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酝酿
温子玉的目光里满是哀伤，他不知该如何诉说那夜的事情，他也有满腹疑惑，轻轻开口：“你是，喜欢我这具身体，对不对？”
他目光有些涣散的看向慕容复，慕容复忍着心尖疼痛的感觉将他揽在怀里。
说不对啊。
慕容复。
你伤到我心底了。
温子玉的眼泪滑下，但是慕容复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你是我的，我喜欢你，不止是身体。”慕容复蹙着眉，抚摸他的面颊，他嘴笨，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爱意。
没人教过他，但他觉得，此刻应当温柔一些。
温子玉有些哽咽。
慕容复蹙眉，抬起手拭去他眼角的泪水，小声：“不哭。”
“我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是质子身份低贱……你就要践踏我的尊严，在我兄长面前……在你皇兄面前，皆是如此，若我身份低微你看不上眼，大可将我除之而后快……”
温子玉倔强的避开他的手。
慕容复的心犹如被刀割般，好像在滴血。
只能拽起他白皙的手臂，温子玉双腿发抖，根本跟不上他的步伐，慕容复察觉到，连忙伸手将他抱了起来，安抚道：“不是这样的。”
木桶里满是温热的水。
慕容复轻轻将温子玉身上的衣物解下，轻柔的给他擦洗着身子，梳着头发，动作轻缓，一丝不苟。
他从未如此贴心的照顾一个人。
温子玉是头一个。
他自小娇生惯养，都是旁人服侍他的份，今时今日境况却大不相同，破天荒的，慕容复照顾起了别人。
温子玉整个身躯没入到温水里，水汽腾起，让两个人的眼前都有些朦胧。
“我是不是很脏。”
温子玉的声音带着哭腔，这让慕容复的心脏狠狠一震，看着温子玉眼中的无助，慕容复心惊的厉害。
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慕容复低着头观察着温子玉的一举一动。
“没有，子玉最干净了，不脏。”
温子玉牵强一笑，哑着嗓子开口：“我有些渴了，能给我倒一杯水吗。”
慕容复看着温子玉有些干裂的嘴唇，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梳子连连点头。
“好，我这就去。”
看着慕容复转身。
温子玉闭上眼睛，彻底将自己没入浴桶之中，白皙的皮肤勾人，一丝不挂的在水桶里，一动也不动。
慕容复端着一碗茶水，觉着烫一边走一边吹，不见温子玉的人，他心里一颤，一把将人从水中捞了出来
温子玉的嘴角渗出鲜血。
白皙温润的脸上挂着水珠。
惨白一片。
慕容复捏着他的嘴怒吼道：“你疯了吗！”
看到他嘴里流出的鲜血，慕容复神色一紧，呼吸都在颤抖，将他抱起来，袍子盖在他的身上。
温子玉笑了一下，靠在他的身上，满嘴的鲜血：“你还是杀了我吧……”
慕容复的眼泪掉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将他放在席子上。
握住他冰冷的手。
一字一顿道。
“不要。”
温子玉的眼红了，他浑身冷的发抖，慕容复将他抱的紧紧，拿起一边的帕子给温子玉擦拭着身上的水珠。
“我不要。”
——
君无言感觉到自己额头上有一只手，猛的睁开眼坐起来，慕容止端着药碗，毫无防备的被他吓到了。
却还是平复了一下思绪，轻声道：“公子醒了？”
君无言看向自己身上干净整洁的白色长衫，又看了看慕容止的锦衣华服，温文尔雅也难掩眼神里的警惕：“你是……”
慕容止淡淡一笑，高贵至极，轻声道：“我在破庙里发现的你，你运功过度晕了过去，是我派人把你带回营帐的，这是南陈，我是南陈帝，慕容止。”
君无言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平易近人的俊美公子，就是盛世皇朝南陈的主人。
君无言心下狐疑，想着自己昏迷前的事情，对慕容止还是保持了几分警惕，但也礼貌的作辑：“感激南陈帝相救，再下北燕太子君无言。”
“不必多礼了，你突然昏厥，内力溃散，需要朕帮忙吗。”慕容止的脸上永远挂着笑容，那清澈到极致的眼睛似乎能容纳山河百川。
君无言摇了摇头，礼貌拒绝：“不必了，我慢慢调养就好，不知道令弟何处。”
慕容止的笑容僵住，忽然弯下腰：“抱歉，由于复儿的莽撞和过失，给温公子带来了很大的伤害，但复儿没有恶意，还请公子能原谅。”
君无言有些意外：“不必，听闻此行是去西蜀，西蜀之地荒凉，您可是要一同前往。”
慕容止无奈一笑，眼中有几分淡淡的哀愁：“复儿是我亲弟弟，此次派他实属无奈，我放心不下决定随行，若是公子想把世子殿下接走也可以。”
谈话之间，对君无言的了解便多了许多，此人彬彬有礼，如今北燕的太子也就是未来北燕的帝王。
即便是神志不清也没做出趁人之危的事，是个君子。
君无言的长眉微蹙，有些担心温子玉的处境：“现在子玉在哪。”
慕容止转身从桌子上拿来药碗，佯装遗憾道：“跟复儿在一块儿，复儿只是脾气不大好，本性却还是善良的，怪我自小娇惯于他，给公子添麻烦了。”
君无言连忙道谢接过，心中对慕容复更是失了几分好感：“弟之过与陛下无关。”
慕容止忽然笑了一下，潋滟的迷人。
“四下无人，不必拘礼。”