来，是超过一条规则的法器，说明它在具备基础功能之外，有的更大提升。”
“根据我们的研究，2~5条规则，是一个区间，超过5条，就会达到另一个更高的层次。”
“所以我们把2~5条规则，定为中品法器。”
按照这个划分法，不管是慕容乔的符箓，还是酆景宸的大黑伞、铜钱索，都只能算中品法器。
进步空间还很大。
但有天师提出异议：“五条规则？按照这个标准，那现在台面上的那些，没有一件上品法器了？”
这次慕容乔从仓库里，租来了不低于五件的上品法器？
结果被他这么一说，现在全部降级了？
等下慕容乔去还法器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被仓管老师给打死。
又有天师附和：“对啊。照你这么说，那这世上有上品的法器吗？”
“当然有。”慕容乔笑得耐人寻味，“你们如果有机会，可以去学校仓库，或者门派宝库走走。但那些法器，我可借不出来给你们看了。”
天师们：“……”
有人反应过来：“你这意思是，以前是极品的法器，在你这新标准之下，就全是上品了？那按照你这标准，极品法器长什么样？我倒是想看看。”
慕容乔没有在意对方的咄咄逼人。
他耸耸肩：“极品法器我们也有划分，但跟大家认为的不一样。”
“我们划分的等级，只要超过5条规则，就全都是上品。就算有100条，它也只是上品。”
“想要极品，只有唯一一个条件，就是所有的功能，都已经完善出规则。”
众人被他这两句话给绕晕了，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慕容乔拿出自己的画的追踪符为例：“每一种法器，想要完成某个功能，必定需要多个规则来辅助。”
“比如我这个追踪符，需要用到隐蔽、定位、和反馈，来实现主要的追踪功能。但同时也要加一些突破结界、增强信号等等辅助功能。”
“但是由于炼制的天师水平有限，大部分只能将法器主要的功能规则化。其他的功能，只能勉强用规则碎片来支撑基本的运转。”
“只有当所有需要的功能，都形成一条完整的规则。法器本身也就能完美实现所有的功能，才能称之为极品。”
慕容乔这次的解释，大家总算听明白了。
但立即有人找到漏洞：“照你这么说，如果有一件只需要一个功能的法器，并且炼制出一条规则。那它就是极品法器了？”
那拥有十几二十条，却还是只是上品法器的，情何以堪？
慕容乔却无辜地眨眨眼：“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天师们：“……”
这，这个分级明显不合理啊！
酆景宸看着众人的反应，这才开口道：“我想大家都走入了一个思维误区。一件法器，一定是功能越多就越强吗？”
天师们：不然呢？
酆景宸抬眸轻扫：“那剑修的剑也是一力破万法，难道剑修就比其他修士弱？”
“如果一件法器能够完美达成自己的使命，为什么它不能被评为极品？”
酆景宸那双清澈的双眸直视着众人：“用一刀切的几个分级，就去绝对地评判一件物品的优劣，本来就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难道这世上就没有明明看着品阶很高，但是半点用都没有的东西吗？”
天师们：“……”
卧槽！
这个还真的有！
众人瞬间醍醐灌顶。
玄门各大势力中，多多少少都捡到过一些宝物的碎片。
那些碎片按照旧有的分级方法，那就是极品中的极品。
然而…
它们没有卵用！
人们根本无法驱动它们！
如果按照新的分级标准。
那那些破碎的宝贝，恐怕一条完整的规则都没有。
那就是不入流！
这惊世骇俗的结论一经得出，在场天师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要是说出去，玄门那群老头子，肯定要提着剑追杀他们到天涯海角！
酆景宸眼眸轻轻一扫，大约也猜到他们在想什么。
他语气沉了沉，拉回所有人的注意力：“这世界上，每一件事物都有其复杂和特殊的一面。没有人能仅凭一个粗暴的标准，就能全面地评判它的好坏。”
“我们这个新的分级方法，仅仅是提供一个判断优劣的标准参考。”
“在同类物品的对比中，这个标准会很意义。比如同样是追踪功能，追踪符和追踪法器、阵法，谁的规则数量多，必定会更好用。而谁的规则最完善，那它一定是最有用的。”
“如果是不同种类的物品…”
酆景宸顿了顿：“你们为什么要把不同类的物品放在一起比较？不觉得…很蠢吗？”
天师们：“……”
他说得…好有道理哦！！
不同类的物品的对比，参考一下就好了。
如果硬要拿来比较…
人跟猪能一起比吗？！
众天师全都若有所思，整个会场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酆景宸和慕容乔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等大家陆续反应过来后。
酆景宸继续：“好了，这个分级标准是初立的，可能会有些不完善。以后大家如果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可以随时交流。”
“关于新的分级标准，今天就讨论到这，大家有不同意见吗？”
天师们纷纷摇头。
酆景宸和慕容乔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在场也没有蠢人。没必要再多问。
“那好，接下来我们开始讨论第二件事。”酆景宸直视着众人，“关于地府要招聘研究型人才的事情。”
“唰！”
众人立即目光灼灼地看向酆景宸！
虽然他们当初报名，不是冲着这个来的。但谁不想听酆景宸讲一讲这事？
大家立即屏息凝神，竖起耳朵等候下文。
酆景宸也稍微透露一些消息：“按照地府那边的打算，将来这一批研究型的活无常，是要交给我领导。”
“！！”现场一片哗然。
但随即，大家立即噤声。转而用更热切的目光看着酆景宸！
大腿，这位绝对是金大腿。
他们今天是真的来对了！
大佬再说多点！
酆景宸唇角微勾，继续道：“这一批活无常，大部分会安排从事法器、丹药、符箓、阵盘的制作。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将全程使用新的分级标准。”
众人听酆景宸半天说不到重点，难免有些焦急。
他们要听的不是这个！
酆景宸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才缓缓说出他们想听的：“到时候制作出来的成品，我们会视情况，安排到滴滴打鬼上售卖。”
“哗——！”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酆无常，到时候要如何售卖？究竟视的什么情况？能不能再透露一二？”
也有人关心：“酆无常，既然要卖，这个利润怎么分？地府又要为大家支付什么样的报酬？还是功德吗？”
这位显然是一位技术人员。
酆景宸：“大家都别急，还是让我来为大家讲讲，这个研究型活无常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现场立即安静下来，洗耳恭听。
酆景宸：“大家都知道，现在的活无常，是归属于勾魂使组的。研究型活无常，又被称为造化司。”
“造化司日常工作有二：一是完成地府指派的研究任务。这份工作平时会有基础工资，研究完成之后会有奖金。”
“工资和奖金都以积分的形式发放。可以在地府购买材料、器具、法器甚至是专业知识。不管是现在玄门有的还是没有的，地府都应有尽有。”
先在这画一个大饼。
反正到时候二级阴土工厂开工，位面超市啥都有。
天师们咕咚一声把大饼吞下：好像，有点香！
现在玄门式微，好多东西都找不到了。
如果地府那边真的能买到，那可真的是天大的好消息！
但也有人不同想法，连忙追问：“那第二种工作呢？”
酆景宸看了他一眼：“第二种工作，应该会是大部分造化司成员的主要工作。就是由地府提供原料和图纸，他们按要求生产。”
“成品售卖给其他天师，最终获取的利润和地府分成。但这个利润，是天师购买法器花费的钱财，不是前者那种可以兑换一切物品的积分。”
众天师：“！！”
很明显，这两种工作孰优孰劣，大家一听便知！
一时之间，在场的技术人员都升起一股紧张感。
在听过第一种工作的报酬之后，没有人还会去馋阳间的那一点钱财。
大家还想继续追问。
酆景宸却打断了他们：“好了，今天是我们的座谈会，不是造化司招聘会。有什么问题，你们等应聘上再问也不迟。”
他最后一句话，可谓虾仁猪心。
在场不一定有几个人能应聘上呢！
酆景宸就差没有明说：接下来的内容，你们没有资格知道。
天师们不由有些泄气。
酆景宸看着众人心猿意马，于是语气淡定地扔下一个深水鱼雷：“今天我们座谈会最后一个议题是…”
“组建‘地府驻人间办事处’的候选人员公会。”
“轰——！”
天师们终于彻底炸开了。
这最后一个议题，也是耗时最久的一个议题。
这个座谈会，一直从早上开到下午六点。
会议结束后，所有与会天师晕乎乎地从会场离开。
他们被这一轮的信息轰炸，每个人几乎都忘记自己参加会议的初心。
脑海中只不断地回荡着，酆景宸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容。
大家搭乘电梯来到楼下。
夕阳的余晖撒在他们身上，不知为何竟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有人失神地看着天边的火烧云，嘴里不自觉地呢喃：“天，要变了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改革。”
“啧啧啧，什么改革，这就是革命。要革了那群老家伙的命啊~”这是南枫那吊儿郎当的声音。
就在座谈会楼下的一间办公室，六个化神天师竟静悄悄地齐聚一堂。
其中，紫霄道宫的掌门南华真人、乾清门的镇守使、菩提寺的弘砂主持。
还有玄元、南枫，和一位陌生的老和尚。
这里，齐聚了整个玄门半数的化神天师。
他们从座谈会开始，就坐在了这里。
仅仅只有一道天花板的隔离。
座谈会发生的一切，都没能瞒过化神天师的耳朵。
镇守使看向那位苍老的和尚：“一梦前辈，此时你怎么看？”
一梦和尚，是菩提寺上一任主持。
自从西鬼王阴气入体之后，就一直镇守西边，极少离开。
一梦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难得那位酆无常有心变革，那不妨让他试一试。”
镇守使皱眉：“这其中恐怕也有地府的授意。”
南枫直接摆烂：“有就有呗，人家地府不是挺好的，至于这么防备么？”
南华怒瞪师弟一眼。
南枫不情不愿地闭嘴。
“阿弥陀佛。”弘砂打圆场，“那位酆无常看起来也不是好大喜功之人，他们这个公会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扩张太快。”
“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西鬼王要紧。”
一梦也点头：“西鬼王回到鬼城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我们需要尽快行动。如果可以，老衲还是希望能突入鬼城作战，以免伤及无辜。”
南华却轻叹一声：“可惜，想要说服那群家伙，难。”
他们针对西鬼王的会议，从几天前开始，就因为这个问题，一直僵持不下。
整个玄门根本无法达成共识。
南华隐晦地抬头看向天花板，心底竟有些羡慕起酆景宸来。
这位年轻的活无常，似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这么雷厉风行，毫不客气地将一切障碍给撵过去。
真是令人羡慕的少年意气风发啊。
……
另一边。
酆景宸和一组成员在收拾现场，封良也留下来帮忙。
他收完桌面上所有的废纸，期期艾艾地踱步来到酆景宸面前：“那个，酆无常啊。”
酆景宸抬眸看他：“怎么了？”
封良有些不好意思：“酆无常，实不相瞒。咳，其实我也不会炼丹炼器什么的…”
他修为那么低，也干不了这些活啊。
原本酆景宸说，让他准备准备点技能。
封良还以为是管理、会计、技工之类的，近期还准备去考个证呢。
没想到…
是他太天真！
封良一双眼睛诚恳地看着酆景宸，脸上就差没有直接写上四个字：求走后门。
慕容乔凑过来，小声在酆景宸耳边道：“阿玉，封部长人不错呀，咱们有没有适合他的岗位？”
酆景宸想了想：“这样吧，正好我们的候选人公会需要有人来管理，封部长愿不愿意来试试？”
封良眼眸陡然一亮！
候选人公会，虽然还不算活无常。
但他如果能作为管理员，那肯定比普通成员有更高的几率转正为活无常！
这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肥差！
封良猛然激动地握住酆景宸的手：“谢谢酆无常给我这个机会。感谢，真的太感谢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慕容乔却不满地扒拉开封良的手：“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
封良没有在意，干活热情满满：“酆无常，我现在应该做什么？请指示！”
酆景宸拿出与会人员名单：“那你去把大家拉进一个群，先把工会的框架搭建出来吧。”
今天参加会议的天师，都明确表示想要加入工会。
刚才在会议上，只是初步明确工会成员的主要职责。但具体要如何施行，还需要从长计议。
这个过程必定会很繁琐。
这些事情交给封良，酆景宸他们也能省下不少时间。
封良也是干劲满满：“酆无常放心，这小事一桩！”
说完，他又觉得不妥：“不行，以后我再叫酆无常，未免有些生疏。”
师秋露跑过来凑热闹：“那就跟我们一样叫宸哥吧。”
封良毫不犹豫：“好！宸哥好。”
酆景宸：“……”
“噗…哈哈！”慕容乔嘲笑道，“你都三十多了，好意思管我们阿玉叫哥。”
封良却理直气壮：“你懂什么。哥是尊称，跟年龄无关。宸哥你说对吧~”
一旁的阎王印也十分认可：“没错~要不然宸宸不想暴露身份，你们全都得管他叫爷呢~”
阎王爷~辈分就是大~
酆景宸：“……”
宸哥无话可说。
而封良这没皮没脸，把慧清几人也逗笑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收拾好现场物品，踱步往楼下走去。
在路过化神天师所在的办公室时。
酆景宸忽然回头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厉光。
回到宿舍后。
酆景宸脑海中突然传来“滴”的一声。
他忙打开位面系统。
果然，是达尔克领主发来的消息。
大型能量压缩装置，终于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